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夜里,靜溢中略帶冰冷,三月也是多雨的季節,盡管白日天氣明媚,也可能在一瞬間變成陰雨天氣。
雨要來了,一場大雨即將來臨。
馬車中的莫離與唐煙三人正熟睡間卻被小刀喚醒,醒來後的三人都瞪大著眼憤怒的盯在小刀那張略帶笑意的臉上。
「該出發了。」
小刀說罷徑直走出馬車,坐上了那匹肥胖的老黑馬,黑馬長嘯一聲便揚長而去。夜色中陳風陰著臉,手上青筋爆出,顯然還憤怒當中走出來。
「憑什麼他說走就走,說停就停?」
唐煙不滿的發起牢騷,前一個時辰還是小刀說停下來休息的,誰知她們剛入睡卻又被告知要上路,這不明擺著整她們嗎。
唐煙的抱怨自然也得到了陳風的響應,唯獨莫離依舊看不出表情,只是搖了搖頭示意上路,她們三人中只有陳風是男的,駕車的任務自然落到了陳風頭上,陳風咬著牙駕著馬車朝前方的小刀趕去。
轟!
天際轟聲作響,一道閃電劃破了夜黑的草原,草原不遠處幾條黑影正趴在草叢中注視著遠去的馬車。
「哥,這眼看著就要下雨了他們怎麼還敢上路?我們到底是跟不跟上去?」
「不跟了,夜里路不好走,待到雨過去之後再跟上去不遲,我們回去。」
……
這場雨下的很大,豆大的雨滴打在臉上都能讓人感受到隱隱作痛,小刀駕著馬車像是一逃犯般狂奔在漆黑的草原上,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雨點不時打在他的臉上幾乎將他整張臉部打成了包子狀,可他依舊不想停下,相比性命,這點疼痛算不上什麼。
在這片草原上流傳著一種傳說,傳說中這美麗的草原有個算不得美麗的名字︰狼的草原。
草原上沒有狼,卻有人,比狼更狠的人,世人都叫他們︰貪狼。
貪!是個貶義詞,七宗罪里便有‘貪食’一說,草原上蛋狼不僅貪食而且貪色,貪財,但凡一切被他們盯上的東西他們都想要。
顯然小刀等人便是被他們盯上的下個目標。
豆大的雨滴還在不停的擊打著黝黑一片的草原,這點雨滴對于修行者而言算不得什麼,就拿陳風駕駛的馬車而言,雨點幾乎都很難接近馬車周圍,每當雨點低落在里馬車只有幾寸之遙時便被一種無形的氣體給彈開,那便是修行者的真氣。
長夜漫漫,大雨在晨分時終于停了下來,馬車越過濕漉的草原上不時的濺起一陣水花,水花極力的在空中飛舞,似在展示自己優美的舞姿一般。
天亮,天邊又大跌眼鏡升起了一片緋紅,仿佛這場大雨根本就沒來過一樣,今天又是個好天氣。待到東方的緋紅印染了草原的一切後,小刀才滿意的停下了馬車。
他月兌下上衣擰干了濕漉後才又穿回身上,滿意的取出那瓶‘殤酒’大口喝了一口,眯眼笑道︰「活著的感覺,真好!」
很快,陳風的馬車也趕了上來,停在了小刀身邊。馬車剛一停下,陳風便一躍而起來到了小刀身邊,「我警告你,別以為你是天子派來的使者我便不敢動你,你之所以活到現在是因為我不想殺人。」
「是嗎?」
小刀蹙眉望了眼面前不可一世的陳風,語氣中夾雜著那絲屬于他自己的驕傲。
陳風剛想動手,卻看到莫離也從馬車上走了下來,他只得隱忍著收回了自身的真氣,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後朝莫離迎了上去。
「師妹怎麼不在車里呆著,剛下過雨路面有點滑,小心弄髒了衣服。」
「我沒事,只是想看看他怎麼樣了。」莫離莞爾一笑後便朝小刀行來,待見到鼻青臉腫的小刀後大為吃驚,擔憂的問道︰「你沒事吧?」
小刀擠出一絲微笑,別過頭去不再搭話,這點疼痛對他而言也確實算不得什麼。莫離轉身朝馬車中燈煙大聲說道︰「煙兒,你把那瓶瘡藥拿出來。」
一會功夫,唐煙便將瘡藥遞給了莫離,待見到小刀那腫的跟包子似的的臉蛋,她頓時笑得前俯後仰,合不攏嘴,心里默念著‘惡有惡報’‘報應’之類的詞匯。
莫離轉身將瘡藥遞給了小刀,柔聲道︰「用這個在臉上擦拭,不消一上午便能去腫。」
「為什麼給我這個?」
「因為我們是朋友啊。」莫離抿嘴一笑,「別忘了我們這次都是朝著一個目標前進的,雖然我還不知道這次前往北朝是做些什麼。」
「營救聖女。」小刀望著遠處升起但陽,那個方向便是他們要去的地方。北朝雖叫北朝卻地處東方,之所以叫北朝是因為他們奠子姓‘北’,據說北朝最東的地方便是天際的最東邊,在那里每天都能近距離的仰望太陽的升起。
「聖女?」莫離蹙了蹙眉,似乎沒听過聖女的名字。
「神殿的聖女。」小刀接著解釋,在三人中他唯一有好感的便是莫離,若非莫離他恐怕早已撇下隊伍獨自前行了,莫離身上有他想要秘密。
莫離等人回到了馬車,似乎在商量著什麼;的老黑馬也不甘寂寞的走著貓步朝馬車前的那輛小母馬走了過去,唯獨小刀獨自站在遠處凝望著萬物復舒的景象。
一會功夫,他听到一聲長嘯聲,聲音是小黑發出的,順著聲音望去只見那匹拉著馬車的小母馬正張大著嘴巴狠狠的咬在了小黑的耳朵上,疼的小黑撕牙咧嘴的像是在求饒。
很快小黑便灰溜溜的回到了小刀身邊,尷尬的低下了腦袋。小刀鄙視不已,這廝沒本事還盡愛干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他走到小黑身前附在他而前低語。
「搞不定母馬的公馬不是好馬,再過幾天就到目的地了,若是這期間你搞不定那匹母馬我便把你給閹了,沒本事就不要當種馬。」
小黑似乎也感受到小刀的威脅,只得撇頭望了眼遠處正吃著女敕草的母馬,眼神中露出一絲痛苦之色。
歇息了一陣,幾人有繼續往東趕去,這一次小刀將速度放得更快,因為他明白跟在身後的‘狼群’正張著獠牙快速跟了上來。
一路行駛,這一天過得非常安逸,身後的‘狼群’似乎並上,小刀卻依舊不敢大意,此時他們已經深入草原地帶,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只有等死的份,當然小刀口中的‘我們’並括陳風等人。
他是個不愛為別人考慮的少年,就像天下所有的世人一樣。當然他那種冰冷的鞋也要分人,若是馬車中坐著的是小雨,小劍等人,他會毫不猶豫的獻上自己的性命。
夜里,他們又停下休息了一番,情況跟清晨時差不多,莫離等人依舊坐在馬車中歇息,小黑依舊被小母馬咬了耳朵,小刀依舊站在草原上看著無盡的遠方,只是這次他看到的並非升起的夕陽而是遠處閃爍著燈火的‘遼城’。
遼城是南朝的邊關城鎮,邊關城鎮是一個國家的安全保障的第一重紐扣,一旦這里受到攻擊便意味著戰爭的開始。
四人行到遼城時已經是第二日上午,進城前小刀明顯看到後方草叢中竄動的人影,這次他松了口氣。
遼城後,他們並沒有找客棧住下來,而是直接朝遼城的府衙行去,幾國之間曾有協議但凡出關者必須蓋上邊城的官印,不然便很有可能受到軍隊的攻擊。
府衙的管事是位身形彪悍的壯漢,他輕蔑的掃視了眼眾人後罵罵咧咧道︰「從哪來?到哪去?」
「赤陽城來的,想去北國國都。」
「為何出城?」壯漢言語間透露著無盡的輕蔑,他這一輩子都呆在遼城,十年前的那場戰事他可謂是親身經歷過,但凡經歷過戰爭而活下來的人自然看不起那些只會舞刀舞劍卻沒上過戰場的人,即使對方是入道之人。
「秘密!」小刀眯著眼回道。
「你的,什麼秘密?」
一番對話下來陳風與唐煙早已氣得冒煙,他們一直都以身為隱門眾人而驕傲,不想這廝凡人卻如此藐視道門,這叫他們如何能咽下這口氣。好在莫離及時插話才壓住了局勢的發展。
「官爺,我們都是隱門中人,這次是受天子號令前往北朝辦事的使臣,還請官爺通報下,不然上頭怪罪下來恐怕誰也沒法擔待。」
「上頭派來的?」壯漢略有懷疑。
小刀取下後背的包袱從包袱里掏出一塊小朝送給他的令牌遞給了壯漢,壯漢見狀立刻跪了下去,一個勁的朝小刀道歉。身為軍人的他雖然平日里囂張霸道,可一見皇家令牌還是畢恭畢敬。
官爺將小刀等人帶進府邸大廳後便去想城主通報去了,唐煙朝小刀冷聲道︰「有這玩意怎麼不早拿出來?」
小刀沉默不語,似乎沒听到唐煙的問話,直氣得唐煙不停的跺腳叫罵起來,她這輩子還從到過如此不待見自己的人。
小刀面無表情的站著,似乎周圍的一切都與他沒有半毛錢關系。
一刻鐘過去,大廳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走後廳走出兩位男子,一人正是之前接見小刀等人的壯漢,另一人則是位身形肥胖一臉猥瑣的中年男子,他便是遼城的文吏周宇。
周宇是遼城掌管通關與城中一些文部事宜的最高級別官員,除了城主外他便是遼城的權勢最大的人,這也難怪他身形會如此胖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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