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媚兒果然派人來接顧涯,可是,當顧厭出要帶上小嬌的時候,那些下人們卻異口同聲地說不行。顧涯本來以為是太子府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可是轉念一想,既然媚兒是太子妃,多帶一個人應該不是問題。可見,是媚兒不讓小嬌跟著自己。
小嬌見顧涯有些猶豫,怕顧涯不帶自己去汴京,就柔弱地說道︰「阿呆哥哥,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雖然小嬌早就沒有了母親,這麼多年來,就是和父親相依為命,父親也曾說過想去汴京看看。可是,既然太子妃容不下小嬌,小嬌也不會強求。待哥哥離開以後,小嬌會和父親搬遷離去,絕不會拖累哥哥。」
「你這是什麼話,太子妃怎麼會容不下你呢?我想,多帶一個人也不會有什麼問題,我們先去,到時候再說,你說,好麼?」當然好了,謝謝阿呆哥哥!「小嬌開心地抱住顧涯,不顧旁人的眼光。前來接顧涯的家丁見此情景,也無奈,只對顧涯說道︰「顧公子既然執意要帶這位姑娘去太子府,我們這些小的也不能說什麼。不過,這位姑娘因此是福是禍,可就看她的品行了。我就直說吧,我家娘娘和凝小姐是很要好的姐妹,我家娘娘為了凝小姐殺人都是有可能的。」
「你在威脅我?」顧涯雙眉一緊,眼里射出狠毒的光芒。
「小的不敢,只是奉勸顧公子一句而已。既然一切妥當,就請顧公子上車吧,我們準備走了。」家丁都在馬車旁靜立等候。
剛才家丁的話讓小嬌趕到害怕,可是她又害怕失去顧涯,就雙手緊抓著顧涯的胳膊,顧涯感覺到了小嬌的害怕,就用自己的手握住她的手,來給她安慰。
太子府的下人辦事效率很高,才走了沒幾天,就將顧涯和小嬌平安地送回了太子府。媚兒算準了顧涯會在今天回來,于是早早地就將凝小嬈從霍府請來,假借要繡花之命,將凝小嬈留在了太子府。
「你又在搞什麼鬼?你繡花,干嘛把我叫來?難不成要我這個連針不會用的閑人教你怎麼繡花?」
「算了吧,要讓你教我繡花,那花能看嗎?」
「那你把我叫來干嘛啊?」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嘿嘿!」媚兒偷笑著,露出了一排整齊的牙齒。
「看你,還太子妃呢,人家都是笑不漏齒的,你都快把下巴笑掉了!」凝小嬈最見不得媚兒這樣笑,在凝小嬈眼里這就是媚兒要耍壞的標志。
「報告娘娘,您要的人我們給您帶回來了。」二人正拌嘴的時候,突然太子府的一位家丁來報。凝小嬈疑惑地看著媚兒,媚兒只笑不語。
「帶上來吧!」媚兒給那家丁指示,那家丁就下去了。
不一會兒,凝小嬈便見顧涯一身月牙白的墨竹袍,手持一把劍慢慢地從走廊的盡頭向自己走來。曾幾何時,這個人的身影,那樣熟悉,每天在自己的身邊充斥著這個人的味道。這麼多年,他和自己始終不離不棄,逃離元嗔的追捕,在汴京的城門口,他為救自己孤身一人前來冒險,每次被安姑姑責罰,他都會及時出現幫自己解難。自己愛吃的毛病,他都清清楚楚,自己所有的東西,他比自己還清楚,自己愛吃些莫名其妙的醋,他都寵著自己。不管自己做了多少沒頭腦、不靠譜的事,他都會將事情解決。而且,為了自己,他還差點兒丟掉性命,只為讓自己在霍府的日子好過一點。這個男人,他是愛著自己的。
「顧白牙……」凝小嬈地聲音從嘴里滑出,她的心,此刻奔涌著,沸騰著。卻在下一刻,變得冰涼無比。
小嬌從顧涯的身後挪到前面,拘謹地朝媚兒請安。
「太子妃萬福。」
媚兒一听見著聲音便知道事情搞砸了,她連忙沖到凝小嬈跟前,果然,顧涯的身邊站著那個身穿鵝黃衣衫的少女。
「誰讓你來的?!」媚兒立刻著急了起來,這個計劃,是讓凝小嬈和顧涯相認的,何況,上次凝小嬈從他們的住處回來,就再沒提到顧涯這兩個名字。媚兒派人去打听,才知道凝小嬈是看到顧涯和這個名為小嬌的女子抱在了一起,心都死了一半。如今,看見顧涯將這女子都帶回了汴京,帶到了太子府,想來這凝小嬈再也不會去挽回顧涯了。
見媚兒這麼氣憤,凝小嬈便知道媚兒給自己的驚喜是什麼了,可是,這個鵝黃衣衫的小姑娘這麼小,什麼也不知道,不應該嚇她,何況,顧涯都已經忘記了所有的記憶,這樣強求有什麼意思呢。
「別這樣,你會嚇著她的。」凝小嬈出聲讓媚兒安穩住,不要太過生氣。而後,她將小嬌的手拉起,放在自己的手心中,拉著她做到位子上,關切地問道︰「初次見面,我叫凝小嬈,是太子妃的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回凝小姐的話,小女名叫小嬌。」小嬌見眼前的女子貌若天仙,這紫軒國,恐怕再也找不出另一人能和這女子想比。而且,她就是那些家丁口中的凝小姐,不由地有些害怕。
「你不用害怕,太子妃性子有些急。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可能是太子妃的日子太過*勞了,給急的吧。對了,看你這麼小,還沒行成人之禮吧?」
「還沒有,不過,我過了今年的元宵節就可以了!」
「嗯,那你可要在汴京多待些日子,這里的元宵節可熱鬧了呢,我記得,我還沒有出去游玩的時候,還經常偷跑去看呢!」
「真的嗎?想不到,凝姐姐這麼好看,還這麼調皮!」小嬌見凝小嬈並沒有想象中的凶惡,一下子放松了下來,和凝小嬈說說笑笑了起來。
凝小嬈見小嬌也笑了,不由得也開心起來。這時,顧涯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緩緩地走到凝小嬈的身旁,凝視著凝小嬈的臉龐。凝小嬈一回頭,就見顧涯在傻傻地看著自己,心里的苦澀不由地涌上心頭。
「公子,你這樣盯著人家看,怎麼,我的臉真有那麼美?」
「我好像見過你,可是我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你了。」
「呵呵,公子一向都是這樣和漂亮的女子搭訕的嗎?技術好爛哦!」凝小嬈故意大聲地笑了起來,此話一出,顧涯的臉上就紅了一片。
「喲,公子還害羞了起來。哈哈。好了,我今天在太子府待得時間夠久了,再不回去,我爹該找我了。」凝小嬈站起身來,準備走開,顧涯立刻抓住凝小嬈的手,月兌口而出︰「你爹是一個和尚!」說完,顧涯就又開始頭痛了起來,在地上滿地打滾。小嬌一見顧涯又犯病了,拿起手中的一顆藥丸,塞進顧涯的口中,顧涯就立刻暈了過去。
「你給他吃的什麼?」凝小嬈著急地抓起小嬌的手問道。
「姐姐你別擔心,阿呆哥哥上次也是這樣的,只要把他弄暈就行了。」
「上次?是什麼時候?」
「就是我們在看到你的時候啊,那次,你沒進來,當我們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走了,哥哥只看到你的背影,然後他就開始頭痛,痛得滿地打滾。」
凝小嬈和媚兒相視一眼,知道,凝小嬈就是讓顧涯想起一切的途徑。
「可是,這樣也不是辦法啊,總不能每次都用藥弄暈他吧。」媚兒把自己的擔心告訴凝小嬈,凝小嬈也點點頭。
「我看,只有把他先弄回王府,交給姐姐看看,姐姐的醫術了得,她應該知道應該怎麼辦。還有,他說我的父親是一個和尚,這又是怎麼回事。小銀姑姑和秦雨還在王府里面,你先把安姑姑送回王府,我們明天統一到姐夫的府上集合。我得回去了,再不走,我怕霍焰找不到我,會起疑,那我和顧涯的犧牲就白費了。」
「去吧,顧涯有我照顧呢,霍焰那邊要緊。」媚兒安慰道。凝小嬈說完就走了出去。小嬌疑惑地問道︰「凝姐姐不在太子府里住嗎?」
「她是霍焰的寶貝女兒,霍焰那個老家伙才不會讓她住在別處呢!」
「哪兒個霍焰啊?是那個一手遮天的霍大將軍嗎?」
「是啊!」媚兒不經意地說道,而後又想起什麼,叮囑道︰「我告訴你,越是位高權重的地方,你說話就越得小心。伴君如伴虎,一句話說不對,死得可不只是你自己而已。」
小嬌被嚇得連連點頭。
明日的集合,會發生什麼事呢,小嬈的生世要解開了嗎?媚兒在石桌旁坐定,不由地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