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寶 第七章 神秘獸皮

作者 ︰ 踏月西行

一萬年前,黃家一位老祖橫空出世,手持一件望月法寶,縱橫雲荒十萬里,打下一片浩瀚疆土。

八千年前,黃家這位老祖探索太古戰場,僥幸獲得一件神秘法寶碎片,以之作為器胎進行孕育,耗費海量天材地寶,終于將他的望月法寶升級為靈寶孤獨幽月輪。此寶煉成之日,天降黃氣,地涌金蓮,日月為之變色,星辰黯淡無光。當日,黃家老祖手持此寶,在萬千觀禮之人的注視下沖入雲天,一擊而碎大道,從此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成為當世真神之一。

而他的靈寶孤獨幽月輪,也成功擠進雲荒法器榜,位列天榜第二十一。

三千年前,黃家老祖手持孤獨幽月輪,于雲荒深處的拓明孤崖約戰一位雲荒妖仙,兩人激戰十日十夜,打的山崖破碎,斗得日月無光。終于,黃家老祖技高一籌,成功斬殺了那位雲荒妖仙,獲得當世贊譽。

雲荒慣例︰凡擊碎大道者,皆可稱當世真神;凡當世之真神,皆需斬殺一個妖仙;凡斬殺妖仙者,皆可稱當世大宗師,有權開宗立派!

黃家老祖斬殺那個雲荒妖仙之後,親手砍下它的獨角,于交戰之地拓明孤崖開山立派,成立了皓月仙宗。他親手砍下的妖仙獨角,被他做成一件風格粗狂的觀賞法器,高高垂于拓明孤崖,向世人昭示著他的英武。

三千年來,皓月仙宗飛速發展,宛如探出利爪的巨獸,不斷將手腳深入雲荒各州,黃家的子嗣後代紛紛外出建立分支,他們依托山門的支持,行事飛揚跋扈,惹得天怒人怨。只有因為有黃家老祖做後盾,受欺壓者只能忍氣吞聲,不敢奮起反抗。

大荒真神,當世大宗師,斬殺過妖仙,擁有靈寶,這一連串的頭餃,仿佛萬鈞大山,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

砰!啊!

一聲悶響,半句慘哼,眼前升起一團血霧,驕陽下妖艷十分。黃裳緩緩收回雙拳,虎目冷冷前望,看著黃家最後一個長老黃公望,臉上浮現一絲釋懷的顏色。

「老狗,就剩下你一個了!」

黃公望目光陰毒,便似毒蛇般盯住黃裳,他一臉猙獰之色,咬牙切齒道︰「小雜種,你竟然屠殺了黃家滿門,你該死……」

「瘋大嬸的命,就不是命嗎?」黃裳怒極而笑,喝罵道︰「殺人者,人恆殺之!瘋大嬸的債,你們要還!」

「呸!一個瘋婆娘,命賤無比,憑她也配?」

「你們很高貴麼?」黃裳反問出聲,臉上了越來越冷,忽然怒笑大罵,道︰「在我眼里,你們黃家滿門百口個個都是畜生,你們的命,才不配跟瘋大嬸相比。老狗,無需多說,還債來吧!」他緩緩提拳,氣勁封鎖,罩定黃公望。

「你,你敢……」黃公望駭然失色,強提勇氣,恐嚇道︰「你這小雜種,今日你若殺了我,黃家是不會放過你的。告訴你,不用幾天就會有人來收你的賤命!我們皓月仙宗……啊!」他話完,猛然一聲慘叫,卻是黃裳听得不耐,揮拳一擊,將他直接砸飛而起。

「小,小雜種,我們皓月仙宗……」黃公望口鼻鮮血直冒,雙目中帶著怨毒的詛咒,一口氣沒有上來,雙眼猛然一翻,就此一命嗚呼。

「聒噪!」黃裳緩緩手拳,虎目精光四射,望著黃公望的尸體,冷冷道︰「動不動就提靠山,你一個老牌強者,想不到也如此沒有骨氣。難怪黃家子孫個個像沒卵子的東西,原來根子在你這里。」

斬殺了黃公望,算是滅了整個黃家,黃裳只覺一口壓在胸膛的悶氣,忽然順暢而出,他仰天悠悠輕吐,望著天際白雲飄蕩,一時思緒萬千,說不出的感概。

風隨雲動,布衣飛揚,一頭黑發宛如風中擺柳,樸拙的獸皮甲鮮血滴滴,他就這樣默默站著,身軀雖不魁偉,卻似青山屹立,又如瀚海無邊,淵渟岳峙,氣息悠長,遠處那些村民跳腳望來,恍惚間竟然產生一種看不真切的錯覺。

「他,他竟然孤身一人,滅了黃家。這,這怎麼可能啊?」村民孫二駭然失聲,他一向依附黃家,在村里作威作福,此時陡然見到黃家覆滅,往日強霸無比的靠山轟然倒塌,頓時又驚又懼,只覺雙股戰戰,渾身哆嗦不停。

旁邊一個村民見他如此,不由嗤笑出聲,打趣道︰「孫二,我記得方才你還說黃裳要倒霉呢!現在反而是黃家被滅了,怎麼樣,心里是不是十分失望……」

「哪有,哪有!劉大哥你不要亂說!」孫二大驚失色,連連擺著雙手,拒不承認。他偷眼望了望遠處的黃裳,悄悄吞了口唾沫,干笑道︰「我早就說過,黃小哥神武不凡,黃公望那些人哪里是他對手。嘿,黃家一門作惡多端,今天遭此報應,大快人心,哈哈,大快人心。」

「呸!」那村民見他如此首尾兩端,只覺心中厭惡無比,忍不住朝地上吐口濃痰,遠遠走了開去。

黃家寨民風淳樸,村民們大多看不得孫二的嘴臉,此時黃家覆滅,平日受的閑氣一時涌上,紛紛出言譏諷。

孫二臉上掛著尷尬笑容,不斷沖四周打躬作揖,眾人卻根本不屑與他說話。他性子油滑,此時又處于弱勢,對此也不敢生怒,只是不斷干笑著,一邊打躬作揖,一邊悄悄後撤,準備溜之乎也。然而剛剛走到街口,正準備長出一口氣時,忽然覺著渾身一冷,似乎感到有道目光直射過來。

他回頭而望,卻見黃裳目光冷冷,正一轉不轉盯著他。登時,孫二汗毛炸立,正待後撤的雙腿猛然一僵,渾身一陣發寒。

「糟糕,走不了啦!」他心底暗呼,眼珠滴溜溜一轉,細小如縫的眼角處閃過一團亮光,猛地拔腿而起,直奔黃家大院跑了過來。

「黃裳小哥,我有個大秘密,一定要告訴你!」他一溜小跑,直接跑到黃裳面前,汗也不擦一下,涎著臉道︰「黃裳小哥,我有個大秘密要告訴你!你知道麼,黃家有個寶庫,就在黃大長老……呃,是黃公望那老狗,嘿,黃家歷年來搜刮的寶物,全都藏在黃老狗的臥室之下。」

「哦?」黃裳心中一動,嘴角浮起淡淡笑意,意味深長注視著他。

「嘿,呵呵,黃小哥好威武!」孫二給他目光一掃,只覺對面站立的不是個弱冠少年,反而是一頭洪荒猛獸。

他下意識打了個哆嗦,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討好道︰「黃小哥,讓我帶你去寶庫吧。嘿,黃老狗的寶貝,都在那里。」

黃裳微微點頭,身軀緩緩一讓,示意他頭前帶路。他雖然一語不發,卻給孫二無比壓力。這家伙一邊猛擦汗水,一邊小跑前行,不時還要回頭諂媚笑上幾下,遠處眾人見孫二如此低三下四,再回憶回憶往日他的趾高氣昂,兩相對比之下,平日里所受的怨氣一掃而空,都覺暢快無比,紛紛大笑嘲諷。

快要黃家內院之時,黃裳的腳步卻突然停了下來。他回目而望,沖著遠處的眾多村民揚聲道︰「黃家世代欺壓良善,時時搜刮民脂,我想那寶庫所存之物,大多是諸位的血汗。今日他家覆滅,所聚贓物理應散去,有被黃家搜刮欺壓者,一起和我過去吧!」

「啊!黃裳小哥,你說真的?」

「我沒有听錯吧!他滅殺黃家咱們沒出力,現在分享財富了,竟然邀請我們一起?」

「這孩子,一向不錯!」

「少年英姿,熱血豪邁,孤身直面強敵,事後不貪不義之才。嘿,如此心性,當真了得。此人若是成長起來,定是風雲人物……」

眾村民議論紛紛,贊譽不斷,眼看著黃裳停腳想等,連忙一擁而上,喝令孫二在前面帶路,望著黃家後院奔來。

寶庫,就建在黃公望的房中地下。眾人擁擠進來,不用黃裳動手,村中兩個擁有法器的強者已然越眾而出,祭起法器朝地上猛砸。

轟轟轟——

一陣巨響,碎石飛揚。黃公望那張奢華無比的大床首先被砸成粉碎,地面上鋪著的堅硬青石,也漸漸被法器轟開,一個幽深的大洞,呈現在眾人面前。此洞一看便是花了大力氣設置,洞口處瓖嵌著兩顆碗口大的寶珠,揮灑下柔和的輝光。黃裳探目下望,但見洞中隱隱約約有各色流光,顯然正是寶庫所在。

洞口開啟,逐漸頭上來一股淡淡清香,似蘭如麝,芬芳襲人。黃裳雙目陡然一亮,分辨出這是什麼香味。

寶液!唯有寶液的味道,才是如此清新醇和,讓人聞之欲醉,渾身毛孔舒張。

「黃小哥,下面就是寶庫了!黃老狗搜刮的寶貝都藏在下面。嘿,您是不知道啊!我曾給他家做苦力搬運貨物,有一次就是往這里運送寶液。乖乖,簡直不敢想象,寶庫之中,光是寶液,就有一萬多瓶……」

「一萬多瓶!」黃裳聞言一喜,按耐不住心中急切,獸袍往腰間一掖,抓住孫二脖子閃身洞口。余下眾人同樣目光熱切,紛紛跟著進去。

寶庫修有階梯,可以盤旋而下,沒走幾步,便見前方青光一閃,兩扇青石大門橫亙眼前。寶液的香味,便是從這青石門縫中不斷透出。

「我來砸開……」有人自告奮勇,祭起法器轟隆一擊,青石大門四下碎裂,寶庫的面紗終于開啟。

嘶嘶!通道里忽然想起陣陣吸氣之聲,眾人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撼,雙目迅速變得血紅。但見寶庫之內,有各色華光流轉,無數法器之胎隨意堆積,其間不乏上品。當中一排博物架,整齊碼放著上萬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瓶,里面液體乳白,香味可以透瓶而出,不用說也是寶液。

「哈哈!發財了啊!」一人狂笑不斷,猛然越眾而出,揮手抓起幾瓶寶液塞到懷里,接著有撲向法器之胎,整個人撲倒在上面,咧著嘴傻笑不斷。

「有了這些寶液,有了這些法器之胎,我也可以孕育法器了。啊啊,娘啊,您在天之靈可看見,孩兒開啟寶竅十三年了,今日終于也能孕育法器了……」這人雙手撫模著各色寶物,最終喃喃不斷,雙目熱淚橫流。又笑又哭,宛如瘋癲。

黃裳心底一陣難受。他認識此人,甚至還要喚他一聲大叔,一向只听說他開了寶竅沒有法器,原本以為他資質不行才孕育不出,想不到竟是因為缺乏寶液和法器之胎。

「黃家,真是害人不淺!」他心底暗暗嘆息一聲,目光在寶庫中緩緩掃視著。忽然,有件獨特的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張妖獸之皮,似乎經過精心的硝制,獸皮捆束成卷,用一根金繩扎著,高高的放在一個寶物架子上面。

「那是什麼?」黃裳目光一閃,踏步走上前去,揮手將獸皮取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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