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逆勝天 0003 回部落

作者 ︰ 陳門三少

夜幕漸退,東方際白,一縷閃爍著光亮的陽光透過雲層的層層阻隔映射于大地,綿延不絕而又廣袤無垠的山脈,崎嶇蜿蜒,似蒼龍盤臥于地,又似猛虎蟄伏于山,氣勢沉凝,奇峰並起,巍峨壯觀,山川地脈,秀麗山河,感嘆于大自然的功參造化,也感悟于大自然的博大胸懷,而更為奇異之處,漫山遍野之地,花香彌漫,似空谷幽藍撲鼻而來,沁人心脾,鳥啼獸鳴,如鏗鏘古樂之音,繞梁于耳,響聲不絕,寧靜祥和,令人回歸本心,心神恬靜,更有著一股別樣的韻味。

一聲聲宛如歌喉般嘹亮的山歌從遠處傳來,墨離依然盤坐于阿黑背部,敞開歌喉,怡然自樂,而阿黑也時不時伴奏而行,一聲聲鷹啼長嘯之音,中氣十足,與之交相輝映,回腸蕩氣,猶如悠悠鐘鼓,其聲飛揚瀟灑,意味深長,耐人尋味。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墨離的吟唱的山歌也漸漸到了尾聲,而遠處的部落也漸漸映入眼簾,說它是部落,卻更似村落,四面環山,與大山相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似蟄居于山野村落,恬靜淡雅,古樸自然,令人心醉。

而在村落外,有著一座由參天古樹雕刻而堆砌而成的樓宇,而這也是一個部落的門戶,城樓頂端立插著一根淡灰色的旗幟,上面書寫著——墨!!

鷹鶩慢慢降落,墨離也隨之扛起金蛇向村落走去,巨大的金蛇,更是驚呆了守護在城樓的族人。

「墨兒,這……這是你發絲的金蛇?」守候在城樓門口的憨厚大漢滿臉震驚的看著墨離,而後咽了咽喉嚨,伸出強壯有力的手指捏了捏金蛇,確定它真的死去方才松了口氣,面色怪異而狐疑的盯著他,又望了望身後的鷹鶩,心里隱約間有了猜測。

「墨辰,這不是我斬殺的,這可是阿黑的戰利品,今天祭祖就可以滿足阿公的願望,烤蛇羹來吃咯!」墨離面色和煦如陽的笑著說道,而後又與墨辰低聲交談了幾句,這才知道,阿公正因他昨晚一夜沒有回來而怒火凌雲,此時正在氣頭上,只見墨離吐了吐舌頭,似做錯事的孩童,向村落內部走去。

沒有金碧輝煌的瓊樓玉宇,也沒有氣勢宏偉的庭台樓閣,有的只是排排由古樹切開制作而成的木板拼湊而圍成的茅屋,高屋建瓴,鱗次櫛比,屋前屋後人來人往,熙熙嚷嚷,如車水馬龍,絡繹不絕,但當目光瞥向那一路從村外走來的墨離,更看到了他肩膀上的金蛇,更是齊齊倒吸了口氣,滿臉駭然的盯著他指指點點,議論之聲不絕于耳。

「這條金蛇不就是在洛水之濱那一帶才有的麼,難道墨兒昨晚一夜不回就是去斬殺這一條金蛇?那可不是凡物啊!」

「我覺得不是墨兒所斬殺的,你看那金蛇七寸處的傷口,明顯是身後的阿黑用鷹嘴所擒殺,不過這太不可思議了,這可是一條生活了許多年的金蛇啊!」

「可不是嘛,墨兒無法修煉,身子又那般虛弱,是無法斬殺金蛇的,倒是身後的兩條細小的金蛇很像是由配刀所滅殺過的痕跡,不過他也太大膽了,難道不知道這金蛇了事攜帶著劇毒的啊!」

「還有阿,我听說族長最近一段時間頑疾又復發了,迫切需要蛇鱗做藥,雖然不是墨兒所殺,但這一份孝順的心卻是能真實感受到的!」

「走,我們跟去看看,免得墨兒又要被族長懲罰了!」

幾個年邁的老者滿臉意味深長的盯著遠去的墨離,輕捋著胡須,目光攫鑠睿智,而後數人相擁,步履蹣跚走去。

「金蛇能治病,倒算是意料之外,只要能治好阿公的頑疾,懲罰受戒都算是小事了!」

墨離內心閃過念頭,步履從容而淡定的推開房門,剛一進入茅屋,便能遠遠的听到一聲聲聲嘶力竭般的咳嗽聲,聲音干啞低沉,令墨離心神一緊,快步推開內里的門戶,聲音清甜有力的吼道︰「阿公,我回來了……」

墨離扛著金蛇步入房屋,便看到了一臉陰沉慍怒的老者,老者身穿一襲樸素獸衣,獸衣也只裹著左邊的臂膀,坳黑而枯黃的肌肉折射出了一股病態虛弱,但渾身更散發著一股高深莫測的修為波動,凌亂而披散的灰白發絲已遮掩住了蒼白如紙的臉龐,兩道如火山爆發的眼楮一瞪不瞪的盯著墨離,還不待他有所反應,老者一聲輕叱道︰「跪下!」

「跪下……」

「跪下!!」

聲音低沉而響亮,猶如轟鳴的雷聲隆隆作響,伴隨著強悍的修為連遠在門外的數位老者也聞之色變,墨離放下肩膀上的金蛇,雙手彎曲于地,胸口似刀鋒般切割著他的心,很疼,很痛!

老者踉蹌般的從盤坐中站起,滿臉憤怒不能自抑,拿起擺放在桌面上的一根足有兩根手指般粗大的藤條,而後又緩慢的挪動他身體,揮起手中的臂膀,藤條枝蔓一次次猶如出鞘的劍刃拍打在墨離的背部嘴角怒吼咆哮道︰「我叫你不回家,我叫你不回家……」

「我叫你整晚都去貪玩,我叫你整晚都去貪玩,你還敢獨自一人去洛水之濱,我叫你去,我叫你去……」

藤條似無情的利刺,拍打在背心,疼痛在內心,老者蒼老的容顏露出了久違的痛苦之色,面色憤怒,連下手的力度也不由得沉重了幾分。

而跪于地的墨離卻是一動不動,吭也吭聲,而是咬著牙,一次次的忍受著藤條的鞭笞。

但在屋外的數位老者,卻是面色痛惜,再次齊齊的推開房門,聲色吶喊道︰「墨公,墨公,這孩子還小,你若再這麼打,他就廢了!」

「對阿,最近你的頑疾又復發了,族人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啊!」

「也難怪這孩子的一片苦心,怕是前些日子無意中偷听到了咱們的講話,才會去想方設法斬殺這金蛇,一片孝心,日月可昭啊!」

「是啊,墨公,今天可是祭祖之日,墨家一族理應盡數出席,你若再如此,豈不是違背了族訓麼?」

墨公聞言,手掌一松,藤條掉落,滿臉痛惜的盤坐于旁,干枯的手指輕柔的撫模著一條條斑斑的裂痕,老淚縱橫,嘴角低聲疼愛道︰「墨兒,疼了吧,讓阿公看看,看看!」

「阿公,墨兒不疼,只要們治好阿公的頑疾,墨兒不怕受罰!」墨離悶哼一聲,身子癱坐于地板,揚開手臂相擁老者,眼眶濕潤,露出了歡喜快樂的笑容。

「先替墨兒療傷吧,要不然今天的祭祖他可參加不了!」幾位老者異口同聲的說道,而墨公也連忙掏出懷里的一瓶藥罐,又解開了墨離的獸衣,點點血跡令墨公痛惜不已,打開藥瓶後到處一攤清澈透明的液體,宛如蘆薈般提煉而成的藥膏涂抹在每一條傷痕,冰涼而舒適的奇異感覺頓時彌漫墨離整個身體,令他微微一笑,心神陶醉,聲音悠悠然道︰「阿公,這金蛇應該可以治好你的頑疾,這可是阿黑的戰利品,而外面的兩條小金蛇,那可是我的戰利品喔!」

話音剛落,墨離慢慢的站起身子,又向旁邊的極為老者拱手抱拳躬身,身形漸漸退至門外,向著他居住的房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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