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常青經過他姐的開導,覺得沈毅其實也沒怎麼壞,就是拽了點。為了學習打拳,他決定暫時摒棄前嫌與沈毅友好相處。
于是吃早飯時,喬常青把女乃女乃給他的雞蛋偷偷的留下來打算給沈毅,美其名曰︰「孝敬老師」。
這邊喬常青在想著怎麼能跟沈毅打好關系,那邊沈毅卻對教喬常青打拳有點糾結。一開始沈毅答應苒苒教她弟弟是因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其實很鄙視喬常青一副頭昂起來的樣子,明明兩人一樣大,喬常青卻表現的那樣幼稚。後來爺爺也說了讓他用心教喬常青,所以即使心里不是很願意,但他不會任性妄為,不顧大局。這種心里不情願卻不得不去做一件事的感覺真的很••••••令人不爽啊。
鑒于沈家叔佷平時都是在屋後的桃樹下打拳,為了給兩人留下好印象,苒苒和喬常青早早地就在屋後桃樹下等著沈家叔佷。
當沈連澤和沈毅來到屋後,首先看到的是粉紅色的桃花隨風翩翩起舞,一窈窕少女站在生機盎然的桃樹下,著深青色外衣,一頭青絲梳成兩股辮子松松垮垮的垂在胸前,臉龐精致小巧,眉眼彎彎一笑如春光燦爛,映照的桃花更加粉女敕。
沈連澤最先從美景中清醒過來,扯了扯沈毅的衣袖,放重腳步走向那棵桃樹。
沉重的腳步聲成功的將苒苒的注意力從喬常青那里收回來,待看清來人,苒苒莞爾一笑,不似剛才笑得那樣溫暖,也不是初見時笑得那樣疏離。
喬常青也听到了腳步聲,立即放下逗弄的小狗,跑過來立正站好,然後對著二人恭敬的鞠一躬道︰「兩位老師好。」
另外三人都被他弄的這一出逗笑了。
沈連澤一如既往地溫和一笑說︰「這聲老師我當不得,你還是隨著小毅叫我小沈叔叔吧。小毅跟你同歲更當不起你的老師,我們就當是相互切磋就行,你看怎麼樣?」
這一番話說得喬常青心里舒坦極了,想來小沈叔叔還是不錯的一個人,以前是他心有偏見了。他私心里並不願意稱呼沈毅為老師的,這會兒沈連澤給了他一個台階,他當然要迫不及待地踩上去,「行,小沈叔叔說怎樣就怎樣。」
喬常青心里想什麼臉上也就擺出來了,苒苒看的擔憂,這個傻弟弟怎麼這麼好收買呢。
沈連澤對單純的喬常青頗有好感,單純的人好啊,好利用,又不用擔心他來利用你。
沈毅面上冷淡看不出什麼,卻在心里翻了個白眼,要不要這麼幼稚啊,笨蛋。
不管各人心里怎麼想,沈連澤和沈毅嚴格的按照平常的作息時間開始打拳,沈毅在前面打,喬常青在後面依葫蘆畫瓢,沈連澤在一旁幫他糾正。
看到三人能夠和睦的相處,苒苒就放心的拿著籃子開始摘桃花,她答應了二姐給她摘桃花做香胰子的。
沈連澤一邊指導常青,一邊分神留意苒苒,過去,他還不曾認真的看過喬家姑娘(他已經十八歲不能盯著姑娘看,要不然被人誤會成流氓就不好了)。只從第一次見面依稀推斷出喬家大姑娘喬茉聰明要強,喬家二姑娘喬芸老實膽小,喬家三姑娘喬苒冷淡疏離。直到剛剛那一瞬間的失神,才發現喬苒有不遜于李秀蘭的美貌,而她的冷淡疏離只是對不認識的陌生人,同時,為了親人她也能對陌生人笑得親和。
自從在耳聰目明上加了4個屬性點,苒苒的感官變得敏銳,她現在就能感受到身後的炙熱目光,疑惑的轉過身,並沒有發現那道目光的主人,好在那道目光里,她沒有感受到危險性,也就放下不提。索性桃花摘得差不多了,沒有打擾全心投入到打拳中的三個人,輕聲離開。
等苒苒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前,沈連澤的心跳才漸漸地平復下來,剛剛他竟然一直注視著桃樹下的少女,真是太失禮了,還好沒被發現。
沈連澤的失常只有沈毅注意到了,別看他小叔平時一副溫潤如玉對誰都親近的笑著,其實內里眼光高的很,一般人和物輕易入不了他的眼。小叔剛剛的樣子明顯是對喬苒起了興趣,看來他要好好留意一下喬苒,能讓他小叔有興趣的人不簡單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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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是下河村最美的時候,山花盡放,綠樹成蔭,微風和煦,天朗氣清。19歲的喬茉將在這樣美麗的五月出嫁,新郎就是當初喬太女乃女乃定下的柳白毫。
「大姐,快看看,我們給你的禮物。」喬芸抱著一堆的木盒子來到喜房給喬茉看。
「哪兒弄來的一堆木盒,真是精致。」喬茉笑著問,配上她今天的妝容,說不出的明艷動人。
苒苒神秘的說︰「大姐,這些都是我們給你準備的出嫁禮物,你快打開看看。」
喬茉期待的一一打開,喬芸在一旁好心的為她解釋,「木盒子是爸爸用木頭做的,木盒上的花紋是爺爺刻的,好看吧。這個最大的木盒是雙層的還帶著一把小鐵鎖,上面一層放的是女乃女乃給你的一對玉墜還有木梳鏡子等,下面一層是糧油票等。這個刻有桃花的盒子是我給你做的各種花香的香胰子。這個刻有茉莉花紋的盒子是苒苒做的花茶,也是有好幾種呢。這個刻有牡丹的盒子里裝的是柳白毫一家人的喜好,是常青跟沈毅還有小沈叔叔偷偷打听出來的,你好好看看,這樣就不怕去了他家兩眼一模瞎。」說到最後一句話,喬芸壓低了聲音。
等喬芸說完,苒苒拿出一只懷表,也交給喬茉,說︰「還有這個懷表是沈爺爺讓我們交給你的。」
喬茉早已感動的留下眼淚,原本面臨嫁人時的喜悅、緊張、不安都被即將要離開家人的不舍取代。
「大姐,你別哭呀,妝花了可不好看。」
「對啊,大姐嫁了人還在村子里,我們經常可以見面的。」
喬茉仔細擦掉眼淚,說︰「我不哭了,謝謝你們。」
「大姐,我們是一家人,客氣做什麼。要不是怕被紅衛兵盯上,我們還會給你準備更多的禮物呢,對不,小妹。」
「對啊,大姐,柳家人要是敢欺負你,我們讓常青去揍他,常青這三年天天練習打拳已經很厲害了。」
「嗯,大姐都記住了,我會經常回來看你們的。」
這時喬女乃女乃走進來,打破了姐妹三人相看淚眼的狀態,慈愛的說︰「好了,芸丫頭和苒丫頭出去幫著招待親友,別在這里惹你們大姐掉眼淚,我還有些話要交代你們大姐听呢。」
「嗯,好,那大姐,我們出去啦。」
「去吧。」
外面,喬常青並沈毅、沈連澤還有李立在一起招待親友。苒苒看著人群中已顯現出挺拔身姿的少年,如今的他再也不是那個單純到什麼都擺在臉上的幼稚男孩,在沈毅、沈連澤的影響下懂得隱藏情緒,做事不失果敢,敢拼敢想,審時度勢,能屈能伸。一句話概括就是——近墨者黑啊。
許是雙胞胎的感應,喬常青回過頭看到他姐正對著他露出欣慰的神色。跑過去,略皺劍眉道︰「二姐,三姐,你們怎麼出來啦,沒看到外面這麼多‘狼’嗎?趕緊進屋去陪大姐,外面有我就夠了。」自小喬常青就是在姐姐們的呵護下長大的,如今疼愛自己的大姐就要成為別人家的了,以後二姐三姐也要變成別人家的,去疼別的人。想想,他心里就不好受。
苒苒一听喬常青這話就知道這小子心里在想什麼,果然在怎麼有能耐還是個十六歲的少年,就是愛別扭。
「別以為我跟二姐不知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難道你還想把我們關屋里一輩子啊。好了,趕緊招待客人去。」
苒苒不管常青幽怨的小眼神拉著喬芸去招待相熟的親友,所到的客人幾乎都是與喬家交好的朋友。因為喬家是從別的地方遷到下河村來的,往上數兩輩都是獨苗,所以親戚這邊的人很少,就女乃女乃那邊不怎麼往來的幾個,喬媽媽那邊的親戚自從喬媽媽去世就斷了來往(喬媽媽的父親早就去世了,家里就一個繼母和兩個繼出弟弟跟喬媽媽的感情並不好)。
沈連澤的視線一直追隨著人群中那個窈窕的少女,三年的打磨他已經懂得當初對少女的心跳,並不是害怕少女發現自己的失禮,而是第一次心動。十六歲的少女如含苞待放的花兒嬌艷欲滴,輕柔的笑容就像五月的暖風,拂過心間留下層層漣漪。真想把這朵花兒珍藏起來,留給自己一個人看。
沈毅忽然發現身邊的兩個人沒了動靜,左右一看,李立跟小叔盯著同一個方向,順著視線看去,好像是喬苒。沈毅瞬間明白啦,踫了踫小叔的手臂,示意小叔看一旁的李立。
沈連澤回神後看向李立的方向,便明白了佷子的意思,李立跟喬苒是有婚約的。再想起昨晚父親跟他們說的有關京城方面的消息,初生的萌芽再次落到泥土里。京里的人已經開始采取行動,這場動亂最終將會過去,他們一家會回到那個大院里去。這些年的相處,他也看清楚了喬苒想要過平淡安樂的生活,她不會喜歡大院里的生活。況且,喬苒根本不知道他的心思,何談喜歡他呢,他的第一次心動注定無花無果。
低下頭掩飾嘴角的苦澀,再次抬頭,李立也已經回過神。想到從始至終都不贊同李立跟喬苒在一起的李秀蘭,他心里好受了一些。至少他的少女的心還不屬于他的朋友李立,他寧願少女愛上的是別人,也不想少女日後跟他的朋友在一起,那樣他的心他的眼一定會每時每刻的刺痛著。至于那紙婚約,呵,世事多變化,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呢。
今天的新郎柳白毫懷著期待而又忐忑的心情來喬家接新娘,今天,他終于要娶到夢寐以求的姑娘了,腦海里想起喬茉花兒般嬌艷的面容,陽光般溫暖的笑容,他的心上就像有只貓爪子在撓癢癢麻麻的。
要娶到心愛的姑娘委實不易,柳白毫先是被兩個小姨子古靈精怪問題問的回不了嘴,接著被小舅子和小舅子的朋友狠狠灌了幾瓶酒外加被「不小心」踢了無數腳,終于打開了房門接到了新娘。他決定以後要好好疼他的新娘,否則對不起今天的一番折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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