斗寶 第四章 十步殺一人

作者 ︰ 踏月西行

村寨中心,黃家後院,黃林的大爺爺閉著眼楮倚在軟榻上,悠然听著小侍女婉轉悠揚的美妙歌聲,微笑著問道︰「步方,家族的收益下降很多啊,再如此下去,我們上繳山門的供奉會有壓力。」

在他身邊下首位置坐著一個魁梧大漢,此人身高九尺,面如鍋底,雙目大如銅鈴,望之令人生畏,正是黃林的老爹黃步方。作為村寨中的第一強者,常年的居高臨下,自然養成一股萬事不愁的性格,他手握酒杯,抬臂一口喝下,雙眼放射婬光,一邊盯著小侍女凸凹婀娜的,一邊道︰「這幾年,村寨中的法器強者修為日深,漸漸不好控制了。以前讓他們上交五成收獲,沒人敢呲牙反抗。現在,哼,我總不能把這些家伙都宰了吧……」

「法器強者,還是需要給予一些尊重的,我們從這些人身上已經壓榨了許多,是該放一放了,把精力放到年輕一輩身上吧。那些小赤佬剛剛成年,能夠獵殺妖獸,實力又不足以反抗我們,正要控制起來。」

黃步方嘿嘿一笑,得意道︰「已經在做了!比如那個黃裳,這小子馬上就要開啟寶竅,我已經安排林兒和長詩去收服……」

「怎地交給了這兩個毛頭小鬼去做?若是辦砸了,豈不是錯過了大好機會?那黃裳小鬼自不足懼,但你不要忘了,他三日後就會開啟寶竅,這小子的心十分野,說不定他開了寶竅就會離開村寨。如果林兒和長詩收不了他,打草驚蛇之下,讓個小東西提前跑了怎麼辦!」

他話語似乎有怪責之意,但口氣中卻是顯得很是輕松自如,雖是疑問句,但他神情中卻表現出了對兒子很放心,很有把握的樣子。

黃步方聞言哈哈一笑,不屑的道︰「爹你行事從來都是如此的小心,不過那黃裳一個竅的東西,對付他若是還要我來出動,將他看得太高了。長詩佷兒乃是山門刻意培養的年輕高手,再怎麼說也是擁有法器的人物,哼哼……」言下之意,卻是黃裳怎麼也反不出天去。

「如此,就最好了!」黃林的大爺爺淡淡一笑,拿起桌上酒杯,低頭淺酌,渾濁的老眼中忽然婬光一閃,道︰「天要亮了,唔,談了一夜的事,忽然有些乏了。你回去吧,讓侍女伺候著就行。」

黃步方目光帶著貪婪,在小侍女挺翹的上狠狠剜了一眼,吞了口吐沫,戀戀不舍的走了。

「嘿嘿!」黃林大爺爺婬笑一聲,起身一把抓住小侍女,干枯的老手上下亂模,摳著小侍女雙腿之間,然後捉小雞一般,抱著瑟瑟發抖的小女孩去了後房。

皓月西沉,金烏東升,一抹朝霞在天邊掛起。黑夜過去,東方魚肚發白,一輪朝陽漸漸沖出朝霞,揮灑浩浩金光。霎時間,天地昏暗盡去,江山萬里,晨風鼓蕩。

旭日東升,金光璀璨,驅散人間昏黃色,日破雲濤萬里紅。黃裳身披炫光,宛如猛虎下山般直沖黃家奔來。在他背後,一道神異的虛影緊緊相隨,銀槍銅甲,黃金寶盔,說不出的威風凜凜。

此時,黃林家的兩個家丁剛剛打開大門,正雙手攏在袖子里,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吹牛打屁。兩人不時發出低聲婬笑,顯然討論的不是什麼好話。

村人早起,忙碌的人多,不時有小媳婦經過黃家大宅,每當這時,兩個家丁便口哨直吹,嘴中污言穢語一翻調笑。那些小媳婦們敢怒不敢言,唯有低頭快走,躲野獸一般快步走開。

兩個家丁便發出一聲得意大笑,直覺跟著黃家做事,真是暢快無比。黃家大宅,村中第一,高門大閥向來受村民所敬畏。連做走狗的,都可以魚肉鄉鄰。

兩個家丁正要再說些婬話,猛然看見一條矯健身影急急撲來,看那氣勢洶洶的樣子,竟似是要沖撞過來。

沖撞黃家大門?誰這麼大膽子?一個家丁大怒,破口喝罵道︰「哪里來的小雜種?」

來人正是黃裳,他急撲而至,二話不說,抬手對著家丁就是一拳。

噗——

家丁連慘叫也沒發出一聲,直接被凶猛的拳

勁爆成血霧。另一個家丁看的雙眼發直,忽然反應過來,慘嚎一聲,跌跌撞撞滌回大院。

黃裳此來抱著雄心,先打殺一個奴才,另一人跑了也無所謂。要滅的,是黃家人。他雙手握拳,卓立黃家大門,縱聲高喝道︰「黃家的雜碎,小爺尋事來啦,有能站著撒尿的人,都給老子出來……」

他提氣開聲,雙手握拳,奮力向前發出一拳。

拳勁罡風,爆裂凶猛, 嚓一聲巨響,堅厚的黃家大門直接炸碎。拳勁力道猶然不止,跟著回旋一震,再听轟隆隆震響,地動山搖,飛灰漫天,高大的黃家大門樓牌坊,轟然倒塌。

「哪個小孽畜,找死不成?」大院里一聲暴喝,有人急速馳來,緊跟著又見幾道人影蹭蹭,威風凜凜的奔到大門。

一,二,三,四……黃裳昂然立在門口,一個一個默數出來的人,很快便數清,依附黃家的強者都齊了。

黃步方同樣出現了,這個村寨中的第一強者滿臉怒氣,幾個縱躍便到了門前。他一見黃裳,臉色先是一沉,隨即瞳孔一縮,目光微轉,望了望被黃裳轟成碎肉的家丁,心中登時咯 一下。

「糟糕,這小雜種的狀態,有些不對?」

強者六感靈敏,對危機有超常的感知,此時黃裳神異附體,渾身散發著強烈氣勢,熊熊戰意,虎視鷹揚,氣吞萬里如虎。尤其背後那道奇異虛影,銅甲銀槍,金盔耀眼,一雙怒目圓睜,臉帶猙獰殺氣,黃步方下意識的退後幾步。

「怎麼會這樣?這小雜種的氣勢,至少也得三階法寶強者才能發出,他,他怎麼會……」

當是時,紅日漸漸高拔,灑下萬千金光,黃裳淵渟岳峙般立在那里,身披炫光,氣勢越來越盛,他忽然濃眉一擰,沖黃步方大喝道︰「天隨大道,人服公理,你家世代魚肉鄉鄰,今天,該還一還債了!」

黃步方眼孔又是一縮!

此時,依附黃家的強者們也都反映過來,所謂酒肉之徒,從無仗義。這些人見到黃裳氣勢如此強盛,各自眼珠亂轉,腳下悄悄後移,起了躲避之心。

「哪里走,一個別逃,都給老子死來……」

天理循環,萬事皆有果報,黃裳恨極了這些人,此時借助茅山道術的神威,豈會放過他們。他再次大喝一聲,猛然踏前一步,揮拳便是一擊。

轟——

一聲震響,緊跟著便是一聲慘叫,離他最近的一名強者,頓時被拳風轟的粉碎。

「哈哈,還想跑!」黃裳仰天大笑,再次踏前一步,揮拳再擊。

轟轟轟,拳拳到肉,慘叫聲聲。只一眨眼功夫,便有四人被爆轟成碎肉。紅日當空,鮮血飛舞,折射出一抹妖艷的血紅。剩下的強者驚駭如狂,紛紛提氣縱身逃逸,然而,此時他們哪里能快過黃裳?

「趙客縵胡纓……」黃裳忽然縱聲高歌,一步一踏,每一步看似緩慢,卻可以縮地成寸,抬腳便是幾丈。

轟——

他追上一人,抬手便是一拳,那人連慘叫也出,張口血霧直噴,身體擊飛離地,眼中透出絕望的神采,後悔的自責。

「哈哈,痛快。」黃裳大笑一聲,他縱聲放歌,一步一踏,一句一拳,勁風鼓蕩,血霧飛揚,大刀割草一般,敵人紛紛倒下。

趙客縵胡纓,

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

颯踏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

千里不留行……

李白一首俠客行,此時在黃裳嘴中吟出,配著他沖天的拳勁,滋生一股萬人獨往氣勢。勁風鼓蕩,血霧沖天,他一身炫光繞體,背後虛影相隨,殺人如割草,宛如地獄沖出的神魔。

黃步方眼中越來越冷,一顆心幾乎沉到谷底。他是村寨第一強者不假,可那是家族用大量資源頂起來的,事實上,除了這個名頭之外,他還真沒有多少實戰經驗。現下黃裳大發神威,他只覺渾身發冷,膽戰心驚之下,不想著如何迎敵,竟然轉身便逃。

此時,黃裳一拳一人,剛好殺光那些走狗,他抬眼見到黃步方逃竄,登時火冒三丈。村寨第一強,他穿越初期曾也崇拜過,想不到竟然如此不堪。

「呸,難怪黃林那東西沒骨氣,原來根子在你這里。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只打洞,這話果然沒錯……」

一抹淡淡失望,激發強烈的憤忿,怒火之下,他大喝一聲,放聲罵道︰「黃步方,你這等縮頭行徑也配稱強者。難道你黃家上下,都是沒卵子東西麼……」

黃步方腳下一頓。

他回頭而望,眼中射出一股濃濃怒意,然而目光落在黃裳背後的虛影上,瞳孔瞬間一縮,發出一聲怒哼,竟然不顧黃裳嘲諷,縱身朝後院躍去。

「哈哈!」黃裳縱聲長笑,眼淚幾乎都下來,長久以來,黃家欺壓良善何等囂張,想不到竟是紙做老虎,如此不堪。

內心深處,一抹淡淡再次浮現,望著黃步方那高大身影縮頭而去的樣子,他不禁回憶起自己剛來這個世界時,曾經瘋狂崇拜對方的往事,如今想來,竟是如此可笑。

「黃家啊黃家,難道你一門百人,竟無半個有骨氣的人在?難道你一門百人,竟無半個能站著撒尿的爺們嗎?哈哈,往日飛揚跋扈,一朝縮頭烏龜,何等可憐。」

黃裳卓立黃家大院,仰天大笑不止,內心卻全無半點暢快。他要的,是有血性的戰斗,然而往日高高雄立的黃家,並沒有給他這樣的。

「算了算了,這樣的家族,不配我動手,不值得我動手……」他低語一聲,緩緩轉身。

皓日當空,金光萬丈,一條孤傲身影,就這麼昂首闊步,踏著一地尸體,大笑前行。

然而就在這時,黃家後院忽然轟然巨響,一個極其陰冷的聲音,破空呼嘯傳來。「小雜種,殺了我黃家這麼多人就想走了,嘿嘿,天下哪有這般容易的事?」

黃裳的腳步,頓時一停。他回首而望,但見黃家後院氣勢沖天,十幾道身影踏空而升,撲擊飛來。

「終于來了麼?黃家真正的強者……」黃裳淡淡低語,嘴角泛起淡淡微笑,身上的炫光,卻猛然激發到強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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