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苑內柳嫣然模索著來到了小刀跟前,她努力的攙扶起臉色蒼白的小刀,並語,而是從腰間的丹藥壺里取出一顆丹藥喂進了小刀口中。
丹藥入口,小刀立即感覺體內傳來一陣溫和,那溫和正一步步的擊散了子墨念力帶來的寒意,片刻後他臉色開始好轉,周身上下也沒了起初帝痛。
柳嫣然沉默著再次替小刀胸前的傷口上藥,包扎,一切看似駕輕就熟,實則是在雙手的情況下完成的,這是自她懂事來第二次有了這種害怕的感覺,她怕什麼呢?
「你還好嗎?」完成包扎後柳嫣然才輕聲問道。
小刀擠出一絲笑意,「暫時還死不了,謝謝!」
小刀沉默著望著後花園中站著的北冉,沒有言語,這時見到北冉的心情與在馬車中卻是如此的相似。他沉默著盯著北冉望了一陣後,將目光定在了子墨身上,眼中依舊充蝕著殺機。
又一個入道之人!
難道我等凡人在他們面前就螻蟻般不堪一擊,他手,我卻連拔刀的機會都沒有,難道這便是昊天下神殿所宣揚的道嗎?
昊天下四國內,所學習的道都是昊天之道,子墨的道也是昊天之道,他是北朝道宗‘劍冢’中人,他雖不用劍在劍冢的地位卻要比那些用劍之人更為崇高,因為他是神殿副裁決司的親傳弟子。
北冉盯著小刀看了陣後,緩步走進了圍牆,來到了紅苑之內,她面無的表情的朝小刀飛來一白眼後,徑直來到柳嫣然身邊,露出甜甜的笑意,拉著柳嫣然的小手說道︰「柳姐姐,我來看你了。」
柳嫣然回了個笑臉後,附身朝北冉行了個禮,「公主最近可好?」
北冉再次將目光定在了小刀臉上,回道︰「我好的很,就是一見到某些人準沒什麼好事發生。」
「公主好!」小刀學著柳嫣然的樣子朝北冉行了個禮問好。
北冉走進了小刀身前,貼在她耳邊低語道︰「你好大的膽子,連皇宮內的牆都敢拆,這事連我父皇都驚動了。」
「你之前好像並訴我這是皇宮的牆。」小刀辯駁道。
「你……」北冉一想,確實沒人告訴過小刀這座紅苑是處在皇宮深處,可她還是有點生氣,這廝竟然大膽到跟子墨動手。
「那個像女人的男的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听說他恨記仇的。」北冉好嗅醒道,看似對子墨她也並無好感。
「我也很記仇。」小刀冷笑著再次將目光轉向了遠處的子墨,此時子墨卻低頭看著地上散落的櫻花,似乎又在憐惜櫻花的掉落。
「大黑說的對,你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我必須提醒你,那人是神殿的人,連父皇都要對他禮讓三分,你好自為之。」
「公主是來說道的?」小刀不屑一顧,他遲早要用手中的彎刀砍下那個像極了女人的子墨的人頭,不因別的,就因他真的很記仇。
「父皇要見你,你那幾位朋友都進宮了,看你傷好的差不多我想也該去拜見下父皇了。」北冉正色道︰「我警告你,若是在我父皇面前你還膽敢放肆的話,整個北朝沒人救的了你。」
小刀低頭看著露出長袍的鞋尖,似乎那鞋尖上有著某種吸引他的東西,鞋尖上沒有什麼花紋,有的只是那散落灰塵與方才濺上去的幾滴鮮血。
北冉臉上生起一股怒色,「我在說話呢,你眼楮在瞧些什麼!」
「瞧花!」
北冉掃視了小刀站著的地面,她分明看到那片地面幾乎一朵櫻花都沒落下,「這哪來的花?」
「我身邊便有兩朵!」
北冉與柳嫣然同時露出甜甜一笑臉色一紅,低下了腦袋,這是個不算笑話的笑話,卻很溫馨,特別是對她們這種情竇初開,正對愛情向往的少女而言。
櫻花樹下,綠葉環繞,粉紅淡抹的後花園,碧綠青翠的春天,這確實是個適合表白的好天氣,好地方,好季節。
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這兩片正開的鮮艷的櫻花,到底哪片才能小刀的世界呢,或許他的世界永遠只有那個只會揪著他耳朵罵他偷懶的小雨。
……
嵐武殿地處皇宮正中,這里便是當朝天子上朝的地方,嵐武殿外是一片碩大的演武場,廣場的禁衛軍神情嚴肅的站在那里,眼神中看不出任何的神色,似乎已經麻木了這種站崗的生活。
小刀與莫離三人在演武場相會後莫離朝小刀甜甜一笑,以此來表示謝謝小刀在草原上的出手相救,此時唐煙對小刀的映像也是大大的改觀,從討厭變成了沒那麼討厭,唯獨陳風一見到小刀便蹙緊了眉頭。
論修為,論地位他都要比小刀高出一大截,以致于他從來都小刀放在眼里,可偏偏就是這個不起眼的小刀在草原上充當了一次英雄,搶走了所有本屬于他的榮譽。
在北冉的帶領下幾人緩步登上了那堪比登天的登天梯,從演武場到嵐武殿的登天梯足有上百個台階,在台階兩旁樹立著十八根的石柱,十分壯觀。
踏上登天梯,小刀蹙緊了眉頭,望著登天梯兩盤的黑色石柱他隱約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力,那種壓力來自何處他也說不出來,總之讓他很不舒服。
幾人在北冉的帶領下了北朝的之高殿堂,殿堂上已然站滿了兩路大臣,文官一路,武官一路,足有四十人之多。
殿堂正中間的龍椅上此時正坐著一名年約四十,身形魁梧,看似威嚴十足的中年男子,男子一身龍袍加上,鷹目般的雙目掃視著殿堂內的一切,他正是北朝已過之主北耀。
「父皇,我將他們帶來了。」北冉朝中年男子行禮後站在一邊,沉默不語,然父皇對她百般疼愛,可在朝堂之上她還是不敢有任何的逾越。
「南朝修士陳風摔師妹莫離,唐煙與引路人小刀拜見北朝君王。」陳風領著小刀等人朝北皇抱拳行禮後,抬頭凝望著那至高無上的君王,他故意將小刀說成引路人言語中不難看出排斥之意。
北耀將目光定在小刀身上,抬手指了指小刀,問道︰「你便是那個拆了紅苑高牆的人?」
小刀緘默不語。
「父皇在問你話呢!」北冉連忙提醒道。
小刀一咬牙索性認真的回道︰「回北皇的話,正是在下拆了那道牆。」
「放肆!」
北耀龍顏大怒,殿中那些大臣不免為小刀擔憂起來,其中也有有些人抱著幸災樂禍憚度,正準備觀賞一出好戲,陳風與像女人的子墨便是這其中的代表。
北耀冷聲接著道︰「你可知道就算你是南朝派來的使臣,擅自動拆北朝的院牆朕照舊可以將你定罪。」
「父皇!」北冉有點不悅的望著殿上的北耀,顯然她對于父親對小刀憚度很是不滿。
「南朝春色,北國風光,一座高牆卻束縛了整個風光的春色,我不覺得那牆不該拆。」小刀陰著臉回了個深沉的神色回去,「誰家住房誰家牆,既然住在里面的是柳姑娘,那牆便是柳姑娘的,既然柳姑娘都沒發話,我想北皇你也不該出聲。」
殿中頓時嘩然,竟然有人公開指責當朝天子,殿中的大臣紛紛朝小刀罵罵咧咧,侮辱天子便是侮辱他們整個北朝,此時那些原本還有一絲同情小刀的人也都站在了指責的行列,一時間‘放肆’‘大膽’等詞匯層出不窮。
莫離與唐煙一顆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一旁的北冉更是瞪大著眼楮不敢相信方才那話竟然是對她父皇說的。
「這天下都是天子的,你認為那道牆是那個瞎子的?」子墨陰陽怪氣的嘲笑道,早前他原本準備擊殺了小刀,不想卻被北冉給制止,這讓身為北朝君王的座上客的他,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咽下這口氣。
「有些人活著,卻像個死人;有些人死了卻永遠活著;有些人看不見這個世界可她卻清楚的分得清是非黑白;有些不男不女的人眼楮雖大卻像個瞎子一般。」小刀反唇相譏,即使打不贏他也要罵贏他。
子墨白淨的臉上再次升起一片赤紅,他早已被小刀起得渾身,若非是在殿堂他早已出手擊殺了小刀。
殿堂之上再次嘩然,他們幾乎都不敢相信小刀這話竟然是對北朝最重要的兩個人說出來的。一個是北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至高無上的君王,另一個便是北朝劍宗弟子外加神殿中人,被北朝君王視為座上客的貴賓。
「有趣!」北皇面無表情的說出二字,堂下的文武百官絲毫看不出他這話到底是生氣還是真覺得很有趣。
北皇問道︰「你可知拆了那道牆意味著什麼嗎?你又知道方才說出的這些話意味著什麼嗎?」
小刀眉頭微蹙,想了片刻後呲牙一笑,回︰「拆開那道牆意味著紅苑的春天來了,而方才的那番話我想身為北朝郡主的您一定不會在意,因為我說的都是事實。在北都前我便听城外的百姓在頌揚您是位英明,我相信對于一個說真話的人您一定不會有絲毫的不悅。」
小刀一轉眼的功夫便從言語尖酸刻薄變成了溜須拍馬,他這番言論可謂是十足的萬金油,先是肯定自己說的是事實,轉而又對北皇一陣阿諛奉承,如此一來就算北皇再生氣也動不得怒。
「有趣!」北皇說出了第二個有趣,這一次他臉上升起了一絲笑意,見到父皇展顏,北冉才暗自松了口氣,轉而朝小刀拋了個白眼,似乎在說︰看不出你除了會打擊人外,這拍馬屁的功夫也是一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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