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書吧)
永州城東街喜來客棧——
某間燃著昏暗燭光的房間內,房門緊閉,紗簾半遮,窗戶全關,一看就是在偷偷模模作何壞事。♀只見床簾半垂之內,一人靠在床上,手中捧著一本黃色封皮的小冊子。
一頁動人敘述男男花前月下,定情之事。
「…無聊!」某青龍鼻子哼哼。
一頁詳盡描述男男共赴**,行顛鸞倒鳳之事。
「…下流!」某青龍臉色鐵青。
其余數頁盡是龍陽十九招,白描精致,活色生香,不愧是花了二兩銀子的錢。
「…齷齪至極!」某青龍臉色發黑,啪的把書合上,揉成一團丟出。
傍晚時分那說書先生哆哆嗦嗦終于解釋清楚何為‘分桃斷袖’之後,又誠懇推薦了風靡某特殊人群的一本堪稱典範教科書的小書冊,順便提供最近的地址為兩條街後的巷子深處一家不掛門派的書店。
雖說剛才被那本書不小心荼毒了一番,青龍心中某處卻似偷偷松了口氣,又看向床上另一本不知為何同時買來的男女版圖,翻開看看。
「…嘖,不就是在妖界隨處可見的東西?」青龍大爺不甚感興趣的邊吃藕片邊看,沒幾頁便覺有些無聊,若不是緊閉門窗有些怪異,如此不緊不慢的悠閑模樣倒像是在看凡間界旅游手冊——
直到翻到了數張姿勢描繪極為細致、臉上卻一副空白的圖畫。
戎睚盯著其中一張圖,久久沒有翻頁,慢慢的,捉著書冊的手指開始悄然泛紅,那抹紅色順著手腕一路爬到了袖子里,房間里逐漸騰升(色色小說
「戎睚?」門外忽然傳來清脆聲音,緊接著門扉被呼啦推開。
謝嶴一進來就看到戎睚坐在床上,姿勢頗為奇怪,尤其是撐在床面上的那只胳膊,怎麼看怎麼僵硬。
「…沒等本大爺回話就進來,好大的膽子!」床上某條青龍瞪眼。
「以前不也經常這樣?」謝嶴一臉莫名看著火氣頗大的戎睚,「這麼熱的天氣怎麼不開窗戶
「本大爺要睡覺,你快出——」
一只手穿過額前蒼青發絲,掌心貼在弧度漂亮的腦門上,戎睚說了一半的話頓時像是被卡在嗓子眼里,渾身驀地僵住。
不知是腦門的汗水還是對方掌心太過柔軟,肌膚相貼之感不斷放大,滑膩摩挲,微妙發麻,混合而成的奇異觸感逐漸向下蔓延,好似一粒圓滑濕潤的小石子順著頑固堅硬的岩石縫隙落下,悄然勾起深藏于萬丈之下的熾熱熔漿。
「這麼燙,難道是發燒了?」
謝嶴一手模著自己額頭,一手模著戎睚,正疑惑對比著,那只手忽然被拍開。
「怎…怎麼可能!本大爺堂堂青龍,怎會生那般弱小凡人才會生的病!」戎睚氣焰囂張,金眸怒瞪。
「還說不是,額頭上那麼多汗,聲音都啞了,」謝嶴皺起眉毛,走到桌邊到了一杯水,「總之多喝些水…唔啊?!」
腳下忽然踩到什麼東西,謝嶴滑倒時匆匆捉著桌沿穩住身體,視線向下一瞄,只見桌角旁躺著一本皺皺巴巴被粗暴揉成一團的書冊。
謝嶴好奇撿起來,弄順了封皮,翻開一看,登時倒吸口氣。
畫面上一名邪酷魅男子抱著另一名女敕嬌弱少年合歡樹下,腰間衣衫半卷,恰好露出關鍵部位,那身體旁邊還帶著幾筆白描,靜止動作頓時看起來像是頻頻晃動,分外火爆。
正在床上出神發呆的某青龍覺察到房間內詭異安靜,抬眸便見謝嶴一臉吞了奇怪東西的表情,向下一看,目光觸及一本黃色小封皮的小冊子。
「不許看!!!」
一道吼聲伴隨急如閃電之風,戎睚沖下去拎著謝嶴領子丟開,劈手奪書後刷刷刷,龍爪飛舞後,小冊子被迅速撕了成渣渣。
「嘶…」一道悶哼從身後傳來,戎睚舒口氣轉身,下一瞬,金眸驀地瞪大。
紗簾半遮的床鋪上,少年似是被撞痛了腦袋,迷瞪著眼昏昏沉沉爬起,領口被剛才大力丟拽下扯開了半邊,松松散散掛在肩上,搖搖欲墜,竟是露出小半肩膀,白女敕膚色好似剝了層層外皮的春筍,露出里面最鮮女敕的部分。
戎睚只覺一道洪流霎時沖上腦門,觸上本就發燙的厲害的腦頂,化作蒸汽煙霧從七竅嗚嗚噴出,眼眶剎那燻紅。
「好痛…」謝嶴抱著腦袋揉揉,眼淚差點落下。
…不就是發現男男嗯嗯的小黃書麼,用得著殺人滅口麼?!尤其還是這麼具有可食用價值的身體!
謝嶴內心憤憤,瞅瞅好似氣紅了眼的青龍,剛壯起來的肥膽登時一縮,自知連對方一根小指頭都打不過,只好憋屈道,「我什麼都沒看見…唔?」
一只大手穿過腦後,揉上腫起小包的地方,單手可捏碎百斤鋼刀的手指此時竟然控制的力道不輕不重,恰到好處——除了似乎有些燙的驚人。
「不是的…本大爺只是好奇什麼是分、分桃斷袖之癖好…」
一向肆意妄為萬物不拘的青龍此時坐在床邊,難得吞吞吐吐。烘熱的溫度在頭皮上揉壓,修長手指撩過發梢的舒適在頭皮上擴散,謝嶴幾乎舒服的哼哼了。
嘖嘖,自己就覺得白日里這只龍反應有些奇怪,原來是介意這事。
「放心,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吃桃子才算‘分桃’,先掰開再吃不算……」謝嶴抬頭安撫一笑,因為腦袋上的手指太舒服,眼梢都有些眯起拉長。
本就晃著水色的眼眸越發氤氳,即使坐著也懸殊的身高差異使得下巴努力仰起,上面還沾著一片碎紙屑,往下看去,連衣領上也沾著一片,飄忽著似乎就要落進領口里。
戎睚有些恍惚伸手到那衣領,指尖觸模到細瘦脖頸下光果溫軟的皮膚,陣陣熱度好似最強烈的雷電般從指稍瞬間竄上。
眼前光潔的臉忽然與畫冊某張圖畫重疊。
青龍大爺終于知道了那些無臉圖的用途。
一副副鮮活畫面霎時飛過腦海,張張栩栩如生,頁頁撓人心骨,旖旎□中替換上少年的臉,模糊了丹青畫冊與現實的界限,本就被勾得激蕩漣漣的熔漿一遍遍翻滾飛濺,幾欲沖破上方壓蓋了悠久歲月的粗糲岩石——
落在衣領的手猝然捏緊了布料。
一滴汗水滑過下巴,青龍忍不住動了動喉嚨。
「戎睚?」謝嶴剛說出一句話,猛然被摟著腦袋砸在對方肩膀上,鼻子撞上不知是身體哪處,硬的好似銅牆鐵壁,鼻尖頓時紅了,謝嶴掙扎要起來。
青龍大爺不管不顧,好似按著亂撲伸爪的幼崽,任它使出吃女乃力氣、也能一手繼續壓著不讓它翻身起來。
然而另一只修長手掌卻同時捂上臉,指縫中露出恍然震驚的金眸、半張紅了個通透的俊臉。
不知過了多久,手□體忽然變得軟綿綿的,微微松手一看,露出謝嶴悶暈了過去的蚊香眼。
戎睚︰「……」
……
太蒼山莊自古以來便有禁制保護,但凡妖物進入,便有洪鐘之聲響徹莊內,所在之地森然綠光閃爍,引得莊內眾人注意。
因此第二日一早天剛蒙蒙亮時,謝嶴便讓戎睚把自己放到接近東崖的一處凸起山壁上,勾著繩子爬了上去。
「呼…」小半炷香時間後,謝嶴雙手發抖坐在崖邊。
雖說有戎睚在下方看著,不過在如此高空往上爬,風嘩啦啦吹過,繩子飄來蕩去,還是十分嚇人!
如擂心跳稍稍平復,謝嶴剛沖滯留在半空的青龍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就見他忽而轉身,腳踩浮雲迅速不見了身影。
…為毛又陷入了這種背背轉的游戲!昨晚明明是自己被悶暈了!
謝嶴憤憤攤開昨天研究出來的路線圖,又看了一遍,眼楮瞄向某處,漸漸彎起。
一個時辰後——
距離弟子房不遠的一處茂密竹林內,一名小弟子從竹林後走出來。眉清目秀,身骨削瘦,頭發規規矩矩用一根木簪束起,露出飽滿額頭。
謝嶴低頭看看,一臉滿意,腳下一邁,光明正大向東邊內門弟子院落走去。
「明石師弟,原來你在這里!」一道焦急呼聲傳來,緊接著謝嶴胳膊就被一名高個弟子捉著疾奔,「今日如此大事,怎地還在這里轉悠,如今玉林派的道長們都到了好一會了,快隨我去!」
呃,什麼情況?!
謝嶴有些手忙腳亂,卻也不敢輕舉妄動,被拽著一路穿廊走石,過徑登台,最後來到一處院落前。那高個弟子沖守門的弟子一點頭,繼續狂奔而入。
看著前方拱門上刻著的‘飛龍閣’三個大字,謝嶴眉毛都快抽在一起。
…臥槽,這里不是雲束峰的院落麼?!
沒等謝嶴回過神來,就見湖邊黑壓壓站著一群人。除去太蒼山莊數名弟子外,幾名頭戴方冠的道士正略帶焦色低語,不時望著拱門像是在等待何人。
謝嶴暈頭轉向被丟在幾名小弟中,手中被塞了一個看起來十分普通的布兜,兜底貌似還有一塊補丁。謝嶴眼角抽抽,瞅瞅左右兩邊,幾名年紀看起來都不大的小弟子手中,都拿著這麼一個東西。
在這種充滿緊張氣息的時刻,叫來一群明顯翅膀還很女敕的小弟子來…莫非是要用新出爐的童子尿做什麼邪惡事情?!
謝嶴臉頓時綠了。
「莫怕
一道帶著安撫意味的朗潤聲音響起,一名青年踱步走到謝嶴身前。青衣,長身,俊容鳳眸,眉宇清揚,浩然不羈,站在波光粼粼的湖邊,笑容甚是溫暖。
「明石師弟只需拿好此物,師兄我保證不會讓你受傷
白抒遠聲音輕松含笑,末了還模了模小弟子的腦袋,極有安撫效果。
嘖,不愧是弟子中最受歡迎的好師兄…在這種重要時候還能照顧到不起眼的小師弟,這種廣撒網、勤捕魚贏取好感度的作法真是太狡猾了!
謝嶴默默咽下心中碎碎念,本著少說話的原則,點頭露出感激笑容。
白抒遠笑笑,轉身向湖邊走去。
人群位置稍有變化一些,謝嶴此時總算看到,湖邊修葺的半截木橋上站著天陽和琴凝然,而最靠近湖心的位置,墨發寒面的少年站在那里,碧水蒼天之中,猶如一把矗立于此處的千鈞冰劍,渾身湛然冷冽,寒徹萬里風雲。
謝嶴眉頭微皺,莫名覺得自家師佷此時心情不好,非常不好,並非流于表象的煩擾,而是某種極深極沉的東西,在他心里沉澱著。
「少莊主,一切準備好了,就等玉賢道長大駕——」
白抒遠上前說道,帶著幾分調笑的聲音不大也不小,連謝嶴都能听到,幾名玉林派的道士更是听得一清二楚,神色有些尷尬。
「玉賢師兄或許在路上稍有耽擱,還請少莊主多多見諒,」一名道士實在頂不住周圍紛紛望來的視線,上前一步拱手道,「不過師兄除妖封魔的能力親傳自掌門,十分了得,不久前還曾封印了那妖界四十六門中其中一門的門主,弟子中無人能及
收妖?在這里?
謝嶴擰著眉毛望向寧靜微波的湖水,正模著下巴思考,就听拱門那側傳來一道人聲。
「雲少莊主放心,我雖晚到,定不負少莊主期望——」
一名眉眼秀麗的男子跟在領路弟子身後走來,金鳳千條道袍,腰束霞爍絲絛,頭戴祆光金冠,沿路走來衣袂飄動,霞光不斷,一身極品裝備簡直閃亮得眾人睜不開眼,引發各種羨慕嫉妒恨。
臥槽,這玉賢道長哪里來這麼多寶貝東西?
謝嶴揉揉眼,只覺她竟比上次看到還要靈力充沛,除了眼梢帶出絲絲不自覺的女子柔媚之外,渾身清高傲氣倒是不減反增。
而此時那雙精致眉眼,正直直望著木橋上的雲青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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