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街道上,小刀與夜鶯緩步行來,二人並肩而行卻為有言語的交流,只是彼此沉默著朝皇宮的方向行去。
轉眼,華麗高挺的宮門已近在眼前,夜鶯突然停下了腳步,說道︰「你打算回皇宮?」
小刀道︰「我住在里面,自然要回里面去。」
夜鶯低頭沉思片刻後,說道︰「今天我欠你一個人情,改日畢當歸還。但我有一事必須要提醒你,那個女的是魔宗中人,這次你帶著她回南朝路上勢必會凶險重重。」
小刀笑道︰「我知道!」
夜鶯點了點頭,轉身準備離去,沒行幾步卻又突然停下了腳步,轉身回到了小刀身邊,說道︰「謝謝!」
望著夜鶯離開的背景,小刀一陣蹙眉,他不明白像夜鶯這等女子為何會無門無派,又是如何會與牧理結下深仇大恨。
天際的東方泛起了一片紅暈,旭日東升的柔和光芒透過東邊城牆灑進了北城內,灑到了小刀的身上,小刀蹙眉望著那輪新日,緩緩從懷中取出那本小本,用沾滿鮮血的右手在小本中牧理的名字上畫了個大大的叉,這才滿意的露出一絲笑意,收好本子後迅速朝宮內行去。
小刀來後,紅苑的內恢復了一絲生機,庭院中的原本荒廢的草皮上已經被他種滿了各類的花草,看似像個小小的後花園。
也許十年後這片紅苑便會真正的與後花園連為一片,柳嫣然站在庭院內一顆剛種下的梅花樹下,雙手輕托著一片開的鮮紅的梅花,黑洞無光的眼神中竟泛起了一絲光亮,細一看才發現,那是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在柔和新日的照耀下發射的光芒。
小刀緩步走進了紅苑,第一眼他便看到了站在梅花樹下的柳嫣然,他停下腳步略一猶豫走了上來。
「這麼早就有雅興賞花?」
柳嫣然露出一絲笑意,說道︰「明天便要走了,我怕再沒機會去看到它們。」
小刀道︰「一定還能見到!」
柳嫣然點了點頭,小刀接著道︰「我買了早餐,我們進去吃吧。」
柳嫣然又點了點頭,在小刀的攙扶下二人了紅苑。
早餐算不得豐富,十個包子,兩杯豆漿。包子是北城內最著名的包子鋪的作品,豆漿卻是路邊商販臨街叫賣的豆漿。
十個包子,兩個人,柳嫣然只吃了一個,小刀卻三兩口的吃掉了九個大包子,他依舊不是很飽,昨晚他耗費了太多的精力,此刻就算拿來一籠包子他都能全然吃下。
用過早餐後柳嫣然了房間,沒一會功夫又走了出來,出來時手里還多出個藥箱,她麻利的去處藥箱內的砂帶與瘡藥來到小刀身邊。
「你傷口還在流血,我先替你止血吧。」
小刀一愣,說道︰「你知道我在流血?」
柳嫣然嫣然一笑,道︰「我雖看不見,可耳鼻卻異于常人,我聞到了血腥味。」
小刀悻然一笑,便低著腦袋不再說話,他在思考若是柳嫣然問他傷是如何來的,他到底該作何回答,是實話實說還是沉默不語。
柳嫣然替小刀包扎好傷口後,隨即從丹藥壺里取出一顆丹藥遞給了小刀︰「這藥你先吃了,可以止痛的。」
「你還會煉藥?」
柳嫣然搖了搖頭,說道︰「這藥是和尚叔叔十年前給我的,一直都沒用上。」
「哦!」
小刀依舊在等待著柳嫣然滇問,柳嫣然卻抬頭‘凝望’著小刀那雙布滿血跡的臉龐,轉而起身端來一盆清水,替小刀擦拭掉了臉上鮮紅的印記。
小刀沉默著望著眼前美得動人的柳嫣然,心中暖暖的,這種感覺他只在翠翠身上有過,以前每次他行動受傷後,第一個想到的地方不是醫館,也不是小朝,而是翠樓的翠翠。因為他知道只要自己去找翠翠,翠翠定會什麼都不問的將他醫好,翠翠原本只是個翠樓的舞姬,卻因小刀受傷的次數多了轉而開始學醫,三年時間她便從一個不懂醫術的外行人轉而變成了醫術精湛的名醫。
曾經有翠翠,現在有柳嫣然。
柳嫣然與翠翠一樣也不是個多話的女子,她們更多時候是個凝听者,是個善解人意的溫柔人。
人生得一紅顏死而無憾,得兩個呢?
這一天,兩人端坐在紅苑的院子里望著滿園春色帶來的春意盎然,沐浴在鳥語花香春風里,偶爾兩人也會說上幾句話,卻皆是寫無關痛癢的話題。
與柳嫣然相處的久了,小刀便越發懷疑眼前這個體貼柔情的柳嫣然怎麼可能會是凶狠殘暴的魔宗中人。他幾乎都不敢面對回到南朝後的事情,自己是否會讓小朝將柳嫣然囚禁在另一個紅苑內。
他心中有著太多的疑問,這些疑問若是連成一串的話,足以繞紅苑幾圈。小朝當初為何要對自己隱瞞柳嫣然的身份?在子墨的念力世界中柳嫣然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強大的黑色光芒究竟是不是魔宗之力?四國為何要囚禁柳嫣然,究竟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
問題很多,答案卻寥寥無幾,也許他只要開口一問便能問出直接想要的答案,可他卻不能問。
他不能問小朝為何要欺騙自己,因為他相信小朝一定有他的理由;他不能問柳嫣然是否真的是魔,因為面前的柳嫣然根本就不像魔;他不能問柳嫣然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因為柳嫣然也沒問他的秘密。
問題一旦繁瑣了,小刀便想喝酒,並非是因為酒能醉人,能讓人忘掉繁瑣的事,而是因為小刀只要一喝酒腦子便會更加的清晰,看事情的眼光會更加的明亮。
紅苑沒有酒,卻又個像酒一般醉人的柳嫣然。酒很難醉倒小刀,可柳嫣然的笑卻很容易讓小刀痴醉。
……
第二日,清晨!
柳嫣然從房間拿出一套新衣服遞給了小刀,說道︰「這衣服是公主送來的,你換上吧。」
小刀換上了那套衣服,白的像冬雪般一塵不染的衣服,衣服一上身,小刀身上的黯淡之色頓時煙消雲散,那黝黑的皮膚在白衣的襯托下也顯得白淨了不少。
莫離等人隨後也來到了紅苑,今日是他們商議好回南朝的日子,幾人一陣收拾後便起身前往朝堂跟北帝了回南朝的想法,經北帝答應後幾人才在北冉的護送下離開了皇宮。
北城城門前,小黑馬急速朝行來的小刀等人狂奔而來,最終停在了小刀身前,不停的伸頭往小刀懷中。
「矯情!」小刀臉上露出一絲不悅,小黑馬似乎感受到小刀的不悅般,只得無奈的低著腦袋站在了一邊。
遠處,緩緩駛來兩輛馬車,馬依舊是好馬,車也是好車,馬車是宮里出來的自然不差,這兩輛馬車便是北冉送給小刀等人回南朝的交通工具。作者柳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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