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本大爺就奇怪,為何會有凡人陰氣如此之濃,甚至比精怪還重,」戎睚手指虛虛扣著雪禪脖子,一臉厭惡,仿佛手中捏的是偷吃了他肉包的綠毛軟體蟲,「從地牢把她帶出來時,就發現她一身陰寒竟變成了至陰之體…而問她到底是妖是魔,卻含含糊糊,吞吞吐吐!」
謝嶴震驚半晌,好半天才抖著嗓子找回聲音,「純陰之體也不一定不是人…陰者為靈為柔,或許只是雪禪的靈性比較…呃,非常高?」
「怪就怪在此處,」戎睚眉頭緊皺,「是不是凡人,本大爺一眼便能看出,而這東西一開始是人,現在卻垢重之至,分明不是凡人之體!」
听到這句非常主觀推斷的話,謝嶴冷汗一滴,想到之前落入陷阱後,那兩個綠毛黃毛怪對雪禪沒有額外關注,謝嶴疑惑道,「雪禪,我離開後,地牢里發生了什麼事?」
「我…我也不知…」雪禪被提在半空,臉皮漲紅,神情茫然無措,「當時我見恩公被帶走,情急之下血氣不足暈了過去…醒來之時便已經回到了客棧中。」
看見雪禪被卡著脖子拼命回憶,水墨眸子慌亂泛紅,謝嶴撓撓臉,「不如先把雪禪放下?反正戎睚這麼厲害,她也跑不了。」
戎睚瞥了眼一臉謝嶴,哼了一聲,揮手張開禁制,方才松了手。
雪禪落在地上,微微發顫撐著胳膊喘氣,有些感激看了看謝嶴。
對于這被打了巴掌給了棗、卻只吃著棗說甜的人,謝嶴有些無語蹲下來,「雪禪,你到底是妖是魔?」
雪禪咬了咬唇,幾次張口又咽回聲音,在青龍越來越不耐煩的視線下,終是忐忑道,「不瞞恩公,其實…其實雪禪只有近三年的記憶。」
「哈?」謝嶴掏掏耳朵。記憶缺失?!
「三年前,雷雲嶺下的邙河發大水,雪禪被尹姑姑撿了回去,腦子昏昏噩噩,不記得之前所有事,幸好尹姑姑心善,把雪禪留在仙鸞音中,教習唱曲維生…」
「所以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來頭?」謝嶴嘆了口氣。
「恩公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尹姑姑,」見謝嶴一臉狐疑,雪禪慌忙解釋,急急伸手拉住了謝嶴袖子,「也…也可以去問當時的其他人!」
「普通凡人的記憶可以用妖術改動,怎知你說的是真是假,」戎睚捏著雪禪胳膊,扯離了謝嶴袖子,「更有一種可能,是你三年前便隱入那畫舫中,終日偷吸陽氣!」
雪禪臉色一白,嘴唇顫抖,「不…不是…」
「說,你接近這呆子究竟是何用意!」戎睚不耐听這漫長解釋,金眸透出漠然冷光來。
那是一種看無生命之物的眼神,雪禪牙關都開始打顫,卻只能艱澀搖頭,口中簡單重復,「不…不是的…我真的沒有…」
雪禪說的是不是假話,謝嶴無法確定。
但是真的恐懼,謝嶴一眼就能認出來。這種情緒如蛆附骨,自從來到這世界,幾乎日日夢靨,謝嶴再熟悉不過。
「…算了,把她放了便是,反正我們今日就離開。」謝嶴撓撓頭。
「不可能。」戎睚一揮手,掌中嗤啦流竄電流,「既然她解釋不清,必須殺了她。」
殺?!
謝嶴心頭一驚,迅速握住戎睚手腕,「雪禪說的也不一定是假話…」
「除去別的不說,只要她是純陰之體,就不能留,」戎睚哼了一聲,眸色冷銳,「若不是為了得知她接近你有何目的、可是受人指使,本大爺在地牢里便會除了她!」
「為何純陰之體不能留?」謝嶴愕然。
「你如今招式皆是由陽力而生,對付一般小妖足矣,那金剛罩更是威力渾厚,抵御普通妖物倒也不在話下,」戎睚扭頭盯著謝嶴,眉心緊擰,「然而這純陰之血,卻能解你陽力招式,破你金剛之罩,若是被他妖得了去…嘖,你說該不該殺?」
謝嶴一愣。似乎過了許久,又似乎僅僅過了一瞬,謝嶴手心冒出些許汗水,听到自己慢吞吞開口,「那…把她留在身邊便是。」
戎睚立刻回以看白痴二百五的眼神。
謝嶴張了張口,混亂思緒忽然清晰起來,「既然是純陰之體,不如留在身邊,陰陽互為根,留下雪禪,能混淆陰陽氣味,遮掩一二,還能…還能…」謝嶴靈光一閃,「說不定還能采陰補陽,陽力更加生生不息!」
終于想到了曾經所見某本經書所述,謝嶴一臉得意看向某個貪吃的青龍。
正蓄謀再次動手的戎睚手指一抽,一張俊臉霎時黑沉。
原本驚嚇無措的雪禪一听,臉色騰地變紅。
看到兩人反應,謝嶴便知被誤會了,臉皮抽動解釋,「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下流方法!只是掌心相貼、氣息相融!陽即生陰,陰又生陽,互利、互利哈哈哈……」
戎睚眉頭一皺,不知想到了什麼,垂頭沉思。
就在謝嶴以為還要再費九牛二虎之力、三天三夜的唾沫才能說動時,戎睚忽而點頭,「也好。」
說罷手中一揮,竟然真的撤去了禁制,手下一彈,一束青光沒入雪禪腦門中。
「若是你敢私下里有什麼動作,這龍鱗便撐爆你的腦袋!」
戎睚厲聲威脅一番,拎著謝嶴領子出了門,似是不願在那屋里多呆一刻。
謝嶴心里偷松了口氣。然而下一瞬,就被猛然按在了廊柱上,一只手穿過額發迫使她抬頭。
「你在透過她保護誰?」
金眸露出的透徹視線直直望下來,幾乎刺痛謝嶴眼底。
「你說…什麼…」謝嶴聲音有些干澀。
戎睚看了看謝嶴煞白臉色,手下一頓,口中嘖了一聲,掌心狠狠揉了揉謝嶴一頭蓬松軟毛。
那只手掌帶來的敷燙熱度,在炎炎氣溫下本應熱的慌,此時卻好似一股暖流順著渾身滲寒毛孔鑽入。
謝嶴不吭聲裝悶葫蘆。
那只手揉了揉忽然撤開,隨即是大步離開的腳步聲。
在透過雪禪…保護誰?
謝嶴也不知道。但是每當看著雪禪,一種若有若無的熟悉感和親切感都會由心而生,由感而發,牽動全身,身不由己,不得不管。
…該不會是純陽、純陰之體間存在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靈氣關系?
謝嶴糾結陷入深思。
與此同時,回到房內的某青龍,盯著自己左手上無意中沾著的幾滴純陰之血,嘴角陰險勾起,嘿嘿嘿笑了三聲,腦袋上幾乎樂開花。
得到了純陰之血,不就意味著能把這該死的鎖妖環解下來!
如此重大的事情,本大爺剛才竟然忘得一干二淨!還差點把那純陰之體燒得連渣都不剩。
戎睚伸著沾血的龍爪,靠近自己脖子上的鎖妖環,差一點點模上去時,指尖忽然一頓。
‘還有鎖妖環的效力,我對戎睚,自然比那妖尊句融放心多了……’
某個呆子不留神說出的心聲在耳邊響起,戎睚僵了僵,撤了爪子瞪了半天,最後咬牙切齒招來一股水流,洗了個干干淨淨。
……
殘暑蒸仲夜,開軒亦無風。
這晚一如前兩日,悶熱毒人,謝嶴洗了澡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翻了幾次身。
「奇怪,耳包究竟去哪里了…」
沒有自家獸妖調節溫度,謝嶴熱的實在受不了,忍不住從包裹里翻出一件內衫,用剪刀比劃半天,最後 嚓擦幾下,剪出一件清涼小背心。
雖說已經到了夜深寧靜之時,謝嶴還是謹慎起見把窗戶關上,換上寬松通風的背心,喜滋滋躺上床。
…嘖,還是很熱!
謝嶴只覺汗珠滾進裹胸布里,化作騰騰蒸汽,悶熱如火爐。謝嶴猶豫一秒,一骨碌從床上爬起,扭頭瞅瞅插緊的門閂窗扇,迅速月兌掉背心,把裹胸布月兌了塞在枕頭下,再把小背心穿上,勾開領子猛扇幾下風。
涼風從衣服中穿過,吹得汗水涼爽爽,許久不曾穿上如此輕松自由的衣服,謝嶴爬在枕頭上,小背心卷起來些許露著腰背納涼,感動的幾乎快要落淚。
「一來就看到少俠如此誘人之姿,讓我如何是好……」
慵懶溫潤的嗓音聲音忽然出現在房內,謝嶴迅速握住床頭金棒,正要跳起,忽然想到自己薄透衣服,動作不由慢了一拍,瞬間停頓的功夫,就被擒住手腕壓在了枕頭上,腰間撫上了一手。
一上一下的力道皆不大不小,卻恰好讓謝嶴無法翻身。
臥槽,不是說‘過幾日’再來覓食麼?!這麼快出場簡直不合常理!
變成魚肉的謝嶴是真的要流淚了。
「你是如何進來的?」謝嶴提聲扯嗓子問。
「少俠若是想以此引得那青龍來,恐怕會有所失望,」句融壓低頭顱在謝嶴耳邊,略帶沙啞的嗓音無邊惑人,「當然…少俠一會若是想發出動人呻.吟,無論有多麼激烈誘人,也僅有我能听到……」
…這混蛋竟然張開了禁制?!
謝嶴瞪著窗戶門扇,萬分後悔自己剛才全關嚴實了。
「妖尊真是好算計…」繡著精致暗紋的袖口擦過腰間光果皮膚,謝嶴渾身緊繃。
「若是不做好準備,被他人打擾了與少俠愉快的相處時光,豈不掃興?」
句融低笑一聲,細潤修長的手掌探入輕薄背心,在謝嶴背脊上沿著骨節曖昧摩挲,宛如溫柔撥弄根根琴弦。
謝嶴憋著氣,等到那手越來越向上,背上壓制的力量也逐漸向上時,猛然勾起外側的右腿膝蓋,狠狠踹上對方腰窩,彈身欲起。然而過去無往不利的太乙七陽腿卻被輕易制服,膝蓋被一掌包容握住,那掌心隔著薄薄褻褲,順著腿側一路向上。
「少俠如此熱情姿勢,不如留到衣衫月兌盡之時再款待于我?」
句融掌心落在謝嶴暴.露于背心外的腰身,細致抹過軟女敕皮膚上顆顆沁出的汗珠,緩緩揉搓每一處敏感的軟肉,在謝嶴不由吸氣緊繃的剎那,指月復在腰窩微妙一捻。
「嗚……」
第一個粘濡音調被迫吐露在空中,看到謝嶴睜大眼咬唇,句融莞爾一笑,手掌順著越發濕滑的腰側向下撫模,沒入與床鋪之間的縫隙,貼在了柔軟溫熱的肚皮上,然後…勾開了謝嶴褻褲的腰帶。
作者有話要說︰濕叔對雪禪容易心軟的原因很復雜,之後會一點點提到
至于妖尊能啃到什麼程度……要看一龍一獸的出場速度(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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