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清脆的女童聲穿透幽幽群山,約莫七八歲的小女孩跑來,秀發簡潔干練地扎在腦後,俏臉兒神采飛揚,
「師父,我把逍遙棍學會了!!」
聖墨風此時正在書房里,專心地翻閱著一本秘籍,白發如緞,白衣勝雪,活似落入凡塵的謫仙(有個這麼帥的師父真養眼),合上書,微笑地看著小女孩跑了進來。
「師父,徒弟我用了三天時間,就把您那出神入化的棍法給學會了,怎麼樣,有這樣優秀的徒弟是不是很驕傲?」
我興致勃勃地說著。是的,作為曾今的優秀特工兼「優秀」文學家,這點小事都解決不了的話,那豈不被地下的灰狼同志嘲笑。只是這師父為人淡薄,處事波瀾不驚。就是那二十一世紀的原子彈轟來,大概師父也是揮一揮衣袖,面色不改。
「師父,來,月兒表演給您看!」或許是小孩子愛炫耀奠性,又或許是滄月童心,我很幼稚地順手拿了根棍子,就在不是很寬的書房里呼呼地耍起了棍子。棍頭生風,書房里的書頁紙張都搖搖欲墜。聖墨風無奈地笑了笑,伸手抓住飛來的棍子。
「月丫頭,師父們的書房還想多活幾年。」說罷,示意我到外面廣闊的草地練武場去。
「你雖然把招式練熟了,可那其中的精髓還沒有領會到。」
聖墨風說道,「師父演示一遍,看清楚了。」
高手就是高手,我再次感嘆,好強的內力。只見棍霹靂乘風,師父衣抉飄飄,能把棍子耍得這麼好看的,估計只有師父了。一股很強的氣流迎面而上,嚇得我趕緊閉上眼楮,只感覺強風刮起了自己額前的幾縷頭發絲。
「哇」這個師父我算是認定了。自然,該拍的馬屁絕對不能少。
「師父好棒!!!」小滄月我雙手拽起兩束草,在空中搖來搖去,在現代,粉絲都是這麼干的。
聖墨風唇角不自覺地抽了抽。這鬼丫頭。
「師父,我要學劍法輕功,不學棍法了。」我眼珠子轉了轉,自己曾經很擅長刀槍棍棒,至于這輕功,二十一世紀的科學實在是沒法解釋,尤其是看著三位師父出神入化地使用輕功飛來飛去,而自己只能用腳丫子跑。
「月丫頭,武學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勤奮踏實才是硬道理。」師父一本正經道。
「可是三師父就不是,他的內功修為有一半是誤食了內功丹得來的。」
「那家伙是歪打正著,他的內功是為了暗器而來的。」
「不嘛,師父,月兒不吃什麼內功丹,您以後大部分時間只教我劍法輕功之類的,讓月兒在那些方面成為高手就好了。」我開始撒起了嬌,語氣軟軟的,柔柔弱弱的,還有點嗲嗲的,一手輕拽著聖墨風的衣角,盈盈雙眼滿滿是期盼與渴求。不得不說,這都歸功于當時地工訓練。相信只要對方是人,都會心軟的。
而聖墨風俯首看著楚楚可憐的徒兒我,眉頭輕皺,盡管他知道這我八成都是裝的,可我那眼神想必實在是淒楚,哎聖墨風在心里嘆了口氣。這丫頭是塊武功料子,可惜有點不踏實,只對感興趣的有勁兒。
「師父」小丫頭喚道,我可是看到師父眼中的猶豫了,趕緊的,乘熱打鐵。
「為師的逍遙劍法和蓮心蕩就傳給你吧,不過其他的你還是要學。」
「我就知道師父對月兒最好了。」我唇角飛揚,劍法輕功滄月我來了。為什麼小滄月我非此不學呢?原來劍法是用來打遍江湖無敵手的,而輕功自是用來逃跑的。再學個三斤二兩的其他功夫,不愁「女俠夢」不成。曾作為特工的我,外人看來冷酷無情,然而,卻只有我知道,作為孤兒,最期待的只不過是關愛而已。
……
「二姐,小心點。」釆鳳望著飛上參天大樹的身影叮囑道。
「你懷疑你姐的輕功麼?」我輕手一勾,輕巧一翻身,穩穩落在枝杈上,我不屑地趴在綠樹枝頭,沖著樹下的兩抹人影叫道,「好歹我師父是聖墨風。」
這是隱聖山附近的一個山頭里,我們三姐妹偷偷跑出來玩。現在我是飛到樹上摘果子,誰叫甜的果子都在高處的樹梢。三人之中,就數本人武功修為最高,所以吃自是由我提供。大姐流雲負責受傷處理和毒果實鑒定,三妹釆鳳負責用暗器對付什麼野獸(換句話說也就是保全)。三人鐵金剛,什麼都打不倒!真期待以後闖江湖的日子啊。
靈巧地爬上樹頂,默嘆,這真是個望遠的好地方。碧空無垠,群山連綿,雲霧淡遠,蒼鷹翱翔,綠色無邊,山下流水淙淙,芳蔭垂野,綠樹紅花交相掩映,遠處似乎還有草房人家。我自認不是個踏實的主兒,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幾乎是一直呆在隱聖山。只有一次,央求洛媽帶著我下山,然而就山下那個陣,也折騰了本姑娘半天,還多虧洛媽出手才出來,到了遠處的鎮上時,天色已經轉黑,不得不留宿一宿,當然,作為名副其實的小孩子我很是願意,玩的不亦樂乎。
只是不明白,師父們莫名其妙在山下布置個什麼陣作甚?防盜?顯示大師水平?反正不管他們有何心思,我滄月一定要出去玩會兒。
「二姐,別發呆了,我餓了!!!」釆鳳發起了牢騷。這個二姐,武藝高強,想來自己也只有暗器這一絕學比她厲害。「搜」釆鳳一手拈起一塊碎石,直接射向樹頂。
小樣兒,我隨意一彎腰,小石頭打在樹枝上,留下淺淺的痕跡,不錯,這丫頭有暗器水平長進了。
「鳳丫頭,要謀殺你姐啊!」
「放心,你受傷了,我來治療。死不了。」平時不苟言笑的大姐也開起了玩笑,畢竟她也只是十一歲的女孩子。
「大姐,連你也欺負我!」我笑著摘了一顆紅果子就向下面扔去,「看招!」
哈哈哈,漫山遍野久久回蕩著笑聲。
在前世,從來沒有笑的這麼開心過。此生,真好。
然而,偷跑出來的代價就是三位師父冷著臉,三人大眼瞪小眼,三師父還手拿小棍子,像個要打學生手板心的先生。
三師父道︰「這次又是誰出的餿主意?」
三個小女孩很有默契地一起搖了搖頭︰「沒人,我們一起決定的。」本軍師我聰明不?
大師父鳳眸一閃︰「我說過,各自任務沒有完成之前,都不可以擅自偷跑出去。」大姐風範,不能忽視。
大姐微微低頭︰「師父,是雲兒的不對。別怪月兒和鳳兒。」
三妹抬頭︰「師父,要殺要剮隨便,徒弟我絕對哼都不哼一聲。」還站得筆挺挺地,儼然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看的滄月我不由笑了出聲。這一笑倒好,大家的目光都匯在我小小的身板兒上。
三師父︰「我看平時就你這丫頭鬼主意最多,雲丫頭踏實,鳳丫頭就是話多了點,沒什麼腦子。這次又是你這丫頭出的鬼主意吧。」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三妹︰「師父,您怎麼這麼說你徒弟我,我怎麼就沒腦子了?您再這樣說,我就不理你了。」
大姐︰「三師父,無憑無據,別冤了月兒。」
大師父冷眸一視︰「三師弟,雲丫頭是我的徒兒。由不得你說什麼。」
我暗暗偷笑,這三師父就會攪局,這下可是「月復背受敵」。抬頭望了望自己的師父聖墨風,他眼神一如既往的冰冷,倒也沒有說些什麼,不過以他徒弟我的了解,師父絕對不會怪罪乖乖愛徒的。我們只是貪玩偷跑出去而已,沒殺人沒放火的,有是小孩子三枚,能有啥事?
「師姐,您也順著這群丫頭?這怎麼扯到我的頭上了?」三師父哇哇大叫,一代宗師的風範全讓他給褻瀆完了。
這時洛媽從遠處的廚房來了,洛媽平日里雄三個丫頭,自是見不得我們受委屈的。足腳輕點地面,連忙飛過來了,洛媽也是高手啊,我微嘆道。
「三位師父,小丫頭們還小,調皮點很正常,再說了,三位的徒弟哪有差了,這不,小丫頭們完好無損地回來的,不是麼?」洛媽護著咱三個孩子,「孩子們是該出去走走,一直在山上會很悶的。哪像你們,會偶爾出去兜兜風的。」
三姐妹又是很有默契︰「師父,我們錯了。」
「師父、洛媽,這是我們今天摘的果子,請嘗嘗。」大姐打著圓場,手心捧著紅果子。
「丫頭,下不為例!」大師父長袖一甩,一顆紅果子就不偏不倚飛入她的手心,然後扭頭就走,我倒是覺得她拿果子不是用來吃的,絕對是用來做什麼毒藥!
「小丫頭們就是可愛。」洛媽笑得很開心,拿了個紅果子,轉過微胖的身子也走了,「我去為丫頭們做香噴噴的飯菜了。」
「謝謝洛媽!」小丫頭們甜甜的聲音響起,哎,我們的年輕就是本錢!
「師父,其實是我的餿主意,不過我今天用‘蓮心蕩’飛上了大樹哦!」
我笑著,雙手張了張,比了比樣子,「很大很高的樹。」
正說著,大姐見機行事,塞了顆大紅果子到師父手里。師父,美目細細觀察著果子,微微一笑,只要看到這個表情,我就知道我安全了,嘻嘻。師父也走了,偌大的草地只剩下三師父和我們,山風吹來,竹林颯颯作響,是練武的好時候。
「三師父,接招。」我操起一根木棍,以棍作劍,呼啦啦直刺聖晨風大師。放心,咱絕對沒有私心,只是單純地想練練逍遙劍而已。三師父只手接招,輕而易舉化解了我的攻勢。高手就是高手,我暗嘆。此時,大姐三妹早已離開,各干的,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月丫頭,三師父我有事,改日再陪你練招,行不?」三師父哀求道。可我是誰,(猜猜我要說什麼?對了,我想說,我可是優秀特工「兼」優秀文學家。雖然早就是過去式了,嘻嘻),暗自運轉內力,化氣為劍,直攻了上去。向我現在的水平,江湖上的一般高手猶恐不及吧。
「二師兄,你徒弟要謀害你師弟了!」三師父不顧形象地朝著師父的竹屋大叫,「你這丫頭,吃了什麼東西,進步得這麼快。」
「多謝三師父夸獎。」我又不是你,絕對憑實力進步。
……
時間,白駒過隙。一晃我來到這里快四年了。
學武是每日必修功課,高手就要新鮮出爐了。當然,入鄉隨俗,學習鼎華國的文字歷史是必不可少的,再加上我擁有A國上下幾千年的文化,目前可以說是「學富五車」了,相信隨便一首詩詞都可以讓鼎華緯抖一抖(雖說是抄襲古人的千古篇章)。小孩子奠性,也被我發揮的淋灕盡致。爬樹、掏鳥窩、挖陷阱對付三位師父(可惜很少成功)、悄悄偷廚房的菜、把大姐的癢癢粉來對付損我的三師父(害的他全身癢了三天三夜,自然,解藥都被我扔了,大師父掩著笑意冷眼旁觀)、翻師父的秘籍、差點燒了大師父的藥書、嘗試著破解陣(快要破解了),總之,一個鬼丫頭該做的我的做了,在隱聖山,我的小日子過得倒是快活。
出山,出山,我現在只想著出山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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