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還以為在高三結束之前一定能完事的,結果現在連高考都考完了,本該進監獄的人還在逍遙法外,一想到我就胃疼。」祝玨很不爽,「今天祝復那個名為接風洗塵的宴會上,我可又要背上不孝女的罵名了。」
祝玨原先的打算是把祝復送進監獄後接手他目前的財產,雖然和祝氏比起來不多,但也不能便宜了私生女嘛。至于呂佩玦,她大發慈悲地讓她自生自滅算了,當了十八年的米蟲只會耍心眼兒哭哭滴滴的白蓮花,沒有了家的依靠,沒有了經濟來源,也該嘗嘗世間疾苦了。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祝玨知道,以祝復的個性,既然自己沒能成功的讓他進監獄,那他肯定會迫不及待的給自己潑髒水。即使自己再怎麼不想父女兩人反目成仇,事到如今也沒有辦法了。在她心里,對呂佩寧和呂佩玦是恨是惡心是不屑,對祝復卻是深深的失望,從失望變成絕望之後,祝玨就想把他當做一個陌生人,想用法律公正的去評判他、去懲罰他,讓他為自己犯下的錯誤贖罪,讓他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有多讓人寒心,放在古代,那就是寵妾滅妻,氣死老父,包庇凶手,不忠不孝不義。
「時間還早,先去吃飯吧,吃飽了等下才有力氣吵架,反正不會有什麼正兒八經的大人物參加,我一點都不介意晚上的宴會更熱鬧一點兒。」夏山看她神色不佳,把車停在了一家法國餐廳門口。
「嗯,反正祝復心里早就沒我這個女兒了,他永遠只顧著他自己,這次我抓著他的錯處讓他上了法庭差點收監關押,都用不著私生女去挑撥,他自己肯定就恨死我了吧。」祝玨無奈得笑了笑下了車,「你猜,他會在別人面前怎麼說我?」
「不管怎麼說,在聰明人眼里,沒臉的是他祝復,又不是你這個大義滅親,又要為爺爺為母親報仇又要守住家業的孝順女兒。」夏山牽過她的手,「不過今天晚上可沒有多少聰明人會去,我估計在你接任祝氏董事長之後,就有些人開始準備借口婉拒以他的名義舉辦的宴會了,還好他自己的問題都忙不過來之後就沒辦過宴會,不然早該發現每次都會有很多人用各種各樣的理由不能前去參加。」
「之前不知道,現在總該知道了吧,以他的脾氣,除了商界名流之外,肯定還邀請了祝家人脈上軍政界的大人物吧,就算不能奪回股票,那也要一次性抹黑我這個不孝女。」祝玨漫不經心地拿起菜單,「對他來說,重新被外人認可為祝家家主也是很重要的。可惜啊,現在被全國各地、各大家族各種婉拒,估計已經氣得臉色發青了吧。」
「他確實是養尊處優慣了,到現在都看不清楚事態,這次要不是有胡黎突然插了一腳,他都是階下囚了,有頭有臉的人怎麼還會接受他的邀請呢。以前a市確實有很多要攀附祝家看他臉色行事的人,可現在那些人阿諛奉承的對象應該改成你了吧。」夏山戲謔了她兩句。
「無論怎麼說,宴會是不會缺人的,想求著胡黎的人沒準都會聞著味過來,雖說牆倒眾人推,但我和他在明面上還沒有分家呢,總有人看在祝家的份上給他幾分薄面。晚上還是得去,我倒是要看看自己能被中傷成什麼樣子。」祝玨作為被抹黑的對象想去親眼看看自己是如何被祝復這個親生父親唾棄的。
「就算是些小門小戶,也都是你們商界圈子里的人,你要不要干脆當著大家的面把事情說清楚,免得以後成了你的拖累。」說著夏山招呼侍者過來,「先點餐,再討論。」
祝玨的心思不在吃飯上,隨意點了幾樣,繼續說︰「能怎麼說清楚呢,親生父女關系是沒法通過法律方式斷絕的,除非14歲前被別人按法律程序收養,現在我都成年了,就算簽了斷絕關系的合同也沒用,反正會因為違背社會公共道德而無效,我又何必去多此一舉呢。如果哪天他一無所有、流落街頭了,我身上還是有贍養他的義務的。」
「那就等他在監獄里吃過十幾二十年的苦後再說吧,要是他能熬到放出來的時候,你再好吃好喝地供養這位老人也不遲。」夏山可是一點面子都不想給祝復,害了祝玨又不能直接動手的人最討厭了,還不如小三和私生女那樣呢,最起碼祝玨虐她們的時候虐的很開心,但虐祝復的時候就不一定了,她還是會想起那些不開心的事。
所以仇人比背叛自己的親人好對付多了,仇人你只要去恨就好了,但對背叛了自己的家人,就算再怎麼告誡自己,這個人和自己沒有感情了、沒有關系了、就當他是陌生人好了,但真的反目成仇互相陷害的時候,心里還是會五味雜呈,畢竟人不是冷血動物,人有思想,有感情,是會感到痛的。
「總之,把祝復送到牢里的這個目標是不會改變的。」祝玨在這一點上很肯定,她沒辦法放任這個薄情寡義、包庇凶手的父親安逸的沒心沒肺的活下去,也不想把這個親生父親折磨的生不如死,踫到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國家來審判吧,群眾的眼楮是雪亮的,群眾的智慧是無窮的,祝玨不想在這種事上傷感來傷感去把自己作死。
「不過得等一段時間了,他現在應該會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沒那麼容易再抓到把柄。」祝玨在正事上一點兒也不自負,不驕不躁才是做大事的範兒(☉v☉)……
「那你就在晚上的宴會上好好反擊,出口惡氣吧。」夏山鼓勵道,「現在先吃飯。」
「那是,耍嘴皮子這種是誰不會啊,看到底誰說得過誰,哼。」祝玨對自己的口才還是很有信心的,「行,吃完飯看我去舌戰群儒,不對,祝復和呂佩玦兩個人還當不起‘群儒’二字。」
「時間還早,不急,等人都到了才有意思呢。作為流言蜚語的主角,是不是還缺了幾個人啊。」夏山眯起眼楮,一看就知道在打壞主意。
……
祝復本來宴請各方人士是打算辦一個盛大的宴會,但他現在的別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于是地點就選在了盛天國際酒店的宴會大廳,沒想到各大家族的人不是工作繁忙就是身體不適或是遠在國外,還有的比如兒子要相親啦、孫子要開家長會啦、女兒帶女婿見家長啦等等,都是一個態度,我有事我很忙,不能前來參加,真是不好意思。
還好總算還是有人捧場的,祝復看著宴會廳里的人也不是很稀少,心里自我安慰道,畢竟自己混了這麼多年,還是有人脈的,殊不知,這里大多數不是來找胡黎的就是礙著祝家以往的面子來捧一下場,只能說,祝復真的是沒有自知之明太過自負了。
對于這次自己差點去蹲大牢,祝復也沒有在自身上找原因,更沒有思考過自己的不小心謹慎讓資料外泄,而是把錯都推到了祝玨這個不孝女身上,要不是她特地派人搜集罪證,自己哪會在這種事情上栽跟頭。沒想到祝玨竟然這麼狠心,居然想把自己關進監獄,拿走了祝氏還不夠,居然還妄想自己手下的那些公司,更加認定了這個女兒就是白眼狼,要是不先對付她,遲早有一天自己會被她害死。
相比之下,呂佩玦犯的錯誤就可有可無了,自從知道肖彌舒假懷孕之後,祝復就覺得自己因為要和呂佩寧離婚的事情遷怒了女兒,在小白蓮淚水漣漣的溫情攻勢下,他已經對呂佩玦沒那麼生氣了,再有後來祝玨作為反面教材,他愈發覺得佩玦這個女兒是個好的了,自己欠她太多了。
原本他在這個宴會上不僅是要抹黑打壓祝玨,還要趁這個機會把呂佩玦介紹給上流社會的名士淑媛們,以前她是私生女,名聲又被祝玨敗壞了,一直找不到機會,現在可不一樣了,祝玨這個不孝女的名聲要給她坐實了,甚至可以當場不認她,斷絕不了關系可以斷絕往來,那呂佩玦就是自己唯一的女兒了,自然是要熟悉這個圈子的。
不過祝復覺得今天來得大家族實在是少了點,到場的除了家似乎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這跟一年前祝玨出院時的宴會相比真是差了很多,那時候自己只請了商界的人,還沒怎麼涉及軍政界,這次自己是把祝家所有的人脈往來都邀請了,怎麼反而不如那次了,這些人也太勢力了吧,自己還沒倒台呢。
正當祝復生悶氣的時候,祝玨和夏山也吃完了飯直奔盛天國際,連禮服都懶得換。
她的原話是這樣的,「開玩笑,禮服這種東西要在適當的場合穿,今天我祝大小姐擺明了是去砸場子的,穿那麼正式穿那麼好看干嘛,唇槍舌戰靠的是潑婦罵街的氣場!」
其實祝玨本來身上穿的就是阿瑪尼的新款連衣裙,說不上禮服,但在接風洗塵這種名義的宴會上穿也是沒問題的,當然,她是不會承認就是因為自己懶,懶得為吵架這件小事回家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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