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洛城旁的洛山上,顧涯正在挑選手里的草藥。以一位身穿鵝黃衣衫的俏皮女子悄悄地走到顧涯的身後,準備嚇他一跳。
「別躲了,我都听見你的腳步聲了!」顧涯訕笑這一把將女子拖到了前面。
「哼,一點都不好玩,啊呆沒回都能听見或是聞到我!啊呆哥哥你就不能讓我一會嗎?」女子的嘴撅得老高。
「小嬌啊,是你自己功夫不夠,怎麼可以都怪我呢!」
「才不是呢!每回和你比試,都是我讓著你,你是病人,你懂嗎?」
「哈哈哈,好好,都是你讓著我,這樣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對了,啊呆哥哥,前兩天來的漂亮姐姐會接你回汴京嗎?」
「我不知道,她說我的家在汴京,還說我有一個很相愛的女子,正在汴京等著我。雖然我不記得了,可是,如果能找回我的記憶也是好事啊!」
女子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她緊緊地咬住下唇。心里的恐慌,不由地讓她打顫。顧涯發現了女子的怪異,忙停下手中的活,關切地問道。
「小嬌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阿呆可以不要走嗎?阿呆說過要一直和我在一起的啊!」
「小笨蛋,即使我會汴京也可以帶上你啊,這樣,我們不是也一直在一起嗎?放心吧,我既然答應過你爹娘,就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顧涯寵溺地模模她的鼻尖。
「阿呆哥哥,我爹說了,讓我一直跟著你,即使做你的小妾也可以。我知道,小嬌沒有和哥哥一樣的身份背景,也不配做你的正妻,可是,小嬌也可以做小妾啊,這樣,我還是能一直陪在哥哥的身邊。」
「你在胡說什麼呢?我說會一直照顧你,是把你當做自己的親妹妹,你是個冰清玉潔的好姑娘,怎麼能為神域我做小妾呢?」顧涯被女子奇怪的想法逗的哭笑不得。
「哼,借口,你就是嫌棄小嬌身份低微,覺得小嬌連做你的小妾都不可以!」女子又開始賭氣。
「呵呵,你呀,這小腦袋里都裝的什麼啊!你還沒到成人呢,就每天想著嫁人了,你都不覺得害臊嗎?」
女子不理顧涯,轉身就要走去,顧涯伸手去拉,不料女子一個沒站穩,一下就滑到在顧涯的懷里。四目相對,女子的眼楮流露出仰慕的情愫,而顧涯則是一臉緋紅。
早已在門口看著他們多時的凝小嬈,整個人都是木的,不知接下來該不該再去跟顧涯說明,自己就是那個在汴京相愛的女子,自己就是他曾舍棄自己性命保護的女子。可是,現在的他,懷里已經有了一個名為小嬌的嬌柔小妾,自己這個被丟棄的記憶里的舊人,還能重新奔向他的懷里任性,撒嬌嗎?沒有回憶的顧涯還會和以前一樣,只愛著自己嗎?
罷了,罷了,是自己的錯,都是自己給自己作的孽,沒有什麼抱怨的,再多的苦澀,再多的痛都得自己去承受。
站了一會兒,凝小嬈就轉身走了。他的世界,從此和自己無關,從此,要學會遺忘,所有快樂的,痛苦的,所有他帶給自己的幸福都還給他了。
小嬌轉過頭來看到凝小嬈離開的背影,有些疑惑,就問道。
「阿呆哥哥認識那個姐姐嗎?」
顧涯好奇地扭頭,「誰啊?」
「就那個正往外面走的那個啊!」小嬌指著走的不遠的凝小嬈說道。
顧涯這才看到凝小嬈的背影,一種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好像在那里見過這個女子,還有什麼汴京的好吃包子鋪什麼的。可是,具體是什麼,卻怎麼也想不出。就好像一片灰蒙蒙的霧,想從里面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卻怎奈都是一手的空氣。
「安姑姑為何要罰你?」
「額,那個……」
「說!」
「汴京新開了一家包子鋪,他家的包子可好吃了,可是,每天賣的不多,你知道的,我對吃的一般都沒什麼抵抗力,所以,我就大早上去買了,結果回來晚了,全院子都在找我,安姑姑就生氣了……」
「叫什麼名字?」
「啊哈?」
「包子鋪!」
「哦,好吃包子鋪!」
顧涯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這樣一個畫面,他想再深想下去,可是,腦子里好像有什麼東西阻礙他一樣,只要他一使勁去想,腦子就開始疼痛起來。
顧涯的臉色很難看,在一旁的小嬌一見顧涯的臉色,連忙問道︰「阿呆哥哥,你怎麼了?你是不是腦袋不舒服?」
顧涯沒有說話,疼痛已經暫時讓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只是不停地叫喚著,不停地在地上打滾。小嬌見了,很是驚慌,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顧眼了好一會兒,才暈過去。小嬌見顧涯暈了,趕忙把自己的父親叫來。父女二人合力才把顧涯給抬進房里。
昏迷的顧涯有好幾天才醒,小嬌和她父親無微不至的照顧讓顧涯很是感動。小嬌的母親早年已經過世了,小嬌是跟著她的親,在艱難困苦中生存下來的。如今,家里又多了一個像親人一樣的哥哥,她的情愫就會沒有阻止的生長,那種對親情和異性的,讓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喜歡顧涯當她的哥哥還是丈夫。
顧涯好的差不多之後就又下地干活了,小嬌總是在他的身邊跟著,不時地給他擦擦汗,遞遞水。一日,顧涯正在地頭干活,只見一名風情萬千的女子騎一騎白色駿馬飛奔而來。顧涯定楮一看,才認出是不久前來告訴自己,自己是顧府的少爺,家住汴京的公子但子妃。可是,今天她卻一臉怒氣,還不等他問什麼,媚兒就怒氣沖沖地對著小嬌喊道。
「你別以為救過顧涯一命,就能當顧家的小妾,我告訴你,只要我太子妃一句話,滅你九族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我讓顧涯留在你家,是考慮他的病情還沒好透,不宜奔波勞累,不是讓你痴心妄想的!」
「你是怎麼了?不是說你是我的好朋友嗎?那為何要這樣和我的救命恩人說話呢?是不是所有的妃子、高官都一樣,都喜歡用自己的身份打壓別人?你們這樣不覺得很幼稚嗎??!」顧涯護住小嬌,對媚兒呵斥道。
媚兒看著一心想保護別的女人的顧涯,突然大笑了起來。
「你們都是怎麼了?一個是怕另一個受傷害,不肯前來相認,然後把所有的痛苦自己來抗。一個是完全忘記了以前的所有記憶,現在正和別的女人談情說愛!你已經不是顧涯了,她也不是以前的凝小嬈了,你們都變了,只有我!只有我這個傻子,才會這樣。不過,即使被你們罵,被你們不理解,我也要讓你想起所有的事,我不能看著就是一個記憶,就把你們都打垮!還有你,我告訴你,要比起妖媚,我是梅洛城里的頭把交椅。你那點兒小把戲,在我眼里,就是一粒微塵,我連提都懶得提。你最好給我安分點兒。顧涯,明天,我會命人將你帶回汴京。「媚兒說完,便騎馬離開了,馬蹄的灰塵淹沒的顧涯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