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事情，是這樣的。」歐文也不再顧忌自己的風度，一坐在了地上，訴說起自己的往事。
雖然現在尸體是拋下了，但還沒有完全填埋完成，看樣子還要一定的時間，所以杜雷也不介意听一下這一個……同志的往事。
他留意到，剛才葛凌仙造作地摟著兩個女孩時，兩個女孩中的一個曾經因為葛凌仙摟抱的技術不太過硬的關系，出現了一次意外的走光，那時歐文那一雙眼楮，有過那麼一絲的異常。
這一個男同志，看來不是一個徹度的同性戀者，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他變成一個只喜歡男人的男人呢？到底他那一個「醫生」的身份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杜雷真的很好奇，甚至乎將軍也好，他雖然知道一點歐文的過去，但知道得不夠全面，所以也對歐面以往所發生的事，很好奇。
歐文嘆了一口氣，忽然抬起頭來，問道︰「你們，有偶象的嗎？」
「有！」杜雷與將軍都點頭，齊聲回答。
杜雷在上山前都在都市中生活，他就如一個普通的少年一樣，喜歡听歌看電影，自然會把自己喜歡的歌影星當作是偶象。
而將軍這一個偏激狂就更不用說了，他滿腦子都是他的軍旅夢，歷史上的名將戰神，都是他崇拜的對象。
故此，兩人回答得如此的理所當然，就算是葛凌仙等普通人也好，听到這一個問題後都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歐文得到回應，然後才說︰「我也一樣，有我的偶象，可你知道嗎？當我的同伴喜歡什麼劉天王郭天王時，我的偶象是——白求恩！」
「白求恩？」杜雷等人一怔，這白求恩是誰他們都知道，可以說，他是一個偉大的無國界醫生，一個同樣偉大的戰士，精神斗士。
「是的，從小，我就想當一名醫生，白衣如雪，燦爛的笑容，憑著我的高超醫術，搶救病患的生命，以前的我……不像現在一樣，現在的我話多，好吧，我也知道話多的人會讓人討厭，相反，以前的我木納成性，總感覺除了對于與醫術有關的事情我，我都提不起興趣，其實不是我沒有興趣，而是我的同伴們，他們都不跟我一起玩，所以我才擺出一副冷酷的表情來而己。」
這話，有一絲的悲愴。
「那時，我覺得我這樣木納的性格，其實才是當醫生的性格，不是嗎？醫學鑽研是嚴肅的，玩世不恭的人，一定不能在醫學上有很大的成就。」歐文說著苦澀一笑︰「而且，不得不說，我真的是一個天才。」
「天才？」杜雷望了一眼歐文，心嘆一聲︰「或許吧！」
「是的，我是天才，不單止我這麼認為，甚至我上醫學院時，教導我的教授也是這麼認為的，記得第一次上教授的解剖課，全部人都吐了，只有我臉色如常，而且事後還幫著教授清理解剖台，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天生就是干這一行的。」
「而我的天才表現在另一方面，我學什麼都很快，而且懂得變通，別人五年的課程，我兩年就全部學會了，大三時，因為我的出色，得到了教授的額外指導，大四時，我已經可以跟大五的師兄一同去醫院實習了，這都是教授走的門道。」
「嗯。」杜雷點了點頭，他听著。
「只是……」歐文說著頓了一下︰「你們覺得，醫生是怎麼樣的？」
「高尚。」杜雷回答一聲，當然，他的回答帶有敷衍之意。
歐文顯然也听得出來，哈哈一笑︰「是的，醫生是高尚的，我當初是這麼認為，但是，當我去到醫院時，我發覺，這一個世界跟我想的是不同的。」
「三甲醫院，我實習的是一所三甲醫院，其實實習的工作，無非就是給醫生們抄抄寫寫，甚至有一些老醫生不懂得用電腦，我們這一些實習生就在老醫生座診時坐在旁邊，蘀他在電腦上輸入病人的資料與及病癥。」
「那一段時間，我學到了很多！」最後，這一句帶著一點總結性，同時也帶著一個轉折。杜雷知道，歐文的變化，將會在這一句說話之後。
「第一天，來了一個女人，排了一天上午才取了我服務那醫生的專家號，然後，醫生看了一下，讓他去拍了片子，驗了血，搞了一個下午，一大堆各種各樣的化驗單取了過來，我了解過，這樣的檢查，不花一千也要八百。」
「嗯。」
「但是，在我看來，那一個女人，他其實也只是得了一個病毒性感冒而己，一百幾十塊就可以治好，但她卻花了一千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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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第二天，來了一個男人，男人跟前一天女人的病癥也就差不多，這一次醫生沒有讓他做太多的檢查，但是最後，他也花了五百多元。」
「為什麼會這樣？」杜雷月兌口而出。
「為什麼？是啊，為什麼呢？」歐文哈哈一笑︰「我當初也在想這一個問題，為什麼兩個不同的人得了一樣的病，但他們的治療費用卻不同的呢？而為什麼，明明是一百幾十元可以治好的小毛病，卻居然要花幾倍，乃至十倍的代價呢？」
這話當中帶著一絲的失望，一絲希望破滅的絕望。而杜雷與將軍，也听出來了，他們都知道，歐文要表達什麼。
「後來，我才知道凡是醫院上班的醫生他們的薪水不高，所以他們就要多開藥，開貴藥才能取得豐厚的獎金，但是要開怎麼樣的價格呢？這使得每一個醫生都練就了一手絕活，當每一個病人來看病時，他們都會有意無意地問一句「你是干什麼工作的」這樣的說話，這樣的話听起來沒有什麼不妥，甚至會讓人聯想到醫生了解我的工作，是想確定我的病會不會因為工作環境的關系，但是……」
「他們都錯了，醫生問這一句，只是想知道你的工作階層，從而推斷你的收入，好開多少的藥。像第一天來的女人，一身寶光寶器，醫生給讓她花一千多塊錢，她接受得了，而第二天來的男子，也就是一個普通白領而己，五百多元，已經是他所能承受的極限了。醫生們都很精明，他們開貴藥，嚇唬你，騙你做各種的檢查，但是價格上卻剛好卡在你的心理防線上，他們就是讓你們花得起錢，但卻又要花冤枉錢。」
「太……太黑暗了吧！」杜雷與將軍都擦了一把汗。
「還不止這些，一些重病患者，要上手術台了都必須要過三關。」歐文越說越是失望。
「過三關？」
「嗯！有一個女孩，很漂亮，現在十年過去了，如果她沒死的話，也就十八歲了。」歐文說著忽然變得緬懷了起來︰「可惜，她過不了三關。」
「當天，我還只是一個實習醫生，第一天跟我服務的醫生巡房時，那女孩看起來很精神，她一看到我就說感謝我，感謝醫生治好了她，說真的，我懵了，我……只是實習而己，她的病好了，是主治醫生的醫術高明，跟我有什麼關系呢？但是，心里面那一份虛榮，還是讓我冒領了這一份功勞。」
「從此以後，我有空就去跟她聊聊天，關心一下她的身體，開頭時，她說她一切還好，但我發覺她不對勁，她後來才告訴我，說她的肚子會痛，那時我以為是並發癥什麼的，找上了主治醫生，可主治醫生也只是看了一下便不理會了，那時我能理解，女孩的家庭收入不高，沒有很多的孝敬，所以主治醫生不太愛搭理她。」
「嗯，女孩的爸爸，是一個很陽剛的男人，听說女孩的媽媽很早便死了，是這一個男人又當爹又當媽地把女孩拉扯長大。」說到這里，歐文的眼里有一絲的柔情。
但是，杜雷看出，這一絲柔情與他的性取向無關，只是單純的敬佩而己。
「這一個男人，他的收入不高，打著一份不高不下的工作，舀著一份微薄的薪水，為了給女兒治病，他已經把家里的錢都花光了，而我每一次看到他時，他都是一身的傷，甚至有一次，我看到他的腳腫得走路也艱難了，到後來我才知道，他每天晚上都會去干一點外活，其實也沒有什麼的，也就是打兩場黑市拳，死不了算運氣，死了也別怨誰的黑市拳而己。」
「女孩的肚子痛得越來越頻密，可主治醫生卻偏偏不理……終于！」
「糟了！」杜雷等人心中一個激靈。
「最後，女孩死了，通過檢查，她的身體里面留有了一卷沙布，而且有傳聞傳出，是她的爸爸沒有財力三關盡過，所以手術時操刀醫生故意留這一塊紗布下去的……當然，我相信我們的操刀醫生還沒有這麼一個膽子，他只是沒有認真去對待這一個沒有油水可撈的病人而己。」
「最後呢？」
「最後我他媽的沖到了操刀醫生的辦公室，把他狠狠地打了一頓，然後再在病房里面攔下了巡房中的主治醫生，幸好那時醫院的保安攔住了我，不然的話我算不被槍決也要來一個終身監禁，因為我從操刀醫生辦公室出來時，順便取了他的一把手術刀。」
「其實，當時我只是想問一下，為什麼你們如此的不認真，那一個女孩死于炎癥之下，本來炎癥發作到致命需要一段的時間，如果你們認真一點，或者……他就不用死了。」
「可是那一個惡心的女人，對了，我有對你說那主治醫生是女人嗎？」歐文哈哈一笑︰「她居然說……死了就死了，有病不是活過來就是死的，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那時……那時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只想把她給撕成兩邊，然後……然後也不管了。」
杜雷猜測，歐文不喜歡女人，是因為那一個女醫生的惡心嘴面讓他對全世界的女人都恨上了，他心里認為，女人都是惡毒的。
故此，他才會改變他的性取向，而那一個女醫生，如果杜雷遇上，而杜雷又是歐文的話，他不保證自己會不會做出與歐文一樣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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