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你看起來一定很好吃! 14 喲,半夜爬床需謹慎!

作者 ︰ 狼妖山

(尋書吧)

碧水散落千珠玉,潭水幽幽不知深。

千潭村,顧名思義乃是水源眾多之地,幾乎百步便可看見一青碧小潭,不少村民甚至是在水上搭建竹屋。不過真正的‘千潭’乃是在村外一處低地,潭水密集,魚群鮮美,幾百年來正是千潭村賴以生存之源。

如今,這千潭村卻出了一件怪事。

村民本是白天捕魚,晚間歸來,可是自從半個月前起,陸陸續續有一些捕魚男丁徹夜不歸,直到第二日太陽高升也不見人影。這些漁戶家人自然是焦急萬分,然而在附近苦尋之時,這些男丁卻又自個回來。

此時在村頭北邊一戶趙姓人家里,琴凝然坐在床邊,柔聲細問趙氏一些情況,白抒遠蹲在地上查看這戶男丁趙大當日捕魚的包袱,屋內唯一一張桌子邊,雲青鈞封住趙大幾處穴位,也不嫌棄對方衣著污陋,在趙大胳膊上並指一壓。

只見趙大皮膚發黑,骨瘦如柴,兩眼凹陷,目光呆滯,如今上臂處時不時鼓起一個條狀痕跡,仿佛沿著精血在不斷蠕動,樣子甚為詭異。

謝嶴看得渾身雞皮疙瘩竄起,不由端起桌上水碗,正想喝兩口壓壓反胃酸液,就被白抒遠眼疾手快捉住了手腕。

也不知道青年何時溜到桌子邊來,此時沖謝嶴搖搖頭,低聲說,「師叔莫要喝生水說罷,眼神移到趙大胳膊上。

謝嶴霎時一個激靈。

沒錯!誰知道這生水里有沒有什麼傳染源,萬一自己喝進肚子里,變成跟這趙大一般模樣——

謝嶴二話不說立刻放下水碗,再也不敢四處亂模。

「…自從那日回來之後,他每日只吃一頓,吃得也是極少,」床那邊,趙氏抹(色色小說

琴凝然柔聲寬慰道,「趙大娘莫要著急,或許趙大叔只是在潭水邊中了妖物迷惑才失了心智,我等稍後便去潭水邊一探

「姑娘不知,這白日里去是沒用的,」趙氏回憶道,「前兩日有不少村民帶著雄黃冒死一探,白日里沒什麼動靜,入了夜才見潭水四周有什麼東西在翻動…其他詳細的事,姑娘還得問問村長

琴凝然點點頭,又問了一些後,幾人便欲離開。

剛一出門,謝嶴抬頭看到牆頭掛著一個麻網,仔細一瞅,里面竟是曬著不少雞毛,不由好奇問道,「趙大娘,這里掛著些雞毛作甚?」

「唉,前一段時間這千潭村的雞得了瘟病,為了不傳的更厲害,村里人就商量著,把病雞都殺了,」趙氏說起來還是一臉肉痛,「雞雖沒了,這雞毛還有不少用處,所以就都掛起來,趁著這兩日天氣好,多曬曬

謝嶴在左鄰右舍兜了一圈視線,果然挨家挨戶都是如此,之前還以為曬得是什麼農作物,沒想到竟然都是雞毛。

村民居住房屋幾乎都在千潭村順風上方,一陣風吹過,雞毛飄忽晃動,一股子雞窩味道隱約散出,甚至還有幾根從麻網縫隙里鑽出,好巧不巧蹭過謝嶴鼻子尖,謝嶴頓時狠狠打了個噴嚏。

雲青鈞抬頭,掃了一眼那兜著雞毛的麻網,劍眉微蹙。

「少莊主?」琴凝然走近,輕聲詢問。

雲青鈞遙望一眼下風地段,薄唇微抿,「…無事

……

千潭村地方不大,客棧自然也僅有一家,就在村頭距離渡口不遠的岔路口,十分好找。

謝嶴幾人跑了一上午,查訪了剩余幾戶人家,又去村長家確認情況,最終在晌午時趕到客棧里。

白抒遠大手一揮點了一桌子菜,也不管口味如何,囫圇吃了半飽,一頭熱汗,這才打開一把折扇,邊扇風邊郁悶道,「今年春日怎的熱的如此快?」

「心靜自然涼,」琴凝然輕柔一笑,「你看少莊主,可不是周身清爽?」

嘖嘖,何止是清爽啊…

謝嶴咬著一塊鹵肉,看著桌子對面身姿如松的少年,只見他面容干淨,非但不見絲毫汗珠,被那雙寒眸一瞅,反而還通體冰涼幾分。

「少莊主一向如此,我等自然不能相比,」白抒遠鳳眸一轉,笑嘻嘻湊到謝嶴身邊,「師叔莫不是心緒萬般不靜,否則怎的熱的如此厲害?」

廢話!你在層層衣服里再穿一件裹胸衣試試!

謝嶴抹了把滿頭熱汗,瞅瞅風流青年一手支臉、笑意盈盈的模樣,哼了聲道,「我這般雄渾之體,自然在春日渾身燥熱,與師佷因為體力不支而流汗有所不同

「咳!」白抒遠頓時嗆了一聲,手中折扇差點滑在地上。

正巧在這時,店家小二抱著兩壇酒放在鄰桌上,白抒遠一看,兩眼不由一亮。

「小二,這是何酒?」

「回爺的話,這是小店自釀的艾蒲酒,每年秋天釀下,來年春天開壇,」小二年齡不大,說話倒是老道,「幾位爺和小姐要是不嫌棄,可以嘗嘗看

「好,就來一壇!」白抒遠爽快丟了一塊銀角,那小二立刻喜得眉梢顏開,點頭哈腰下去了。

「今晚還有要事,師弟還是少喝為妙,」琴凝然有些猶豫,看向一旁少年,「少莊主,這——」

雲青鈞搖搖頭,聲音清冷,「無妨,一壇而已

那邊小二已經把酒抱了上來,白抒遠一掌拍開壇泥,竟是先給謝嶴倒了一杯,「師叔請喝——」

看到青年笑得分外燦爛,兩輪眼楮眯成細縫,謝嶴頓時眼角一抽,「不…不用,你還是給雲師佷吧

「師叔難道忘了?少莊主心念堅定,從不飲這迷人心志之物,」白抒遠把酒杯放在謝嶴面前,神情頗為認真,「師叔放心,這艾蒲酒不易醉,又有驅蟲闢邪之效,此時喝正是再好不過

唔?驅蟲闢邪?!

捕捉到關鍵字,謝嶴想到自己酒量還不錯,利弊分析一番,也不再猶豫,干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酒之前放在地窖中,帶著絲絲涼意,滑入口中極為舒爽,謝嶴一飲上癮,干脆和白抒遠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很快把半壇酒喝下肚。

正當謝嶴豪氣萬千伸出胳膊,讓自家師佷再倒酒時,就見白抒遠忽然兩眼瞪圓,琴凝然櫻唇半張,就連雲青鈞也是神情微動。

怎、怎麼回事?

謝嶴正兀自納悶,忽然覺得鼻腔下方有粘熱液體,于是抬手一抹。

…臥槽!竟然流鼻血了!

看到幾根手指沾著紅色血跡,謝嶴還沒來得及仰著脖子抬頭,就听一道柔柔聲音從身旁傳來。

「公子若是不嫌…請用奴家的絲帕

那聲音柔弱似水,又帶著三分嫵媚,端是勾人,謝嶴捂著鼻子扭頭看去,只見飯桌旁不知何時出現一名貌美如花的紫衣女子,一截雪臂伸出了羅紗衣袖,正向自己遞來一方繡帕。

謝嶴鼻血正留的凶猛,顧不得其他,連忙接過女子的繡帕堵住鼻子,「…多謝姑娘

「公子不必客氣那女子嫣然一笑,沿著客棧的樓梯去了二樓,背影遠遠看來,更是縴若無骨,弱不勝衣。

白抒遠嘖嘖稱奇,看看謝嶴所坐的位置,又掃了眼那女子進來的位置,頓時搖頭悶笑,「原來榭師叔是見了美人才如此…見則心動,心動則意動,難怪師叔說自己是渾雄之體、渾身燥熱,這般見了美人就流鼻血…唉,莫不是以後出門要多備幾顆補血丹丸?不過如此招美人在意,真是讓師佷羨慕不已——」

謝嶴此時正酒氣入肚,听到青年如此調笑,想到他一開始冷嘲熱諷,後來雖稍稍改變態度、卻改不了惡劣捉弄之性,頓時怒從膽邊生,一腳踩在凳子上,勾著青年脖子,一張臉猛然湊近。

「抒遠師佷,既然你如此羨慕師叔體質,不如也嘗嘗這東西看看?」

說罷,謝嶴從袖子里模出一塊錫紙包著的東西,黑不溜秋的,正是之前吃剩的巧克力。

「咦?」

白抒遠乍一見這錫紙,又聞到奇怪醇香,兩眼滿是好奇,「這是何物?」

「哼哼…」謝嶴一臉得意,獰笑(?)道,「這是能讓你氣血上涌,體力無窮,精力充沛之物!」

白抒遠一愣,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頓時滿臉尷尬,連忙擺手,「咳…這、這般妙物,還是留給師叔自己用吧

謝嶴怎能讓青年逃月兌,一手掰下一塊,就要往青年嘴邊放,「不可不可,抒遠師佷請師叔喝酒,師叔怎能不回報?」

——敢讓老紙流鼻血,老紙就讓你更多流鼻血!

自己吃巧克力時都會偶爾會流鼻血,這種沒吃過的人,還不鼻血狂流?!

謝嶴兩眼騰然冒出兩簇亮光。

看到謝嶴如此神情,白抒遠眼楮一眯,忽而不躲了,一手捉著謝嶴手腕,手掌一翻,便輕巧奪過了那塊錫紙包著的東西,挑眉笑道,「既然這物如此之妙,不如師叔給少莊主嘗嘗如何?」

說著,白抒遠胳膊懶洋洋一伸,竟然把那塊東西遞給了雲青鈞。

「咦?」謝嶴頓時一驚,「呃,不、不用…這種甜膩東西,雲師佷定是不喜歡——」

謝嶴話還沒說完,就看旁邊有一只手真的伸了過來。

那只手好似春竹潤澤修長,手指如雕玉勻稱,在錫紙內掰下一塊巧克力,不緊不慢放入口中。

謝嶴霎時目瞪口呆。

「咦——?!」白抒遠也是驚跳起來,「少莊主?!」

一旁琴凝然慌神錯愕,「…少莊主?」

雲青鈞吃了一小塊,神色沒有任何變化,謝嶴卻是手心直冒汗。

完了完了,這雲師佷怎麼就吃了?萬一他流鼻血出了丑、再惱羞成怒把自己關起來——

謝嶴不由咽咽口水,過了一會兒,發現少年沒有什麼奇怪反應,正松了口氣,就看他渾身猛然一僵,那雙清潭似的眼眸緩緩閉上。

「雲、雲師佷?」

謝嶴許久不見動靜,伸手戳了戳少年胳膊,只見他忽然向另一邊倒去,竟是完全昏迷了過去!

「少莊主!」

「雲師佷!」

……

順福客棧二樓某上房。

綠竹搭成的房間透著絲絲清香,幽幽暗色在窗外搖晃,此時天色已近黃昏末梢。

琴凝然又一次坐在床邊把脈,看了一眼依然昏迷的雲青鈞,搖頭嘆道,「雖說只是食物不順之癥…若是少莊主明早還未醒來,只能先回莊了

白抒遠甩開火折子,點亮兩根蠟燭,點頭道,「也只能如此…少莊主這里由我來守夜

謝嶴正糾結著眉頭,忽見室內一亮,眨眨眼,還沒適應光線,就看青年轉過身,兩只鳳眸幽幽朝自己望來。

「師叔可要一同守夜?」

那雙眼楮好似含著千言萬語的幽怨,謝嶴被看的心虛了虛,「咳…不、不如分開來,我守前半夜!」

白抒遠挑挑眉,「也好,前半夜正是那妖物出沒之時,我趁機去潭邊一探,看看到底是何妖物作祟

「抒遠師弟…」琴凝然似是猶豫掙扎片刻,最後嘆了一聲,「也罷,今晚亥時,我同你一起去

有什麼東西在白抒遠眼中一閃而過,快的讓人看不清。白抒遠,揚唇一笑,「好啊,有師姐在,自然更容易捉到那妖物

時間飛快流過,幾人又商議一通,很快便到了亥時,四周夜深人靜,只余窗外一處水潭傳來若有若無的蛙鳴聲。

謝嶴坐在床邊看著雲青鈞,滿臉發愁。

床上少年呼吸勻稱,面色如常,好似正在淺眠一般,臉上也沒有什麼疼痛難忍的表情,謝嶴卻是萬分忐忑。

萬一雲青鈞明天早上還沒有醒過來怎麼辦?

萬一這巧克力有傷害神經之效果、雲青鈞一直昏迷怎麼辦?

謝嶴左思右想,都覺得不能如此坐以待斃,目光一轉,落在桌上茶壺,眼楮蹭的一亮。

自己怎麼就忘了?既然食物過敏能靠喝水緩解,那吃下巧克力的不良癥狀說不定也能通過喝水解決!只要給雲青鈞喝下足夠多的水,讓那胃袋里的巧克力就此消融再消融、稀釋再稀釋,定能緩解昏迷之癥!

謝嶴連忙幾步走到桌邊,倒了杯水正要端到床邊,看到少年如今昏睡模樣,眨眨眼,把茶杯放下,從門外溜了出去。

一刻鐘後——

謝嶴左手拿著一根蘆葦桿,坐在床沿上,把手上的汗擦掉,盡量輕巧掰開雲青鈞下巴。

只見少年唇齒微啟,窗外月光灑入一室清輝,襯著少年如玉無暇面色,竟消去了幾分清冷,顯得分外誘人。

「咕咚…」

一道吞咽口水聲在寂靜室內分外明顯。

…嘖嘖,這雲青鈞清醒時冰冷不可接近,睡著後怎地如此引人犯罪!

謝嶴咽咽口水,把蘆葦桿小心翼翼沒入少年口中,又抬起他下巴對著月光瞅瞅,模索了半天,確定頂到食道之上,這才拿起放在床邊的竹筒,對著蘆葦桿細細灌下。

謝嶴挑的這根蘆桿略粗,又是用細竹筒灌的,倒起水來也沒那麼難。沒一會兒,一股細流下去之後,少年喉嚨微微一動,似是本能咽下去了。

咦?看來這方法可行!

謝嶴大松口氣,手中竹筒不由角度微斜,水流稍急了些,蘆桿上端忽然反冒出水來,順著少年下巴流入衣領中。

謝嶴頓時手忙腳亂,連忙用袖子擦擦雲青鈞的下巴,瞪著蘆桿研究半天,估模著可能是剛才水倒急了,蘆桿中可能有氣泡堵在里面,所以水流才難以下去。

抽出來?還是不抽出來?

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

謝嶴擔心抽出蘆葦桿後,再對準食道會十分艱難。糾結了一小會兒,謝嶴撓撓頭,干脆俯,對準那蘆葦桿吹氣。

只此一下,就隱約听到水流翻動的輕微聲音,謝嶴登時來了精神,對準蘆葦桿那端又繼續吹。

可惜沒吹一會,因為少年睡得靠近床里,謝嶴無法完全對準蘆桿,氣流總是吹偏了不說,腰還扭得萬分難受。

謝嶴瞅瞅昏暗夜色,想到此時不會有人來,賊膽悄然而生,靴子一月兌,爬上床去,雙腿跪在少年身體兩側——

「呼呼…」

謝嶴低頭賣力吹。

「呼呼…」

謝嶴繼續賣力吹。

「呼呼…唔?」

只听輕微一聲空氣破碎音之後,隱隱傳來細小水流流淌之聲。

咦?終于流下去了?!

真是不枉老紙如此賣力!

謝嶴臉上一喜,深吸一口氣,鼓足了腮幫子,準備最後再來一下試試看是否暢通。

只見幽幽昏暗中,驀地睜開了一雙墨眸。

那雙眼眸猶如寒霜沾染了深潭,射出兩道極冷清光。

「噗——」

謝嶴一口氣頓時直噴半空——

作者有話要說︰可可豆的威力其實是很大——

至于雲濕佷為何要主動吃,下章會解釋滴~

d*^_^*w

(尋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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