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你看起來一定很好吃! 48喲,幕畫驀止貂終散!

作者 ︰ 狼妖山

(尋書吧)

幾日後——

午後光線正亮,粉黛飄街,來往人流衣衫鮮亮,一抹灰撲撲的人影在聲嬌慢側面的巷子里又轉了一圈,最後一坐在地上,躲在屋檐下扇風納涼。

果然不見經書的影子……難道當時真落到白抒遠懷里去了?

雖說已經知道戎睚尋遍了東街不見經書,謝嶴還是萬般不甘心。

原本打算當天晚上就來搜搜,借著身體對經書有所感應,說不定還能有所收獲,誰知白抒遠竟然一連幾日出入聲嬌慢,有一(色色小說

這種守株待兔的埋伏陣勢是怎麼回事?!

一定是為了捉什麼逃跑的妖怪!

謝嶴休息了會,望著斜對面的酒樓,想到自家師佷今日一早終于離開了礁岩城,便放下心來朝酒樓走去。

「公子?」一道聲音從街對面傳來,一名身段聘婷眸的女子站在馬車旁,水眸玲瓏,正是秋棠。

謝嶴謹慎起見,依舊是之前的易容裝扮,此時被女子認出不免有些尷尬。不過看到秋棠面色紅潤,氣色甚好,謝嶴還是咧了咧嘴,「看來秋棠姑娘恢復得不錯

「呵呵…我以為公子見了我定會心虛逃走,沒想到還是這般厚臉皮搭話女子笑容依舊溫柔可人,吐出的話卻是與之前善解人意、柔柔款款截然不同。

看到女子狡黠眨眼,謝嶴滿頭黑線,頓覺自己知道那老實的黑貂如何被捉弄了,「秋棠姑娘這是要去哪里?」

「趁著長錦在北街查些鹽戶的賬冊,我來春風樓收拾些東西,」秋棠看了看車內幾抬小箱,臉上染上紅暈,「他為了讓我住的舒服些,給屋內添置了不少東西,這兩日又忙著公務,這些小事我不願勞煩他

這麼說羅長錦已經把秋棠到府上?

嘖嘖,動作果然很快!

「恭喜姑娘謝嶴由衷道。

「哪里有什麼恭喜,」秋棠臉上更臊紅,嘴上卻硬道,「他那地方一共就有三間主屋,也不知他佔著主簿這等油水差事,如何混得連個白脂玉器都沒有,我看那屋里最值錢的也就是個青瓷筆筒

「可是誰讓秋棠姑娘就喜歡這佔著油水差事卻沒有白脂玉器之人?」謝嶴嘿嘿調笑。

秋棠羞惱了,「你這——」

「姑娘、姑娘!不好了!」一名衣著樸實的小廝踉蹌跑來,滿臉惶恐之色,「羅、羅大人剛才為了救下一名差點被馬車撞到的幼童,被馬蹄踩了,然後…然後——」

秋棠身子劇烈一晃,嘴唇發抖,「…然後怎麼了?」

「然、然後羅大人竟然變成了一只黑貂,被人當作妖孽掛在了木樁上,說是要游街到北街口,當眾燒了!」

秋棠臉色煞白,雙腿一軟,被一雙手接住。

「秋棠姑娘在這里等著,我去把他尋來!」謝嶴把秋棠放在車上,看到她神色死僵,雙眼渾噩不能視物,直接劈了她後頸打暈,交代小廝兩句,劫了一匹馬給原主丟了錠銀子,朝北街急速奔去。

謝嶴趕到北街之時,路上的人已經多得擠不開身,到處都是議論紛紛等著看妖怪的人。

謝嶴兜出繩子爬到一處屋頂,只見一輛馬車慢慢駛來,車廂前豎了一根木樁,上面綁著四肢軟軟垂下的黑貂,肚子被踩得恐怖凹陷,血跡如河從□不斷滑落。

雖然料到可能會是這種模樣,謝嶴還是心頭一慌,金棒瞬間變長,一片驚懼聲中,挑下黑貂落到自己肩上。

手指飛速探過鼻息,謝嶴渾身一顫,閉了閉眼,扛上便跑。

「有、有人劫走妖怪了!」

「一定是妖怪同伙,快叫鏡門派的人來!」

吵嚷聲被拋在身後,謝嶴從沒覺得人聲如此令人厭煩,越過屋頂來到拴著馬的地方,割斷繩子策馬急奔。

……

觀甲客棧天字房內。

女子抱著僵冷的黑貂,沖謝嶴等人深深彎下腰,坐上了出城的馬車。

事情驟然戛然而止,沒有前世恩怨宿仇,沒有臨別前痛苦糾纏,那只黑貂到頭來,也不過是做了一件好事而已。

沒有人知道他當時在想什麼,或許是情急之下忘了自己已經沒了妖丹,或許他覺得為了救下一名幼童值得如此去做。

謝嶴有些恍惚坐在石桌旁,一臉空落落的表情。

「就算你不拿走經書,那妖丹也終究會給了這名女子樹枝上傳來青龍聲音,穿過層層樹葉,莫名沉澱出一份讓人信服的力度。《》

「我只是覺得…」謝嶴抓了抓頭發,「一切發生的太出人意料…」

發間還聚著之前急速跑路產生的濕熱,手指也殘留著黑貂僵冷身體的觸感——

為官勤懇清廉,為人善良樸實,為妖至情至義。

原來這世上真有這般性格純良、為了所愛之人甘願犧牲近千年的道行、為救素不相識的幼童而甘願…的妖怪。

謝嶴心情復雜嘆了口氣。

「反正那黑貂也會進入輪回,說不定還投胎成了這女子肚子中的孩兒…」也不知想到了什麼,青龍勾出一道幸災樂禍的音調,「到時候若是他還保留一份妖力,殘留著這一世的記憶…哼哼…」

再傷感郁悶的情緒都被這幾聲哼沒了,謝嶴臉皮抽了抽,正欲說話,一陣風刮過,灰影沖來,正是消失了小半日的耳包。

也不知它去了哪里,渾身沾著樹葉草皮,下巴上的一團毛沾著蜜糖般黏在一起,一只蜜蜂飛來飛去,惹得灰毛耳朵不時抖抖。

「你又去哪里做壞事了?」謝嶴蹲在水桶邊,用巾帕沾了水擦掉它毛上沾著的蜂蜜。

正擦著,忽然看到灰毛尾巴上掛著一個渾圓物體,沖自己邀功伸來,沁甜香味隱隱散發,不時還有蜜蜂飛進飛出。

謝嶴︰「!!!」

果真去做壞事了!

對于扒了蜂窩的耳包,謝嶴腦門直發痛,「耳包,把那個東西送回去

灰毛獸妖扭頭瞅瞅尾巴上卷著的蜂窩,尾巴一甩丟在院子角落。

「不行!」謝嶴一彈灰毛腦門,「要送遠一點!」

不然再打起架來捅了蜂窩還不亂套了!

灰毛獸妖不情願的挪著爪子,一步三回頭向角落蹣跚去。

謝嶴站在樹下,抬頭忽然喚道,「戎睚

「嗯?」窩在樹上喝酒的青龍懶洋洋回應。

「——你這麼強,真是太好了

好似嘆息又似慶幸的聲音筆直鑽上,樹葉縫隙中,隱約可以看見下方背著金棍的人彎起的唇角。

「……」樹上久久未有動靜。

謝嶴打開一張地圖,坐在石桌旁咬著塊碧藕片,研究之後的路線。

角落里,灰毛獸妖偷偷拍掉幾塊牆磚,把蜂窩放進去,尾巴拽來一串野草遮掩。

而院中一顆槐樹上——

不知過了多久,光影變動,蟬鳴正歡,風吹葉晃,露出一只即使三昧真火炙烤一天一夜也不曾半分變化的…紅的透亮的耳朵來。

……

雷雲嶺以南,山峰秀麗,草花繁茂,氣候濕潤,入夏之後悶熱氣溫更是明顯。

此時在山腳下一輛疾馳行駛的馬車上,謝嶴被悶得渾身潮濕難受,領口解開,袖子卷起,還把腦袋湊到車窗前,讓行駛中的風吹到臉上解暑。

嘖,自己以前明明沒有這麼怕熱,為何現在剛一入夏就熱得恨不得鑽冰窟里——

謝嶴開始無限想念青鈞師佷牌變頻空調,真是涼爽又靜音!

「你不是自幼在太蒼山莊長大,怎地還如此怕熱?」身上依舊環繞冰水循環涼風的戎睚一臉愜意靠在軟墊上,「難道你那門派還有什麼獨門避暑辦法不成?」

「哈…哈哈,山莊後山很涼爽,」謝嶴干笑兩聲,湊到青龍身旁蹭涼氣,「而且是在山頂,自然比一般地方涼快

「所以挑這個時候回去納涼?」青龍用鼻音哼了哼,涼風中卷動的冰水卻是更多。

「好不容易有了那本經書下落,若是耽擱時日,那本書又不知道轉手到何處去了,」謝嶴忍不住又往青龍身旁湊湊,「只要回去的時候不暴露身份、想辦法潛入太蒼山莊便可!」

正說著,一根冰涼透膚的毛絨尾巴纏上了腳踝,謝嶴一哆嗦,只覺毛孔都舒張開了,「好、好涼快…耳包睡醒了?」

昨晚不知道消失去哪里、今天出發時才出現在車內的耳包一直扇動肚皮呼呼大睡,如今半醒中,一條尾巴沾了沾千古水,纏上謝嶴小腿不著痕跡往這邊拽了拽。

青龍眯了眯眼,正盤算著晚上吃烤蛟肉還是煮蛟肉,馬車咯 一停。

這是每次自動到達驛站時的信號,為了凡人的各種需求所設。

謝嶴確實有需求了,有些臉紅的爬下馬車——沿路只有自己噓噓,臉皮再厚也擋不住三道恍然理解的目光。

話說妖怪身體內部構造到底是怎樣的?!竟然可以三天都不出馬車一步!

謝嶴鞋底剛剛踩地,胳膊就被拽住向後一拉。

「衣服青龍探出腦袋,眉毛擰起。

謝嶴低頭瞅瞅自己衣服,沒覺得哪里不對勁。

戎睚眉毛皺的更深,又伸出一只手,把謝嶴領子系好,袖子抹下,一臉滿意拍拍肩膀,直到對上謝嶴疑惑目光

一只龍爪僵在謝嶴肩膀上,刷的放下車簾。

「還不快去!」惡聲惡氣的吼聲傳來。

…為毛有種被強迫送去上幼兒園的錯覺!

謝嶴抖了抖,朝驛站的茅房跑去。

有了上次經驗,謝嶴深覺野外噓噓是件不靠譜的事情,于是硬是憋氣在茅房里解決完,才沖出來用皂葉反復擦手。

「有人嗎…哎喲…」

一聲虛弱嬌喚忽而傳來,听聲音還有些熟悉。

謝嶴順聲一看,一位蒙著面紗的女子跌倒在地,腿上卡上了捕獸夾,紅色液體蜿蜒流出,在女敕白小腿上看起來分外鮮血淋灕。

謝嶴條件反射向前走了兩步,又瞅瞅官道見馬車距離此處頗遠,只好糾結剎步,「姑娘等等,我找人來救你!」說罷轉身跑向驛站。

一陣黃風忽而卷過口鼻,謝嶴眼皮一沉,直挺挺暈了過去。

「公子真是不憐香惜玉啊…」

女子牢牢接住謝嶴,艷色手指撫模過嘴巴,脖子,一路向下,嫵媚雙眼妖色閃動,忍不住解開謝嶴腰帶。

一只手猛然捏著女子手腕。

一身黑衣的高瘦男子憑空出現,眼神陰冷嚇人。

「別忘了你的主人是誰

高瘦男子沉著臉吐出一句話,扛起衣衫半開的謝嶴,足下一登,剎那間沒了身影。

女子此時方才有些後怕,也一旋身化作黃煙,急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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