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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嶴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好似陷入傳說中的冰火兩重天。♀
身下熱似火爐,身後凍似冰塊。謝嶴迷迷糊糊往前滾了滾,身體一空,驀地懸空下墜。
咦?!
猛然睜開的雙眼中看到幾乎快踫到鼻子尖的地面,謝嶴伸手一撐打了個滾。
「榭少俠角落里出現一名黑衣男子,臉上不見分毫表情,身形魁梧,雙眼精明,正是之前見過兩次的…妖尊句融的手下。
…臥槽!
謝嶴立刻伸手去模身後,金棒卻不知所蹤。
「榭少俠可是在找此物?」黑衣男子虛空一抓,半空浮出一根三尺來長的棍棒,「只要榭少俠做一件事,我定會把它還與你
「…什麼事?」謝嶴緊緊盯著金棒。
「只要榭少俠能抱了尊上黑衣男子惜字如金道。
…等等,這妖剛才似乎說了什麼可怕的話?!
謝嶴嚇懵了,直到順著男人目光看去,這才發現之前滾下來的‘床’是一大墩純黃色澤的暖玉,上面躺著一個人形,渾身薄霜覆蓋,淺袍衣衫層層疊疊染冰渣,即使眉毛睫毛都是白蒙蒙一片,側臉線條也依舊溫潤美好,輕易粉碎他人的戒備。
這是…妖尊句融?
這、這種種冰塊模樣,難道是中了什麼傳說中的情花寒毒,必須‘被’陽氣旺盛之人嘩嘩——之後才能解?!
謝嶴一張臉越發綠了。
看道謝嶴表情十分詭異,黑衣男子頓了頓,不太情願解釋。
「尊上受了埋伏,幽玄寒毒復發,如今解藥不在身邊,只有純陽之氣暫時能救
果然——!
老、老紙沒有那個功能啊混蛋!
「少俠或抱或摟,只要身體與尊上有接觸,用純陽之氣暖身便可
謝嶴︰「……」
明明找暖爐,拜托不要說得好像是找人嘩——了你家主人!
「…如果我不願意呢?」
「據此十里地之外有一處煉妖坑,里面妖魔已經數百年沒有進食,」黑衣男子的聲音平仄沒有起伏,「相信榭少俠的金剛罩從未有過長時間使用的經歷
面對暴力威脅,謝嶴幾步走到暖玉床邊,干脆利索躺了上去。♀
任何沒有武器的反抗都是浪費時間——
謝嶴心底默念了十遍,終于醞釀好情緒,一翻身面朝上壓在妖尊句融身上。
燕宿︰「……」
「這樣接觸範圍更大,不行嗎?」謝嶴眉頭挑挑。
「…只要身體有所接觸,陽氣暖身便可燕宿吐出一句回答,閃身消失不見。
謝嶴愜意展了展腰,兩腳踢踢,在句融身上壓了壓胳膊肘。
妖尊牌軟墊,雖然質感稍嫌偏硬,不過勝在冰爽解暑,又能報復之前被接二連三嚇唬的仇!把不敢惹的對象壓在身下壓扁搓圓的快意誰人能理解嗷!
耐心等了半晌不見其他動靜,謝嶴這才一骨碌爬起,環顧四周打量。
窗戶關著,除了那張華麗麗的暖玉大床外,房間布局更像是一家普通客棧,四周卻沒有絲毫人聲,安靜的只能听到風過林間的颯颯聲響。
唔,看來這妖尊句融是在躲什麼追兵,不然怎麼會連回老窩的機會都沒有,被迫滯留在這種地方?
謝嶴一邊惡意猜測,一邊在句融身上模來模去,找找衣服里有沒有什麼趁手的武器。
「轟——」
一道巨響好似驚雷滾落,轟然砸地,赤紅如血的火光剎那間映了半邊天。
「燕宿大人,那些豬婆族追上來了!」沸沸嚷嚷聲響起,樓里樓外打破了寂靜。
法術襲來之聲緊隨而來,風卷急涌,水聲如瀑,火轟肆虐,土夯悶響,隔著窗扇可以看到外面各色光亮閃動,相克法術踫撞之聲震上天。
…臥槽,還真有追兵!
謝嶴看得心驚膽戰,就要跳下床,卻被一只不知何時搭在腰間的胳膊環住。
「少俠此時出去,還不如在這張開了禁制的樓內安全…」溫潤嗓音帶著呼吸拂過謝嶴側臉,冰冷的,淺綿的,絲絲縷縷滑過耳朵。
謝嶴瞬間神經繃緊,腳下一蹬迅速竄到距離床最遠的牆角。
這貨竟然醒的這麼快?!
「我此時這般模樣,妖力無法使用,少俠無需如此戒備句融無奈嘆了口氣,慢慢撐著胳膊坐起,衣襟微散,長發盡數傾瀉,能看出身體還十分僵硬。
「沒想到妖尊也有這般狼狽時候謝嶴哼了哼,往窗邊移了移。
「有時候謀劃之外的事情,也不失為一種樂趣句融靠在了牆上,睫毛上沾著片片白霜,眸中笑意點點浮起。
樂趣?!都快被追兵殺進來了還樂趣個屁!
謝嶴一臉緊張,剛把窗戶推開了一條細縫,一道幾乎照亮整個房間的紅光在窗外閃過,隨即巨響轟隆碾過,客棧震得晃了晃,房梁(色色小說
「這般看來,他們是下定決心要送我一程,設計了巧妙埋伏,還舍得用如此罕見法器句融望了一眼窗外火光,好似欣賞煙花一般贊嘆,輕松怡然的表情與窗外法術漫天的狀況分外不搭。
條件反射鑽到桌下的謝嶴爬了出來,拍拍咬牙問道,「請問妖尊做了何事惹怒對方?」
句融表情有些無辜,「只是在五百年前,把他們豬婆一族的界門關了而已
謝嶴先是一愣,很快反應過來。
關了界門=豬婆族無法來人界=無法吸陽氣+五百年=五百年沒有吃肉……
雖說對凡人來說是做了好事,不過這豬婆整整一族憋了五百年沒吃頓葷的,這種撓牆怨念堆積起來想想就很驚人,修行也定然緩慢不少——難怪會拼命追殺!
謝嶴眉頭狠狠跳了跳,躲在牆後,順著窗縫看去,只見外面荒郊野嶺,正對著窗扇有一山坡,半空中飛著密密麻麻數不清的妖物,一個幾乎跟房間一般大的熾烈火球從空而降,在地上砸出一個染火深坑,樓外守備的妖物四散躲避,跑的慢些的身上飛速卷上了火舌。
「援兵呢?暗道呢?後備逃跑路線什麼有沒有?」謝嶴瞪著外面越來越密集的火光,不由滿頭冷汗,「…你確定這樓外的禁制牢固?」
「我願意相信禁制十分牢固——」
輕潤嗓音在身後滑過,謝嶴一扭頭,見明明四肢僵硬的句融竟不知何時已經也來到了窗邊,距離近到能吹掉他睫毛上的冰渣!
客棧猛然劇烈一晃,晃動程度更甚以往,屋頂發出恐怖聲響,看起來禁制隨時可能被砸穿。謝嶴腳下地板裂開一條三尺來長的縫隙,半支腿陷了下去,一只手慌亂間捉著對方袖袍。
「就算禁制有些許漏洞…」句融望著拽著袖子往上爬的謝嶴,眉眼彎彎,目光絲絲繞指纏綿,好似在享受自己袖子被親密依賴的過程,「與少俠一同在此長眠,也不失為一件壞事——」
呸呸呸!烏鴉嘴滾他姥姥的蛋!
謝嶴把腿終于拔了出來,顧不得其他,飛速環視周圍地形,看到院中一輛堆著稻草的牛板車,眼楮一亮。
或許張開金剛罩,自己還是有可能逃出去?至于色空棒也只能等回去後,請戎睚幫忙奪回——
「若是少俠忍心拋棄我一人逃出,而我在孤獨無助之時又出了什麼意外…」好像知道謝嶴在想什麼,句融慢悠悠道出一句話,「…以燕宿那般不知變通的腦筋,定會在我那地盤之內貼出黑拘之令,到時候恐怕會有數不清的妖魔追殺少俠到天涯海角
…臥槽!
謝嶴心里狠狠比了個中指,一扭頭恰好看到三顆火球急速沖來,一種說不出的本能恐懼襲上神經,身體比大腦反應過來,一把拽過身旁的人破窗而出。
下一瞬,禁制破碎的激烈聲音沖天響起,客棧幾乎瞬間被火球吞噬成一片紅海。
「尊上!」防守妖怪大驚失色,有妖正欲撲滅火球沖入,忽見一輪金光沖破火浪出來,從山坡另一邊直沖而下。
那金光渾圓燦爛,精純陽氣錚錚醇厚,光圈內一只嚇瘋臉的黃牛拉著板車撒蹄狂跑。空中不斷有驚人幽紅火球降下,時而砸在旁邊,時而擦著金罩而過,驚險非常。
「沒有想到,我也有享受少俠金剛罩的一日——」劇烈顛簸的牛板車上,某妖尊絲毫不嫌棄身下的東西曾經拉過什麼貨物,笑盈盈看著前方奮力往牛背上爬的謝嶴,「少俠怎知我一定能進入這純陽之罩內?」
「嘖,能不能進來全憑你運氣!」謝嶴惡狠狠吼道,又喊啞了的聲音沖破風聲向後傳去。
耳邊巨響聲就沒斷過,謝嶴用盡最大力氣維持金剛罩,抱著牛脖子的手臂都快抽筋,肚子顛得生痛,只覺渾身陽氣不斷瘋狂抽走。
听到這不負責任的話,句融不由失笑,僵硬四肢還維持著之前被謝嶴胡亂擺好的姿勢,動一下便是錐心刺骨的寒氣翻涌,然而嘴角卻微微勾起,目光好似最細膩的紫毫筆尖,蘸足了墨水描繪眼前被火光照得極亮的緊繃背影。
幾道短促嘶鳴在上空響起,牛車前落下兩個突破燕宿包圍的豬婆妖,皆是人形,渾身仍有鱗甲覆蓋,酷似鱷蛟。
黃牛驚哞一聲,剎住蹄子不敢前沖。
謝嶴咬牙,這般情況下維持金剛罩已經勉強,根本沒有對敵之力,若是不能沖出這兩人阻擋,停滯在此,萬一這豬婆妖越來越多聚來,恐怕更難逃出生天。
一把連弩忽然架在謝嶴肩上,萬箭齊發,帶著紫霧妖氣盡數沖出金剛罩,朝豬婆妖瞬間而去。
謝嶴卻臉色煞白,直到那些箭沖出去,把兩名豬婆妖釘飛,憋著的一口氣才緩緩吐出,猛一旋身踩在牛板車上,捉著妖尊領子怒吼。
「金剛罩有可能會反彈罩內其他人的攻擊!」
萬一在罩內被萬箭穿成篩子怎麼辦!
謝嶴瞪得眼眶發痛,手指因為後怕而微微發顫。
「我只是依著少俠方才的話,試試運氣而已微涼卻蘊含無限力道的手輕緩覆蓋上了謝嶴的手,句融眉骨優雅飛揚,眸中好似充滿無限包容。
…混蛋!這貨哪里是位高權重善于玩弄人心,分明就是冷靜瘋狂到連自己命都一起玩!
謝嶴內牛滿面。
如果這次順利逃出,以後一定離這混蛋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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