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離開了那灰塵滾滾的工地,首先就是與那一輛一噸半的貨車分道揚鏢,他們是回去跟郭叔復命,順便帶上歐文辭職的消息。
歐文開車,這家伙終于死皮賴面地以送葛凌仙等人回去為借口,套出了葛凌仙等人的地址。原來,葛凌仙與兩個女孩就是合租在天鮮小廚後面的一棟舊樓里。
當歐文知道的是時候,一臉的羨慕。
按照杜雷的意思是,原本屬于天鮮小廚的兩個女孩最好讓他們先消失一下,畢竟他們還年輕,送他們出國外念幾年書又好,讓他們找個人嫁了也罷,總之就是消失在華海市、乃至國內幾年最好。
但是葛凌仙與這兩個女孩情同姐妹,表示了反對,杜雷現在與葛凌仙同坐一條船上,也不好讓他太過為難,故此也就是告戒一下,讓這兩個女孩把嘴巴管嚴一點,不要提起今晚的事,然後就不管了。
兩個女孩自然連連應答,而奇怪的是歐文也在一旁幫口。
送了三人離開,面包車又再開走,將軍中途下了車,車上只余下歐文與杜雷兩人。
「老板,現在是回你家里嗎?」歐文笑著說︰「我現在是無家可歸的。」
「你的意思是我收留你?」杜雷想了一下︰「要給你安排一個地方住可以,但收留你就不成了。」
「安排?」歐文眼前一亮︰「那不如就安排我到凌仙家里去吧?」
「這個你自己跟凌仙說,可不要忘記,剛才他們下車時,凌仙可是恨不得你快快滾蛋的,我說哥們,你到底是不是有病,居然喜歡男人。」杜雷語重深長地說。
誰知歐文居然一句︰「我就是有病,如果不是有病的話也不喜歡男人了。」
杜雷一听,內里好像有點文章啊!
一般的同志,可不會認為自己的性取向有問題的,他們更會認為自己的愛情超越了世俗的觀念,是偉大的、神聖的。
但是,這一個喜歡男人的歐文,居然認為自己喜歡男人這一方面是有病,那麼不就是說……他其實病得不深。
「對了,剛才那兩個美女,你覺得那一個更好一點?」杜雷不死心地嘗試勾引歐文︰「嗯,長頭發那個嘛,她的身材豐富一點,但是有點小肚子,而短頭發那一個雖然有點飛機場,但樣子還算美麗,你到底喜歡那一個呢?」
歐文堅定地說︰「我喜歡凌仙?」
「真的?」杜雷不相信地問。
「真的。」歐文依然馬上回答,但是這一次,他沒有了那麼的堅定,頓了一下,他才說︰「或者我真的是有病。」
「不是或者,而是你真的有病。」杜雷直接揭開來說︰「有病,就得治。」
「治?」歐文踩下了剎車,點了一根煙,看來有點想要嘗試一下,把自己的病治好。
杜雷更加的相信,他的病還有得救,起碼不諱疾忌醫,有心病的人最麻煩的不是如何醫治,而是如何讓他們接受醫治。
這一類人,往往都不會認為自己的心理有疾病,但多數又是自尊過度的,你提議他去醫治他反而會認為你認為他是神經病而不高興。
「找個時間有空,我們到那些夜總會什麼的走走,先看看你的情況再說吧。」杜雷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先讓歐文試圖接近一下。
如果讓他用喜歡上一個女孩的方法來醫治自己的性取向歪曲這一個疾病的話,很難,在他喜歡上一個女孩前,他不知道已經喜歡上多少個男孩了。
「哦。」歐文彈了一下煙灰,然後笑了一下︰「說老實的,我沒錢。」
「放心吧,你願意就好。」杜雷這人極度護短,當歐文是他這一邊的人時,他不會理會自己跟歐文其實只是今晚才認識,而且更不會理會自己跟歐文的交情其實並不深,甚至可以說是沒有交情。
他只知道,歐文是他的人,那麼他便有責任為歐文干點什麼?
杜雷天生的帝王命格與相格,必定會有什麼他本人抗衡不了的因素而逼他走向高位的。杜雷天生對于這一些權位之爭沒有興趣,為了自己,他根本就不會去爭取什麼。
但是如果,為了朋友、兄弟呢?
那就難說了。
現在,歐文跟他的交情不深,但是當杜雷認定了歐文是自己人後,就算為了歐文拼了這一條性命也好,他也願意。
故此,我們可以肯定,沒有野心的杜雷日後如若真的要爭權奪利的話,一定是受到感情所拖累的。
杜雷也抽了一根煙,抽完後說︰「開車吧,我先給你弄一個地方來住。」
「嗯。」歐文說道︰「去哪里。」
「華大。」杜雷簡單地說出一句,然後就打起了電話。
當華大的老校長收到杜雷的電話時,先是一怒,幾點了,這一個時候來電話,還讓不讓人睡啊?最主要是讓不讓人摟小蜜嘿咻嘿咻啊?
老校長很怒,但是當杜雷不經意地提起那支錄音筆的時候,他便馬上收殮了下來,宦海一生的自然知道被杜雷偷錄的那一段錄音如果一公開,就算自己正直不屙也好,也是說不清的。
如果那一段錄音一公開,那就真是黃泥巴進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故此,當杜雷提議歐文去華大醫學系任教時,他只是問了一下歐文有沒有醫生執照,甚至連教師資格也不問了。
當杜雷說歐文擁有醫生執照時,他也自動忽略了這執照已經被人吊銷的事實,直接就說︰「明天上班,今天晚上讓他住進教師宿舍吧,我找人安排,你們半個小時後到就有人接應你們了。」
就這樣,解決了歐文的住宿問題,同時也為歐文的未來打下了基礎。杜雷這時,並沒有私心,他只是想安頓一下歐文而己。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歐文一執教,以他的眼光馬上便找出了幾個醫學天賦極高的學生,經過一翻觀察之後覺得可信就重點培養。
而這幾個學生與歐文成為了雷霆集團的御醫組織,在未來與各勢力的斗爭中,雷霆集團的人只要還有一口氣的話,那麼這一支御醫隊伍也會全力搶救。
一時之間,整個華海市的各勢力爭斗中,雷霆集團的傷亡率是最低的一家,而且……還無限接近于零。
「老板,這車給你?」去到華大的時候,歐文搞清楚接待自己的人在那里等著的時候便跳了下車。
杜雷有點兒的愣然︰「給我?」
「一輛破車而己。」歐文說道︰「對了,你今天說的事,是真的嗎?」歐文的語氣有點緊張︰「我是指……到夜總會走走那一些事。」
「是的,是真的。」杜雷笑了一下︰「你丫的都挺急色的,我宣布,我有八成治好你的把握。」
「是嗎?」歐文怪笑一聲︰「你就不怕老子以後男女通殺嗎?」
「怕什麼,反正你不要打老子主意,不然老子…… 嚓了你。」杜雷哼了一聲,歐文感覺到一熱,有點不自在。
「好了,定了時間就通知我吧。」歐文馬上逃一般地走了。
杜雷坐在了面包車的座位上,心里有感︰「怎麼又弄一輛破車回來的?」杜雷抱怨連連︰「先是一輛破舊大東風,現在又來一台破得不能再破的白面包,唉,老子明天……一定要去買車。」
杜雷的身家已經不小了,如果再開這樣的破車的話,還真的會讓人恥笑的。當然,杜雷不是看不起這一些大從車型,相反地,他還很喜歡,因為這一些大眾車型經濟而又實用,但是如果真的出來見人的話,這一個社會先敬羅衣後敬人,開一輛破車的話,根本就不是一個道理。
杜雷認為,你有錢的話可以開最好的車,住最好的房子,出入前呼後擁,保鏢成群,只要你負擔得起,沒有人會認為不妥的。
當你有這麼一個能力的時候,你就會追求更高一層的享受,不然的話,我努力辛苦地賺錢干什麼?
鮑魚與咸魚一樣能填飽肚子,花大價錢也要吃鮑魚,為的不就是那鮑耳的鮮美,入口時那齒夾留香的享受而己。
杜雷想了一下,把車開進了華大,經過自己所居住那一皮區域的時候,巡夜的保安認得了他,自然與他客氣地打了一聲招呼︰「杜老師,你回來啦?」
「嗯,辛苦了。」杜雷從來都不會給這一些低下人群什麼高傲的臉色來看,因為他知道,這一些人也不容易啊。
與保安告訴別之後,杜雷繼續開車前行,忽然,他听身後處一絲異聲,馬上倒車,回到那保安的身邊。
只見那保慌慌張張地收起一些什麼東西。
杜雷冷眼看著他︰「你準備給誰打電話?」杜雷認為這問題很嚴重,現在他的仇家可不小啊。
「我……」
「說!」杜雷一聲冷哼,威嚴大作。
那保安顫抖地說︰「我……我想給凌老師打個電話,凌老師說了,如果晚上你回來就通知她,每通知一次,她就給我十塊錢。」
「哦?」杜雷深深地感動。
難怪自己每一次夜歸的時候,凌婉清都會迎接自己,而且廚房那鍋里還為自己熱著一點食物。
原來,她是用了這麼一個方法來讓她知道杜雷回來的行蹤,好作出對他的迎接。這一個冷美人,如果心中有了一個男人,比誰也要熱情,珍愛。
杜雷心里有一絲的溫馨,對那保安的面色也好看了起來︰「明天我找人給你送一萬元,你以後都不要再打這一個電話了。」
「我……謝謝。」保安說道,他有一種感覺,這錢是杜雷賞自己的,自己不要的話不成啊。
至于那一個電話,其實他也不想打,將心比心吧,自己在這里巡夜,知道夜間的淒涼,身有同感的他何來不想凌婉清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呢?
「這麼久以來,辛苦你了。」杜雷伸手出車窗,拍了一下保安的肩膀,輕聲說道。保安居然有一股受寵若驚的感覺。
心里,有著一份難以形容的光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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