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城依舊是副熱鬧的樣子——整潔的街道,鱗次櫛比的酒樓,還有眼前不停叫賣的小販,頭上是一方湛藍奠空。段莫晨再進赤城看著眼前的景色,心中默嘆︰上次一起來的還有月靈,如今卻不知她身在何處?
月靈,你究竟在哪?段莫晨微微頷首。
沉吟片刻後,提劍走進一家酒樓。一進去,小二就熱情的招呼上了二樓。
段莫晨選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剛落座就見一白衣公子走上前,面容清俊,氣質超凡。
段莫晨放下剛端起的茶杯,抬頭問道︰「這位公子有事?」
那白衣公子右手執扇,左手負在身後,對段莫晨微微笑道︰「敢問你就是段莫晨,段少俠吧?」
「你是誰?」段莫晨依舊淡漠著張臉,眼底幽光一暗。
白衣公子對段莫晨的回應並不在意,微微頷首道︰「在下玉鳴!」
「玉……」段莫晨心中一驚,忙起身拱手道︰「居然是玉鳴公子,久仰!」
玉鳴左手虛抬,道︰「段少俠嚴重了!我與令師妹曾有數面之緣,時常听她提起少俠,玉鳴心中甚是久仰。」
提我名字?段莫晨心道︰恐怕是罵我的次數比較多。不過听到玉鳴說見過月靈,心中微喜忙道︰「公子快請坐!」
等坐下又迫不及待問道︰「敢問公子何時見過月靈?若能告知一二,莫晨必當感激不盡!」
玉鳴聞言手指輕抬道︰「少俠不必如此!說來我與令師妹相逢還是在數月前……」
「數月前?」段莫晨微微皺眉,忙追問,「可是三福鎮?」
「正是!」玉鳴點點頭。
段莫晨臉色一緊,拱手道︰「不瞞公子,數月前禪宗蕭逸曾上山告知我師父…說……月靈被冥焰門主幽闕帶走!」
「這事……」玉鳴眼神閃爍,似帶遺憾之味,「蕭逸說的沒錯!其實……那日我也在場……」
「那……恕我斗膽!還請公子將那日之事細細說來!」
看著段莫晨急切的樣子,玉鳴頷首,試問道︰「玉鳴冒昧!敢問…少俠這次出來可是尋令師妹的?」
「是!」段莫晨點點頭。自那日蕭逸上山說明此事後,他心中的隱憂終于實現了!西楓堡上幽闕看見月靈的神情,目光里讓人無法忽視的哀傷和愛意……
玉鳴沉吟片刻,道︰「少俠不必太過擔憂,月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幽闕雖心狠手辣,但據說他對手下門人頗為愛護,我想月姑娘應該不會吃太多苦。」
「可是那里根本不適合她!」段莫晨高聲道。話落,方才覺察自己失言。
玉鳴淡淡一笑,絲毫不在意道︰「少俠事已如此,我們也無力扭轉局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話雖如此,但是段莫晨越想越覺得不對!以月靈性格絕對不可能在那里呆得長久!雖然幽闕對她有種莫名的感覺,但他素來是恩怨分明的人。月靈于他不過是一時消遣的玩物!萬一不慎觸之逆鱗,那月靈豈不是?
「該死!」段莫晨猛一起身,手狠狠捶在桌上,「公子!幽闕喜怒無常!萬一月靈不小心忤逆他,那豈不是任人宰割!我既奉家師之命就一定要尋她回來!」
玉鳴聞言,也霍的起身,雙手覆上他肩膀道︰「既然少俠如此堅決!那玉鳴就舍命陪君子,與你同行!」
段莫晨沒想到玉鳴會提出同行,心下一驚,道︰「公子你!」
玉鳴抬手攔道︰「既然少俠有壯士割腕之決心,那我陪你走一趟又算得了什麼!!哈哈……」
似是被玉鳴的義氣感染,「哈哈哈哈!」段莫晨見狀亦跟著大笑起來。
笑罷,兩人重新坐下,飲酒暢談,觥籌間忽听到一聲嬌喚︰「段少俠!」
段莫晨聞言放下酒杯,扭頭望向樓梯處,只見一名黃衣少女跑到面前,後面還跟著兩名男子。
段莫晨等看清少女模樣後,起身拱手道︰「宋姑娘!」
宋甜兒根本沒想到段莫晨會在這。剛上樓眼楮余角便瞥到段莫晨側影,下意識喊出來,此時站在段莫晨面前,胸口就像一只小鹿在不停亂撞,雙頰紅暈,面如桃李。
「沒想到真的是你!剛才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呢!二叔!這就是在西風堡救我的段莫晨,段少俠!」她回頭看看後面中年男子。
段莫晨抬頭看向宋甜兒身後男子,只見被喚作二叔的男子昂藏七尺,略顯滄桑的眉眼里透出一絲果敢和豪爽。而且他和宋甜兒有幾分相似,年紀又和宋言書相仿。段莫晨心下了然,對中年男子拱手道︰「這位想必就是想必就是天下鏢局二當家宋言問,宋二當家!」
中年男子沒料到段莫晨初次相見便猜中自己身份,拱手道︰「哈哈哈!你我初次相見,段少俠便猜中我的身份,當真少年豪氣,叫我等羞煞了……也難怪甜兒一回來就天天念叨著段少俠名字!」
「二叔!」宋甜兒出聲阻道,下一秒又嬌羞無比,不敢抬眼。
宋言書見此又是一陣大笑道︰「哈哈哈!」
笑罷,宋言書轉身望向一旁不言玉鳴,問道︰「段少俠,這位是?」
不等段莫晨介紹,玉鳴微微頷首道︰「在下玉鳴,見過宋二當家。」
「玉鳴公子!」宋甜兒身後少年驚道。
宋言書回頭看一眼那少年,然後拱手笑道︰「原來是玉鳴公子!宋某久仰大名,可惜一直無緣得見!」
玉鳴公子依舊淡淡一笑道︰「宋二當家過講了!」
宋言書看看玉鳴,再看看段莫晨,一樣的少年英豪!一樣的風華正盛!或許眼前的這些年輕人才是這個天下的主宰,而他們也許…早就英雄遲暮了……
出神片刻,宋言書轉而笑道︰「今日能與兩位朋友相逢,當真是我天下鏢局的榮幸!若承蒙不棄,還請去鏢局做客!我鏢局上下一定會精心款待兩位!」
段莫晨微微皺眉,拱手道︰「能在此于宋二當家結識是我等榮幸!可惜我等還有要事在身,還請原諒!」
宋甜兒一听,忙拉著段莫晨衣袖道︰「段大哥你有什麼事就告訴我,我天下鏢局一定義不容辭!」
段莫晨見宋甜兒如此親近,默不作聲放下宋甜兒的手,對她拱手道︰「姑娘好意,莫晨心領!只是莫晨師妹安危難測!莫晨心念師妹且不敢違背家師囑托,還請在此告辭!」
宋言書出聲道︰「段少俠若信得過我天下鏢局,就請在鏢局小住,不出十日我一定會將令師妹下落查出!」
平常人若說這話或許會被認為夸大話,但若是天下鏢局絕對無人敢質疑。因為天下鏢局不僅是天朝最大的鏢局,數十年的經營為鏢局獲得良好的口碑,而且和黑白兩道關系都很好,道上的朋友若見天下鏢局壓的貨物,多少會給幾分薄面。人緣之廣泛,消息之靈通讓天下人對天下鏢局無不敬畏。難怪天下鏢局被稱為天下第一鏢局。
段莫晨沉思片刻,再扭頭看看玉鳴。
見玉鳴對自己也點點頭,回頭道︰「那麼,就拜托宋二當家了!」
月靈從床上起來的時候,外面彩霞滿天,清風低吟。原來自己整整睡了一天!
宿醉的感覺真是不好!月靈覺得屋子里有股沉悶的氣息,便推開窗子。踫巧推窗時看見對面房間門被打開,是幽闕!
月靈心一驚,忙又關上窗!鼻間發出一聲重重尾音。
可惡!她背靠在窗戶上,一回想昨夜的場景恨得牙根癢!——昨夜幽闕一直攬著自己腰不說,還口口聲聲道自己是他的人,搞得綠水夫人和賴梅兒都用曖昧的眼神看著自己。
我可是賣藝不賣身!都怪幽闕說這麼模稜兩可的話!!月靈氣的小嘴直撅。要不是他,昨晚她會不停喝酒賭氣?要不是他,昨晚她會一直盯著酒不放,直至醉得不省人事?
要不是他,現在她會弄得頭痛腦漲?所以!都怪他!
她再回頭偷偷推窗戶開出一條縫,見對面門已經合上,想必幽闕已經走了,心中稍稍平復,只見有一個人影竄出,嚇得月靈倏地撒下手,驚叫道︰「啊!」
只見窗戶被掀開,從外面探出一個腦袋對月靈笑嘻嘻道︰「呵!是我!你終于醒啦!」
月靈見是斷冥,這才放心下來,猛拍,然後上前敲敲斷冥腦袋道︰「有門不走偏從窗戶來嚇我!哼!叫你嚇我!」
斷冥被月靈敲得嗤叫一聲,然後縮回腦袋指著月靈道︰「你怎麼這麼野蠻!一點沒有女人味!幽闕怎麼會看上你?」
見斷冥也提起幽闕,月靈臉一紅然後重重哼一聲,放下窗戶拉開門叉腰道︰「我告訴你別再把我和幽闕擺在一起!要是再有下次別怪我不客氣!」可惡!都是幽闕害的!
斷冥見月靈一臉不善的樣子,促狹道︰「可是……昨晚門主親口承認你是她的人!」
月靈聞言,大怒上前道︰「你還敢說!信不信我立馬讓你腦袋開花!嗯?」臉作威脅狀。
斷冥見狀,忙轉身大叫道︰「啊!救命啊!月靈要殺人啦!」
見斷冥要跑,月靈忙追住上去,手指著他的背影道︰「別跑!給我站住!」可惡!他居然還敢跑?要是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
只見斷冥在前面跑著還不停叫救命,而月靈則在後面緊追不舍。兩人或跑上吊橋或在林間追逐,一前一後兩道身影跑在落日余暉里,就像兩簇跳躍的燭火從遠方跑來。
「門主!」燕殺站在幽闕身後,看著幽闕的目光一直在追逐下面的兩道身影,上前道。
被燕殺打斷,幽闕依舊神情淡漠,眼里沒有絲毫怒氣,道︰「什麼事?」
「屬下斗膽!敢問昨日門主為何說出那樣的話?」
幽闕眸光一暗,道︰「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
燕殺心中一沉,瞥眼下面逐漸那道縴細的身影,繼續道︰「門主,屬下覺得月靈身份特殊,實在不該久留門主身邊!」
「唉燕殺」幽闕望了望那即將沉入水平線的夕陽,金黃色的光線灑在他的身上,卻讓他沒有半點溫暖的感覺。
「燕殺,我知道你一直忠心于我,月靈非我族類也難怪你一直對她保持戒心。但是…你也跟隨我多年出生入死,我早已把你當做兄弟!」
「門主!」燕殺聞言,嘴角蠕動,似有有話要說,但終歸化為一腔感動溢滿眼眶。
幽闕回身,拍拍燕殺肩膀,重新回到燕殺所熟悉的那個幽闕,他道︰「還記得我們的誓言嗎?——蕩平天下,唯我獨尊!」
見此,燕殺心底已了然,重新拱拱手,道︰「是!屬下明白!」無論是誰?都無法影響幽闕!因為他從不會因為誰而改變!昨日不會,今天,也依舊不會!
另一邊,斷冥眼見身後月靈緊追不舍,臉上逐漸閃過一絲戲弄的神情。他知道月靈並非真的生氣,所以一點也不在乎被抓到會怎樣。他在前面時不時張望一下,然後躲到樹叢里看著月靈因為找不到自己而氣的跺腳,接著再躥出來沖她招招手把月靈玩弄的團團轉。
「可惡的小子!要是被我抓到非饒不了你!」月靈沖前面喊道,只見斷冥跑上一座高台,沒有多想也追了上去。
等跑上高台,只見斷冥躲在燕殺身後,從自己招手叫道︰「來呀!快來呀!」
「可惡!」月靈低斥一聲,跑上前便欲抓住斷冥。
不料斷冥身子就像滑溜溜的泥鰍,怎麼也抓不到。他時而圍在燕殺身邊和月靈轉圈,時而跑開和月靈追逐,一會又跑到幽闕身後,沖月靈招手。
月靈被斷冥戲耍的什麼也忘記了,抽出朔瀟劍,滿腦子只有抓住斷冥這一個念頭!然後把他抽筋拆骨,挫骨揚灰!
「快來啊!」斷冥站在幽闕身前,不停招手,余光眼見身後幽闕沒有絲毫不悅,心下大膽起來。
斷冥這番動作著實把月靈惹得發狂了,她目光死死定住斷冥,舉劍便向斷冥刺去。在離斷冥不到一尺時,沒想到他倏地躲開,月靈來不及收劍,劍尖一偏直直刺向他身後的幽闕。
「啊!」月靈見自己的劍從幽闕的衣袖擦過,衣帛撕裂之聲隨之響起。接著由于半途收劍,力道無法化解,身子像打旋的樹葉般不停旋轉。
就在這時,忽覺腰間一沉身子被一股力量牽引住,胸口撞到一個堅實的胸膛,從他身上傳遞來的暖意撫慰她受驚嚇的心。
「嗯?」月靈眼楮睜開,只見前面,斷冥目瞪口呆的望著自己,而旁邊的燕殺一臉陰郁。心里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
果然,她再低頭只見自己的兩只手緊緊抱住幽闕的腰,而小腿則曖昧的壓在他的膝間,自己整個人都趴在幽闕懷里!
「啊!」月靈手忙腳亂的從幽闕懷里逃開,小臉通紅,雙手抱在胸前,眼楮睜得大大的看著地上的幽闕,余光一瞥見朔瀟劍被棄在一旁。
「你…你…我警告你幽闕……你別亂來!雖然……我進了冥焰……但……但是我是……賣藝不賣身……對!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嗯!」等月靈語無倫次的說完,身後斷冥早就大笑起來,一手指著月靈,一手拍拍燕殺,見燕殺一臉不悅,訕訕放下手,可依舊止不住的大笑。
月靈聞言大窘,小臉紅的簡直比那漫天的紅霞還要紅上幾分,忙不迭拾起劍,一溜煙跑走。身後卻不斷傳來斷冥的大笑。
死了!死了!這下丟臉都到家了!
月靈一股氣跑回房間趴到床上,頭狠狠埋在被服里,雙手不停捶著床,看架勢非要把床拆了不可!
這下完了!自己從沒有這麼丟臉過!趴到人家身上不說,還那麼死死拽著人家!這下簡直沒有臉了!嗚嗚嗚!
等了好久,月靈小臉上的紅暈才漸漸褪下去,只是依舊有些燙。
倏然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月靈下床,整好衣衫後打開門,道︰「有設麼事嗎?」
門外站著的是賴梅兒,頷首對自己笑道︰「月姑娘,晚膳已經備好請你去用膳…還有……門主說請你們現行用膳,他沒有胃口……」
听提到幽闕,月靈又想起剛才的事,掩飾心虛問道︰「為什麼?門主有沒有說原因?」
賴梅兒搖搖頭,道︰「我不知道,門主什麼也沒說。不過……剛才請門主時,見他衣袖被撕開,似乎是受傷了……」
「受傷?怎麼會受傷?」月靈一驚,忙問道。腦海里忽然閃過高台那一幕,難道……是我那一劍!
月靈眼皮一跳,難道真是自己做的?想著,她抬頭對賴梅兒道︰「麻煩你來跑一趟,我也不吃了,還有幫我備點金瘡藥好嗎?」
賴梅兒用曖昧的眼神看一眼月靈,調笑道︰「怎麼!听說門主受傷,你擔心的飯都不吃了?」
「賴姑娘!」月靈又被賴梅兒誤會了,這下誰都認為自己是幽闕的人了!
賴梅兒見月靈小臉又飛上紅暈,輕笑道︰「好了,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了,藥一會就送來!」
「謝謝賴姑娘。」
等賴梅兒送來,月靈端著藥走到幽闕門口,深吸一口氣,然後敲敲門。
「進來!」從屋內傳來幽闕淡淡的回答。
月靈強忍要跑開的沖動,推開門走進去。
只見幽闕負手背對自己,右胳膊上衣服被劃開一個口子,隱隱有血跡滲出。
「門主……听說你受傷了…額…我想我還是給你送點藥好。」
月靈將藥放到桌上,只听那邊傳來幽闕淡漠的聲音道︰「不用了!」
「那怎麼行!」月靈抬頭,這傷是自己弄成的,自己就該負責!一時 脾氣上來了,她上前一步,「你的傷是我弄成的!我就該負責,你把衣服月兌下來,我給你上藥!」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傷,不用了!」幽闕依舊拒絕。
月靈跺腳道︰「不行!傷口一定要上藥!」語罷,手上前作勢要月兌掉幽闕衣服。
「你這是作甚?」幽闕反手捉住月靈雙手,她的小手白女敕柔弱無骨,捏在手里隱隱有種熟悉的感覺。
這還是第一次月靈離幽闕如此靠近。她正視著他臉上的面具,暮色四合,屋里早已點上燭火,但是光線黑暗,燭光投到幽闕臉上灑下一片陰影。
「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月靈仔細端詳著幽闕的臉上面具,反復思索著。
「這面具?」說著,手竟著魔般撫上幽闕的面具,不停磨搓。
「面具……我好想在那見過?」月靈眼神疑惑的看著。
來自她身上的幽香不停從脖頸里飄到幽闕的鼻間,那縷縷幽香好似空谷幽蘭,聞之忘卻世上煩惱,頭腦清明。
幽闕猛的甩開魔怔,扯下月靈的手,道︰「你快出去!我不需要你的藥!」
月靈見幽闕如此固執,上前一步道︰「不行!我月靈從不欠人家什麼!今日我傷了你,就一定要負責。」
見月靈也一樣堅決,幽闕心中不知是喜是憂,輕嘆一聲道︰「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人?」
「後悔了?早知今日當初是不是就不會把我搶來?」眼眉一挑,一臉挑釁。
幽闕手捏住月靈下巴,道︰「不!我幽闕從來沒有後悔過!如果重新來一次,我依舊會這麼做!」
是嗎?這才是幽闕啊!狂妄霸氣!永遠掌握一切!月靈一把揮開幽闕的手,道︰「既然如此,你就把衣服月兌了!呼!我可不喜歡欠著人家!這種感覺真不好受!」
幽闕沒有再反駁,靜靜任月靈月兌下自己衣服。
等衣服一層一層月兌開,他可以听見身後月靈倒吸一口冷氣,卻不作任何言語。
他知道她若看到一定會吃驚,甚至害怕滌開!
可是,她沒有走!她只是將金瘡藥端到床邊,再輕輕處理傷口,然後將藥抹上,最後裹上紗布。
等一切做完,月靈拍拍手道︰「好了!記住傷口不要踫到水!還有……」
月靈說完,幽闕一把將月靈壓倒在床上,彼此間是從對方身上散發的味道。氣氛曖昧而又尷尬。
月靈錯愕的看著幽闕,然後一把推開幽闕,佯怒道︰「你做什麼你!」
幽闕從床上坐起,輕輕一笑,道︰「記住,永遠不要毫無防備的對人,否則吃虧的會是你!」
「你有病!」月靈在心底醞釀了很久,才蹦出這句話。有沒有搞錯啊!
幽闕聞言不怒,反而大笑道︰「哈哈哈!你說的不對!我不是有病,而是瘋了!這世上哪一個人不是瘋子!只有瘋子才能做世上敢不為之事,只有瘋子才能掌握這天下!」
月靈翻了個白眼,跟幽闕說話真累!他說的沒錯,他的確瘋了!
不過在她心底也始終有一個疑問,這樣一個人似乎不僅僅是武林中的人,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霸氣不是尋常一個武林中人會有的,反而和玉鳴公子很像。
不!幽闕怎麼會和玉鳴公子像!一定是自己想錯了!對!甩開那些思想,月靈收起打亂的藥,轉身欲走。
「慢著!」身後幽闕喊道。
「門主還有什麼吩咐!」月靈回頭望著光著半身的幽闕。
不能否認!幽闕的身材真的很好,虎背熊腰,胸肌,平坦的小月復,古銅色的皮膚散發著成熟味道。雖然全身上下遍布大大小小傷口,有刀傷,劍傷,甚至還有燙傷!可是絲毫不減他的氣質,反而更顯陽剛之氣。
幽闕正色道︰「你放心,我不會踫你!等這事一過,我就放你回去!」
「真的?」月靈一听高興得差點將藥瓶打翻,臉帶喜悅,對幽闕謝道︰「謝謝!太謝謝你了!我知道其實你是個好人!謝謝!」
「好人」幽闕聞言眉頭一攏,抬眼望向籠罩在燭光下的少女,眼神復雜。
月靈沒有察覺到幽闕的異樣,繼續眉飛色舞道︰「是啊!你愛戴手下,還肯深入地下把我救出來!哦…還有!……你還出言救了小狸!呵呵我做那麼多惹你不高興的事,你都原諒我!那你不是好人是什麼?」
「哈哈哈……」幽闕听月靈所謂好人的定義後,仰天大笑,笑後臉部線條也變得柔和。
他起身手覆上月靈的臉,緊緊凝視片刻後,道︰「希望…以後我永遠是你心中的好人……希望…你永遠不會忘記我!」
「嗯嗯!放心!我不會忘了你的!」只要你不會找我算賬就行了。月靈暗暗吐舌頭。嘻嘻!能回去嘍!
古井深潭的眸子倒影著月靈的倩影,最後逐漸形成一個漩渦將倒影抽進靈魂深處。
錦兒……或許……我終究不能把她當做你!因為她不是你啊!
雖然一樣的容貌,但是她卻更加快樂,更加讓人不舍放手……
游記當年,涉水三千,舉目四望,你的身影已經逐漸消失在那夜之後。
傳說人死後回去那遙遠的冥界,渡忘川,望三生;三生石上望三生,一年一年無望的等待。
我不知道你是否已經喝過孟婆湯將我忘記?也許……你早該忘記我!
因為每次回頭的一望,在心里都裂開一道深深的痕,一道又一道……你喃喃自語,似曾相識,似曾相識……
或許……我早該放手!放棄這段記憶…放棄在你我心上割下一道道傷……
再見……錦兒!
彼岸花開,火海妖嬈,由白變紅,如火,如荼,如血……
你對我說︰忘了我吧!
我卻始終忘了說︰對不起……我永遠愛你……
嘿嘿,額外附送一章!!希望親們不要吝嗇手中的花,多多推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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