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夫人︰農家醫女 078、禁忌之情

作者 ︰ 妖娮

芷染漫步走到師父家里,家門大開,她也沒上心,師父是大夫,家里的門戶一直是敞開的,方便病人上門求醫。ai愨鵡

但一進院里,芷染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壓抑的喘息、身體相撞的聲音,芷染眼眸暗了下來,沒好氣的冷哼一聲。

鼓足了中氣,惡作劇的大聲叫喚︰「師父,吃飯啦!」

芷染听到屋里摔倒的聲音,又听到師父壓低了聲音叫人滾,芷染得意的露出笑容,她這一叫,只怕要嚇得師父不能人道了。

芷染笑意還未來得及收斂,就看到一名陌生男子出現在眼前。

門邊慵懶地斜倚了一個男子,披了件紅色的寬大袍子,衣襟大開,露出胸前白玉般的肌膚,額間帶有妖氣,絕色的姿容攜帶了入骨的媚惑。

鳳眸星目只輕輕一掃,芷染就被勾住了視線,只知隨他眼波流轉而起伏跳動。

他靜靜立于一隅,仿若縴細無骨,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脖頸,卻勾起些許曖昧。嘴角噙著邪笑,看人的眼神透著一股子邪氣。

「小徒弟?」男子聲音慵懶,軟綿無力,就如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

芷染當下就皺了眉,嬌聲呵斥道︰「你是誰,你對我師父做了什麼?」

「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面前現丑!」男子衣袖一揮,毒粉就揮到了一邊。

芷染咬了咬唇,自從這幾個月又是學心法又是學毒後,她下毒的技術已經高明了許多,一般人是看不出來她下毒的。

而這個男子卻是一眼就看出來了,再聯想剛才她听到的聲音。

芷染一張小臉蒼白,「你了我師父?」

男子眼中一陣尷尬,神色卻是笑得詭異,「?不錯,這詞我喜歡。」

「死丫頭,你在胡說什麼。」又一男子匆匆出來,衣衫都還沒有整理好,頸間大片的紅紫,傻子都知道他們剛才做了什麼。

芷染古怪的看著眼前的兩名男子,紅衣男子妖孽,白衣男子豐神俊秀。

「你你你……」芷染指著眼前的白衣男子,突然怒言罵道︰「師父,你竟然是雙層臉皮,你說你本來就夠厚臉皮了,你還貼一張臉皮是為哪般啊!」

最可恥的是作為他弟子的她,今日還是第一次看到師父的真面目。有了默之的前車之鑒,芷染很容易就聯想到了,之前師父是戴了人皮面具。

畢竟大過年的,誰沒事要跑到別人家里,來做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更何況白衣男子除了長相和聲音有變化,說話的神態卻是和每次訓她是一樣的。

「你是不是也不姓李?」芷染眯起眼楮危險的問話。

「李?」紅衣妖孽男挑眉,戲虐的看著師父說︰「這麼通俗的姓,虧得你好意思讓人叫你。」

芷染瞪著妖孽男,氣得咬牙牙,雖然她前後兩世都不姓李,但李卻是大姓,哪里通俗了,這男人真是招人仇視。

「為師本名叫白雲飛,李姓是你師母的姓氏。」說起師母,白雲飛眼神黯淡一閃而過,有些不自覺的扯了扯嘴角。

妖孽男子卻是說變就變,伸手就擒住了白雲飛的下巴,眼神復雜的將他整張臉拉住,「你這是在懷念那個賤人嗎?」

白雲飛不適的皺了下眉,妖孽男子下手卻是更重了,存心就是要讓他疼。

芷染看不過眼,雖然看得出來妖孽男子的修為在她之前,但在她眼皮子底下欺負她師父,她不吭聲還配稱人家的徒弟嗎?

「放開我師父。」芷染嬌斥著,又默默的向他撒毒,袖里的毒藥一股腦的丟了過去。

好在妖孽男子沒有傷她的意思,只是用勁風把毒藥拍到了另一邊。

「膽量挺大的啊!竟然敢在我面前班門弄斧。」妖孽男子斜看對芷染說話,手卻還抓著白雲飛的下巴。

芷染咬了咬唇,心里暗自嘀咕,這人究竟是誰。

「好了,小丫頭,這人是你師叔。」白雲飛嘆息一聲,輕而易舉的就從妖孽男子手中月兌開了。

芷染嘴角一抽,極無辜的瞪著一雙大眼。

好啊!

弄了半天,都是一家人,原來這兩人在這里打情罵俏。

「哎喲,原來是師叔啊!師叔你好,我叫唐芷染,對你仰慕已久,常听師父提起你,今日見到你,真是覺得三生有幸啊!」芷染上前,張口就拍起了馬屁,她沒有忘記師父說過,師叔的毒術天下無敵,很是厲害。

她若是能哄得師叔教她一兩招,也是極好的。

師叔挑高了眉,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白雲飛,像是不相信他竟然會提起自己似的,但眉眼含情,嘴角上揚。

面帶春色的問芷染,「你……師父時常提起我?」

芷染狡黠的看了下,對他們倆人的愛情情仇一目了然,當下就肯定的點點頭說︰「對啊對啊!每次師父教我毒術的時候,總要叨嘮幾句,師叔怎麼怎麼厲害,毒術怎麼怎麼高超。」

「唐芷染!」白雲飛不悅的低吼。

他白玉般的臉頰飛起一抹朝霞,芷染這才認真打量起師父真實的樣貌。

容貌清俊,雙目溫潤如瑩玉,眉宇間似有淡淡的光華,初看並不打眼,然而細品下去,卻如著迷一樣,讓人舍不得挪開視線。一身白色長杉,加上柔弱單薄的身軀倒也為他增了幾分書生氣息。

「師父……」芷染神色有些奇怪,一張小臉皺成一團。

白雲飛挑眉,不解的問︰「怎麼?」

「你是不是下面的一個?」芷染一雙眼眸里盡是好奇,絲毫不見羞怯,可這話哪是一個八歲的小姑娘應該問的。

白雲飛如玉的臉頰瞬間脹得通紅,在師弟揶揄的目光中,對著芷染就是一頓亂吼︰「你這吃里扒外的死丫頭,你給我滾出去!」

妖孽師弟輕輕笑了起來,聲音清亮好听,就像唱歌似的。

不過他說出來的話卻是將白雲飛氣得半死。

「師兄,你這徒弟收得不錯,眼光極好。」

妖孽師弟語帶深義的話,暗示了白雲飛師兄弟倆人在床上的關系。

事實上白雲飛與師弟相比,算得上臉皮薄的一個男人。

只見他快速朝妖孽師弟出手,不顧形象的亂嚎亂叫︰「白雲帆,你給我去死,我今天就滅了你,以報奪妻之仇。」

白雲帆和芷染齊齊挑高了眉眼,芷染想著,原來這對好基友中間還有一位女子啊!

而白雲帆卻是帶了怒意的挑眉,好沒氣的冷哼,「你竟然還想著她,難怪化名姓李,哼哼……」

「若不是你有意勾引,惠娘怎麼會背叛我。」白雲飛說起這個就動怒,倒不是有多傷心,就是面子難堪,畢竟一個男人戴了綠帽,誰心里開心。

而且這個給他綠帽戴的人,還是自小一起長大,圍在他後面說最喜歡他的師弟。

「她若真是一心向你,恭順守禮,又怎麼會背叛你,我不過對她勾勾手指頭,她就輕易上勾了,真是愚蠢的女人。」白雲帆的感覺很復雜。

他替師兄試出了惠娘的真實性情,但師兄卻因這事離開了他們居住的飄渺峰,而且隱姓瞞名,讓他一找就是十年。

對此,白雲帆很不滿意。

芷染眨著眼眸,腦海中自動補充了他們的對話。

事情大概也許是這樣的,師兄弟倆人從小一起長大,師兄卻是一顆紅果果的正苗,到了娶妻的年紀按步就班娶了一位閨秀,打算生兒育女共渡一生。

師弟在成長的過程中,也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反正最後就長成了歪瓜劣棗,還對師兄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但這一切都埋在心里的話,他們倒還是能成為一對好師兄弟,但是師弟不甘心,調戲了師嫂,引得師嫂芳心大動,還設計讓師兄親眼目睹這一幕。

同時被兩人傷害的師兄,情傷之下,遠走他鄉,隱姓埋名。

這才成就了她與白雲飛之間的師徒情份。

劇情很狗血,但戲卻是很精彩。

芷染眯了眯眼眸,好心情的對不知道是在打架還是在調情的兩人說︰「師父、師叔,有什麼事情晚一點再說吧!我娘還在家里等你們吃團圓飯呢!」

白雲飛撤了一身武力,退開三步,與白雲帆保持在安全距離上,這才回眼對芷染說︰「不是說了為師不去吃年飯嗎?」

芷染眉眼彎彎,未語先笑。

「之前只當師父孤身一人,作徒弟的哪能這麼沒良心,怎麼也得叫師父回家一起吃年飯啊!不過現在看來,師父倒是有師叔相陪,而且你們這麼多年沒見,想必也有許多話要說,許多事情要做,我就不打擾了。」

芷染笑得古怪,白雲飛心里十分尷尬,覺得在徒弟面前栽了一次大根頭,丟了臉面,但這一切的錯都是白雲帆惹出來的。

他朝白雲帆冷哼一聲︰「這人為師不認識,為師跟你回家吃年飯。」

白雲帆眼眸微眯,危險的情愫在眼中一閃而過,忽而笑得一副春意蕩漾的模樣上前和芷染說話。

「誒,這可是我乾坤派第十九代傳人啊!初次見面,師叔也沒有什麼可以送你的,不過听你師父說你開了一家專賣女子產品的店鋪,就將這甘露送你好了。」白雲帆翻手就掏出一個玉瓶。

白雲飛見狀十分不恥的說︰「你竟然拿了師父的東西做人情,你真是不要臉。」

「師父老人家已經仙逝了,經他手做出來的東西,才顯得彌足珍貴,我將這個送給師佷就足見對他的重視。」白雲帆說完,還對白雲飛拋了下媚眼。

芷染想著,像師叔這麼能耐的人,送出手的東西必定是極好的,再加上師父的話,這明顯是經師叔祖的手而調配成功的,自然是更加珍貴。

「謝謝師叔,師叔也和我們一起回家吃年飯吧!我娘做了一大桌子菜。」芷染才不理白雲飛的眼色,像一只小白眼狼一樣。

「沒出息。」白雲飛恨鐵不成鋼的斥道︰「你想要這個,師父難道不能送你?」

白雲帆得意的揚唇笑說︰「師兄,這可是師父新手調配的甘露噢,你明知道這甘露我們雖然有配方,但卻沒有了原料,這可不亞于師父當年前手做的回魂丸噢。」

甘露和回魂丸中有一道藥材用的一樣,但也就是這一種藥材難尋,長在極陰的地方。

聖翔大陸也就百花林里有這種藥草,別看百花林名字這麼美,卻是十足的極陰之地,林中長有百花,卻多是讓人叫不出來的花名。

百花林一年四季黑霧彌漫,只要是人入了百花林,若沒有高深的武功,在百花林中堅持不到片刻就會暴血而斃。

百花林里,連空氣都有劇毒。

而能入藥的花草,都在百花林的深處,一般人入不得內,所以甘露和回魂丸才這麼珍惜。

「這兩樣都有什麼作用啊?」芷染雖然听名字能猜到,但還是想確認一下,特別是到了手的甘露。

「回魂丸可是好東西,只要是人還有一口氣,就能從閻王手里搶人,而且能治天下百毒,至于甘露麼,可是女人最好,就算是你毀容了,只需要輕輕滴上一滴,也能讓你立即恢復樣貌。」白雲帆在說起師祖調制出來的兩樣聖藥時,臉上流光瀲灩,十分以引為傲的模樣。

芷染小手一緊,慎重的將甘露藏入懷里,咧嘴笑說︰「這麼好的東西,我得好好藏著才行。」

有了這瓶甘露,芷染已經看到了銀兩在向她招手。

摻水,一瓶變十瓶,拍賣,價高者得,起價一萬兩黃金,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得了這麼大的一個便宜,芷染臉上笑意不斷,熱情的說︰「師父、師叔,我們回去了,再不回去,我娘該過來叫我們了。」

白雲飛也不好再多矯情,不過見白雲帆出手這麼大方,就知道他認同了小芷染,他嘴上不說,心里也是高興的。

他道︰「我還是用回李大夫的樣貌,不然的話,忽然變了一張臉,會嚇到村里的人。」

芷染也這樣覺得,十分贊同的讓白雲飛去換臉,並對白雲帆提議,「師叔不然也去弄張假臉皮唄,你這模樣太過出眾,在我們這樣的小村莊太顯現了,師叔這次就不走了,陪我和師父住在這里吧?」

白雲帆好不容易找到了白雲飛,自然是不會走的,不過有了芷染開口,他更是留下得光明正大,而且還有面子。

白雲帆也就應了芷染的要求,也從白雲飛手中弄了一張假皮。

不過人的樣貌可以變,氣質卻是沒變,他沒有白雲飛敬業。

此時樣貌平凡的白雲帆還是一副慵懶的模樣,身若無骨的他,時刻想著倚在白雲飛的身上。

倒不知道是懶還是想佔便宜,不過在芷染看來,他明顯就是後者。

芷染可沒錯過,白雲帆眼中的笑意,白雲飛眼中的惱怒,明顯白雲帆逗白雲飛玩,而且玩得很開心。

「娘,這是師父的師弟,也就是我師叔,今兒正好過來和師父一起過年,我就叫過來一起吃年飯了。」芷染進屋,就拔高了聲音說道。

由于屋里人多,而且唐氏和她站的位置又有點遠,所以芷染說話也就沒有規矩了。

唐氏瞪了一眼芷染,示意她自己收斂,才笑著將白雲飛師兄弟兩人請進屋,並讓他們坐了上座。

芷染眼神轉了一圈,落在默之他們的位置。

家里人實在太多了,所以唐氏她們擺了三桌,留下的長工一桌,劉興望兄弟倆家人一桌,唐氏他們一桌。

「怎麼穿這麼少?」芷染上前,不贊同的皺起了眉。

大冬天的,她又不是沒給默之準備冬衣,但他卻是一次都沒穿,始終穿得很輕便,芷染看著她都覺得冷。

「她身體好唄!」孔文雋嗑著瓜子插話說。

這死丫鬟,孔文雋已經看不順眼多時了,每次他想和芷染單獨相處的時候,她總是能夠神出鬼沒的出現並破壞。

特別是這死丫鬟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病,還喜歡抱著芷染的腰,一副她所有的模樣,最可氣的是他說了多次,芷染卻是縱容默之的行為。

「你們兄弟倆過年也不回去,這樣好嗎?」孔文雋和默之不合,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芷染就直接沒搭理孔文雋,和一邊孔裕辰說話。

孔裕辰斂了眉眼,笑得內斂的說︰「娘送了信來,特意囑咐了我們,讓我們過年就不必回家了。」

鄒娘子知道孔裕辰在這里,但怕被杜、蘇兩家知道,所以這段時間一直沒有過來看過孔裕辰。

按說他們倆的行蹤應該藏不住的,畢竟村里這麼多人,人多嘴雜的,但奇跡的就是消息沒傳出去。

芷染也不知道是杜、蘇倆人有意識的不來劉家村逮人,還是真的不知情。

不過,在鎮上她倒是和鄒娘子見過幾回,也通過她,鄒娘子送了不少東西過來,從飲食到衣著,事無巨細,唯恐孔家兄弟不舒服。

除了衣裳,每次帶來的美食都便宜了眾人,全被瓜分了,孔家兄弟吃到的並不多。

芷染嘆息,「哎,也不知道杜、蘇兩家什麼時候放過你們,害得你們連過年都不能回家團聚。」

說來,他們兄弟倆也算是受她牽連。

「你這是嫌棄我們,想趕我們走的意思嗎?」孔文雋臉色極差,但眸光中卻閃爍異光。

想到每年這時候在家里,都是收著叔嬸爹娘的壓歲錢,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坐在一起,說說一年的事情。

他不免有些感傷,第一次這麼想念家。

孔裕辰本就比孔文雋心細,他對家的思念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特別是近年關,更甚。

看著別人都一家團圓,他們卻是在躲難,雖然日子不苦,但心里卻是憋屈的。

「大過年的,說話敢溫柔一些嗎?」芷染不想在這天戳著孔文雋的心窩子,不等她回答,就換了話題。

故意說了一些輕快的事情來緩和氣氛,又和孔裕辰聊了一下生意場上的觀點。

彼此氣氛融洽的吃了一個團圓飯,飯後小孩子都一窩蜂的出去玩了,師父、師叔也回去了。

等只剩下自家人的時候,劉興望才問唐氏她們。

「今年你和我們一起上山祭祖嗎?」

以前唐氏是不上山祭祖的,劉興望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反正劉三就是這樣決定的,而且劉老頭也是同意的。

不過今年劉老頭是第一年,劉興望才有此一問。

唐氏神色微凝,沒多想就點頭說︰「明天一起去。」

以前不上山的原因,劉三和她心里都清楚,騙騙活人也就好了,若是連先祖也一起騙就不應該了,所以唐氏從來不上山祭拜劉家的祖宗。

翌日一早,劉興望他們過來時,芷染她們一家人早就已經穿戴好,現在就等劉紅梅一家人了。

劉興望、劉榮達兩家人,在芷染家里喝了兩盞茶後,周氏小聲的嘀咕,「紅梅是不是不來了?」

劉興望皺眉瞪了眼自家婆娘,眼里卻漸起擔憂。

這幾個月里,家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一向喜歡往家里跑的劉紅梅,卻只在劉老頭過世的時候來過一趟。

再之後,就一直沒踏過劉家村的大門。

「再等一會兒,紅梅再不來,我們就自己去。」劉興望心里有涼,接二連三的打擊下來,大妹又是這種態度。

等了許久,紅梅一家人才姍姍來遲,等得劉興望他們連說她的脾氣都沒有了。只周氏不痛快的嘀咕了幾句。

紅梅卻是一句話將周氏堵死,「也不看看家里現在什麼情況,就這模樣,我婆家能讓我今天過來就不錯了。」

與她同來的還有童錘,他臉色脹紅,極不自在的拉著紅梅,低喝︰「你在胡說什麼?」

紅梅這些日子沒少因娘家的事情,在婆家受氣。

她不耐煩的瞪大了眼對斥,「難道不是,難道你姐姐嫂子她們擠兌我的話還說少了嗎?」

今兒也是她嫂子一句話說得,婆婆連孩子都不讓她帶過來了。

若不是童錘說今年是第一年,堅持要過來祭拜,她覺得婆婆也不讓童錘跟她回娘家。

在古代就是這樣,別說是新姐妹,一個家里出來的,就是堂姐妹做了丟人的事情,也會被連累到。

所以對于紅梅的不滿,她咆哮的發泄,倒沒人指責,只是默默的听著,不搭理她罷了。

說話間已經走到村長家了,芷染就左看右看也沒弄明白,小聲的問秀蘭︰「二姑,我們來這里干嘛呢?」

秀蘭小聲應道︰「先到祠堂祭拜先人,再上山去拜爹爹。」

芷染有些驚訝,原來劉家有祠堂。

一般也就大戶人家建得起祠堂,不過劉家村卻是因人多,在這之前是不是大戶,芷染就不得而知了。

「阿公的靈位不入祠堂呀?」

秀蘭挑眉詫異的說︰「我們又不是劉家本家,哪里入得了祠堂,受得起劉家後人的供奉。」

芷染嘴角抽搐,是這樣的嗎?

她根本不懂什麼族譜,祠堂,不過秀蘭這樣說,就應該是錯不了的吧!

這時候村長媳婦出來了,笑語晏晏的說︰「興望、榮達來了,快去吧!這會兒人少。」

祠堂就在村長家後面不遠,芷染從來沒來過,所以也就沒在意過,就算是她來了這里,想必也不會上心。

祠堂里還有一幫人在屋子里祭祖,其中有一位就是與唐氏她們處不好的石子娘。

見到她們進來,石子娘就刻薄的尖笑。

「喲,我還當誰進來了,原來是人鳳嬌家的啊!」

芷染咬著下唇看著這女人,她怎麼十年如一日的討厭呢!難道真是面相決定了嗎?

「哎喲,不過你們家出了鳳嬌這樣的女兒,連爹都能活活氣死的,你們竟然還好意思來祭祖。別怕祖宗得罪了就好,不過說來,蔡老娘回來了麼,我還有點事想請教蔡老娘呢!她回來了就麻煩你們替我轉告一聲咯。」

石子娘‘咯咯’的笑著,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祠堂里畢竟是莊嚴的地方,其他人听了,雖然也不齒劉鳳嬌一家,卻沒有多搭話。

石子爹也是嚴肅的呵斥自家婆娘,「好了,少說一句,也不看看什麼地方。」

芷染垂簾,斂去眼中的算計。

這婆娘的話,實在是太多了,可惜她今天沒有帶啞藥,不然非毒啞了她不可,不過這也不妨礙她下毒。

沒有啞藥也有其他。

芷染下了一種她新搗鼓出來的藥,還沒有取名字,毒藥撒在人的身上,會在皮膚上長起一朵朵的小花,看著十分嚇人,卻不傷人。

有些像暗病,卻只要七天就會自動恢復,純是為了滿足她惡作劇才調配出來的。

等他們走了一拔人,有了空地後,劉興望迅速領了他們一大家子祭拜完,之後又匆匆出了祠堂。

一路上,一聲不吭,連和人說一句話都沒有。

家里出了這樣的事,擱誰,誰臉上都無光,特別是劉家現在是劉興望當家,說劉家也就是說的他。

上了山,找到劉老頭的新墳,大家感觸都很深。

秀蘭性子弱,第一個哭了出來,卻是壓抑的一種哽咽,听著很是讓人心疼的聲音。

斷斷絮絮,不管真情還是假意,每人都意思意思的嚎了幾嗓子。

芷染實在是哭不出來,便只有低垂了腦袋,默默盯著自己的腳尖,免得有人發現她的異樣,拿此說事。

「爹,你安心的投胎,我一定會照顧好這一大家子的。」劉興望說話的時候,眼眶紅了。

周氏心疼的趴在他的身邊,伏在他肩上低泣。

秀蘭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元寶蠟燭及紙錢,流著眼淚,默默念著︰「爹,收銀子了,在下面不要委屈了自己,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穿什麼就穿什麼,銀子不夠花就投夢告訴我。」

瑤瑤跟著跪在秀蘭的身邊,有樣學樣的喊著︰「姥爺,收銀子。」

或許是這一刻的氣氛太好了,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悲傷里,倒是難得一家人和睦的站在一起。

芷染默默的望著眼前的石碑,這麼和諧的一幕,阿公看到了應該會高興吧!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沒有什麼心情,話不多。

進村後,劉興望留紅梅在家小住兩天。

紅梅卻是目光閃爍的說︰「大哥,我就不在這里住了,孩子在家里,我不放心。」

童錘站在一邊,尷尬的搓著手對劉興望解釋,「大舅子,實在對不住,我家里人他們……所以紅梅這些日子也是受了委屈的,她也不是存心不回來看你們的,等這事過了後,我們再回來向你好好道歉,今兒若不回去,到時候紅梅又要被我嫂子她們說話,而且她們女人的事情,我也不太好多插手,所以……但是我保證,我一定會照顧好紅梅的。」

一向老實的童錘難得說出這麼一番煽情的話來,紅梅听後,身子微顫,卻沒有反駁。

芷染在一邊看著,只覺得紅梅這幾個月不見,變化很大,與第一次見她的時候,簡單像是兩個人似的。

「好!你們去吧!家里還有幾塊上好的炕肉,你們待會兒一起提回去。」劉興望听了童錘的話,心里好受了些,也能體諒紅梅的難處。

反過頭來安慰她說︰「鳳嬌的事情,你也別多想,只當是沒有這個妹妹,好好把自己的日子過好。」

紅梅抬眼,幽怨的看著劉興望,「不想難道就能抹殺她是妹妹的事情,還有娘她也……」

紅梅說著,眼眶就紅了起來。

劉興望本就是粗魯的一個漢子,不會安慰人,就是對自家妹子也是一樣,只能笨拙的拍拍她的肩膀,一句好話,也說不出來。

「炕肉,我們就不拿了,等下就直接回去了,我會找時間再回來看你們的。」紅梅說完,就大步走開了。

家里的情況,她也知道,娘把所有銀子都拿走了,哪里還有銀子買肉,不些肉也是唐氏施舍的。

她雖然她童家受盡冷言冷語,但卻不至于不讓她吃飯。

而且就算她把這肉提了回去,家里人也不見得就會說好,指不定一邊吃著她提回去的肉,還一邊酸她,嫌她的肉髒。

如此,倒不如不拿,留著讓佷子佷女吃更好。

經過這事,紅梅自己都覺得她一夕之間長大了,許多以前不懂的人情事故,都看得透徹,人反倒是豁達了。

簡單的祭祖,就像打了一場硬仗一樣,回了家里,誰都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秀蘭到家後,更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就回了房。

晚飯的時候,瑤瑤端了飯菜送進去,她一口也沒動的還了回來。

唐氏無奈的嘆息,對瑤瑤說︰「讓你娘靜靜,過兩天就好了的,飯菜我就熱在灶上,你娘肚子餓了,就端給她吃。」

「謝謝小舅媽。」瑤瑤眼眶紅紅的,一天下來也沒少落淚。

晚上,就芷染她們一家五口坐在一起嗑瓜子聊天。

芷染嘆息說︰「這才幾個月時間,大姑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過倒是變好了,明事理也懂得體諒人了。」

語煙手里的瓜子嗑得直響,說︰「可不是,若換了以前,在祠堂里她肯定就和石子娘吵起來了,到時候丟臉的肯定是我們,而且大伯後面給她的肉,她肯定也是想也不想就提了回去的。」

「這人啊!總是要經歷一些事情,才能長大。」芷染嘆息一聲。

唐氏幾人都側目,語煙更是輕笑出聲,「你才多大呢!怎麼說話像老太婆一樣,還經歷一些事情呢!」

芷染抿了下唇,沒有多說。

她經歷的事情,在座的人,誰也比不上。

「大姑的變化是好事,不過就是代價太大了一點。」希瑜語帶愁緒,說話輕輕的,很是好听。

「可不是麼,倒是希望大姑這性子能保持下去,我們也能少點麻煩。」芷染說話間,將她剝好的一小堆瓜子仁推到恩恩的面前。

恩恩心安理得的吃著瓜子仁,一粒接一粒,動作緩慢。

「阿公死了,阿嬤跑了,我覺得這家也差不多散了,我們又是分家出來了,以後跟我們肯定是沒有關系的。」語煙如此說道。

希瑜也是認同的點點頭,芷染卻是突然想到,「娘,不然我們搬到青河縣去住吧!」

「住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搬?」唐氏漫不經心的問話,顯然不太上心的模樣。

芷染卻是越想越覺得合適,當即就恨不得立即搬過去。

唐氏看了一眼芷染興奮的模樣,澆了盤冷水,說道︰「這事還是緩緩吧!這搬過去也不是就我們一家五口的事情,你們身邊的這些貼身丫鬟,都是要跟著你們的,她們身後又跟著她們爹娘,這一動,牽扯的人太多了,到時候光住的位置就是件頭痛的事情,而且劉家村還這麼多田地,鎮上還兩間鋪子,這事還是以後再說吧!」

唐氏一票否決了,芷染無奈的聳聳肩,也沒有多說。

晃眼間,就到了初八,長工們都回來上工了,店鋪也開張了,最詭異的是蕭可穎竟然一早就跑了過來。

芷染挑高了眉,笑著道︰「新年好啊!這麼急做什麼,我不是說了可以多休息幾日嗎?連你師兄我都是隨便他什麼時候過來的,十五之後都沒有關系,你也不在家里陪你爹娘過一個十五。」

蕭可穎不耐煩的擺擺手,不喜歡听芷染說大道理。

她笑眯眯的伸手,「紅包。」

芷染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遞了過去,不忘打趣,「你當你還是孩子啊!」

這紅包其實叫做開門紅包,家里所有的長工都有一個,銀子不多就是一兩,不過是一個彩頭罷了。

蕭可穎聳聳鼻子,也不在乎芷染笑意,反而噘嘴說︰「你別當我不知道,所有人都有,哼,你可別想吞了我這份。」

芷染搖了搖腦袋,對蕭可穎很是無奈,說了些閑話,就問起蕭夫人的身體。

「你娘的身體好些了嗎?」

「我娘說好多了,我看我娘也覺得她臉色紅潤了些多,說不定馬上就能生弟弟了。」蕭可穎說起這事,還是很感激芷染的。

她娘特意去醫館問了方子,醫館的老大夫都說芷染開的單子極好,還將方子討了去。

「沒這麼快,你這麼心急做什麼,至少要讓你娘調理好身子吧!才能生一個健康的寶寶啊!」芷染估模著,蕭夫人的身體還要調養幾個月,最好還調養半年。

她把身體調養好了,將來生產也會容易一些,最重要的是生出來的寶寶會健康一些,也不在乎這幾個月的時間。

蕭可穎一笑,俏皮的說︰「你是神醫你說了算。」

她眼眸溜溜的輕轉,狡黠的往里屋探了探腦袋問︰「說好了開春就讓我教唐希瑜武功的,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

芷染扶額,她就說蕭可穎怎麼可能這麼勤快,年都沒過完,就急著來上工咯,原來是有目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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