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撐的精神,渙散的一絲不剩。
僅存的清明,徹底消失無蹤。
他的眼球,幾乎化為赤紅色。
所有轉變,都僅僅是在一瞬間完成。
稼軒焰的臉色極其不正常,忽白忽紅,吞吐出的呼吸都燙熱的可怕。
「不準逃,本王要你,好熱……真的好熱……」
他低喃著,貪婪的舌忝了舌忝薄唇,像極了饑渴的野獸,迫不及待的想要撲向擺在眼前的美味大餐。
葉沐歆身上的香氣具有神奇的催化作用。
他眼中,神智已失。
獨剩下最原始的沖動驅使著身體。
人若是發起瘋來,力道便出奇的大。
葉沐歆閃身避開直沖過來的焰王,然而,這稼軒焰似乎也不是好惹的角色,身法詭異的快,一擊不中,立即返回,雙手一使勁壓住了葉沐歆,撅起嘴就朝著那粉女敕女敕的臉頰親去。
葉沐歆見此黛眉微簇,一手扣住了他腰身纏繞的錦帶,另一手揪住他的衣領,毫不猶豫就是一記堪稱華麗的過肩摔。
稼軒焰被砸在地上,轟的一聲悶響。
若是普通的催情藥物,這種程度的撞擊,八成也就清醒些。
但他沒有。
疼痛與眩暈只會刺激的他獸xing大發,兩只眼珠子血紅血紅的透著八分猙獰。
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躍起。
嗷的怪叫一聲,再次撲向了葉沐歆。
好厲害的藥,葉沐歆哪看不出稼軒焰此刻已然被折騰的全無意識,他一次次鍥而不舍的撲過來,只不過是遵從欲wang驅使而已。
葉沐歆見他鬧的厲害,干脆一躍,跳上了那張大的離譜的床,藏身到了繚繞的薄紗之後。
稼軒焰瘋了似地追上前,使勁兒全身力氣,撕扯擋住他視線的所有一切。
他雖然比受傷後的葉沐歆要強些,可此時畢竟是被藥力所控,所有攻擊全無章法。
將原本富麗堂皇的布置扯個稀巴爛後,一個踉蹌,跌倒在了大床之上,呼哧呼哧的喘著氣。
「小丫頭,逃的倒是很快,不過沒有用的,早晚要被上,何必費勁掙扎呢,不嫌麻煩。」
就在兩人你追我閃的當口,一道陰柔的聲音,從上方飄灑而落。
葉沐歆聞聲抬頭,只見宮殿最頂部的房梁上,一個白衣男子翹個二郎腿,手里端了杯茶,一邊吹著氣,一邊笑眯眯的望著她。
「你是誰?」葉沐歆臉色不善,什麼時候來了個插諢打科看熱鬧的,眼前正有女孩子要被強迫呢,他不幫忙喊人來救,居然還要她放棄掙扎,直接認命?
不是個好鳥!
「藥是你下的!」葉沐歆躲開了稼軒焰的又一輪強攻,眼神冰冷。
「你身上中的那種藥與我無關,我和他是私人恩怨,這事兒與你無關。」白衣男子答的干脆利索,根本懶得這樣,直接承認了事。
不過,既然知道她被人下了藥,想必月兌不了干系。
葉沐歆再次肯定,他絕不是好鳥!
「小丫頭,男歡女愛,人之天性,放下你那一身兒刺兒,既然逃不了,便好好閉上眼享受吧,焰王還是挺有料的,沒準你一試難忘,食髓知味,再也放不開了。」
美美的喝上一大口熱茶,白衣男子樂呵的不行,笑的一臉惡趣味。
分明是篤定她逃不開被侮辱的命運,便懶得多做隱瞞,大大方方的承認,然後堂堂正正的看個夠。
葉沐歆一記左勾拳,砸重了焰王的俊臉,然後抓住他腦後的長發,使勁兒往枕頭上按。
忙里偷閑,不忘回道,「你說的話,也很有道理。」
白衣男子一听就樂了,「覺得有理,還不躺下,讓咱們焰王好好享受一番,沒準爺一高興,直接封了你做焰王妃呢。」
葉沐歆挑眼邪氣一笑,「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手中捏緊了扯落的薄紗,薄紗的一頭,不知何時被她拴上了個金制的鎖鉤。
借巧力,向上一甩,準確纏住了白衣男子的腳踝,使勁兒往下一拽……
「下來!」
白衣男子直接從房梁上掉了下來。
葉沐歆靈巧攤開,讓出位置。
就那麼巧,他落下的地方,恰好是稼軒焰枕邊。
三番五次被狂揍,焰王這會兒都快狂暴了,白衣男子一落下,他瘋了似地撲上去,狠狠的將他壓在身下,揚起嘴,朝著人家臉蛋,就是一口。
「哎呦!」白衣男子怪叫。
他的臉!
稼軒焰嘴里嘗到了血味,哪里肯輕易松口,之前被葉沐歆挑起的火氣,一下子全找到了發泄的地方,任憑白衣男子慘叫連連,就是不肯張嘴。
這回,輪到葉沐歆冷眼旁觀了。
她從地上站起,錦裙一拂,彈掉浮灰,「當爆、菊不可避免的時候,何必拼死拒絕,閉上眼楮,好好的享受吧。」
「快點拉開他,快點,他要把我臉上的肉咬掉了。」白衣男子大喊。
葉沐歆站的遠遠的,也給自己倒了杯茶,順從抓起果盤里的紅棗放入口中。
零食有了,飲品有了,可以無負擔的看好戲了。
「你倆的私人恩怨,與我無關,你剛剛說的。」
葉沐歆語調輕松,黑眸里滿滿全是殺氣。
她身上所具備的美好品質里獨獨缺少以德報怨這一項。
欺人者,遲早遭欺。
她葉沐歆懶得記仇,有仇必須用最快的速度找回來,才能平衡心底的不爽。
瞧,這不是挺好的,陰郁的心情瞬間陽光了,世界如此美好。
白衣男子叫了幾聲,實在忍不住疼,朝著稼軒焰的前胸狠狠就是一掌。
稼軒焰雖然松了口,長腿卻仍盤纏著白衣男子,死不肯放。
一個趔趄後,立即爬了回來,朝著白衣男子眼眶就是一拳。
兩個男人毫無形象的糾纏在了一起,悶哼聲,氣喘聲,怒不可遏的咆哮聲,還有曖mei的呻yin聲。
明明一開始不是那麼回事,發展到後來,好像真的有點什麼事了。
葉沐歆背著手,笑容涼涼的,「有沒有覺得身上暖洋洋的,臉頰發燒,心髒亂跳,越看焰王,越覺的還不錯呢?」
她一提醒,白衣男子立即有了反應,「怎麼回事?你下藥!」
葉沐歆無辜的眨了眨眼,反問,「你可以下藥,我就不可以嗎?」
「我又沒打算給你藥,我要對付的人是稼軒焰!充其量只能算是誤傷,而且根本沒有傷到你分毫。」白衣男子怒吼,一把推開焰王索吻的臉。
沒過一會,他又不厭其煩的湊過來,氣的他揮手又是一拳,在焰王本已色彩斑斕的臉上再添一筆。
「你找他說理去吧。」葉沐歆冷冷道,勾起的眼角透了幾分猙獰。
轉身,便走。
她可沒那份閑心看兩個男人你儂我儂。
「你用的是什麼藥?怎麼藥性這麼大?」一開始白衣男子沒當回事,和稼軒焰蹭了會,忽然渾身跟被澆了油似的難受,一股說不出的邪火在體內流竄,上上下下,不受控制。
最可怕的是,他竟然發現自己對稼軒焰生出了反應,可怕而強大的生理反應。
他想月兌身,偏偏稼軒焰跟塊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
意識逐漸在渙散,他的眼前一直出現奇奇怪怪的幻影,他臉上逐漸不可抑制的流露出下流又猥瑣的笑。
他開始回抱焰王,又在短暫的清明時,抗拒推開他,跟著藥力再次佔據了上峰,兩個大男人再次纏抱在一起,然後可憐的焰王又一次被踹開……周而復始……
「這藥,我臨時起意做出來玩的,用的是衣物上沾染的催情香料,以及一些小小的創意,喏,效果不錯吧,恰好又和這間偏殿內的燻香一中和,效果驚人的漂亮,作為第一個試用這,你賺到了。」葉沐歆慢悠悠的為他答疑解惑,神情愜意。
「喂,姑女乃女乃,不要走啊。」絕望到快要哭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葉沐歆緩緩的笑著,只是那笑容沒有半分溫度,冷的令人心驚膽寒。
「姑女乃女乃,你不可以那麼做!你是想害死我是不是!」白衣男子哀嚎,聲音逐漸衰弱下去,慢慢的听不到了。
門外,有腳步聲在匯集。
事先埋伏好前來抓奸的宮人們盡職盡責,把能引來的,能帶來的,全都弄過來了。
葉沐歆想了想,認為在這種精彩的時刻,她實在不宜被堵在此地,白白成了兩個男人的電燈泡。
可要怎麼才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離開此地呢?
她才有了念頭,黑眸忽的不自覺的被什麼東西吸引,望了過去。
在那一片陰暗的深處,仿佛又一人悠然站定,冷眸正牢牢的鎖緊了她。
「是誰在那兒?出來。」葉沐歆挑高飛揚的眉。
一只手,修長,優雅,指甲修剪的整整齊齊,說不出的精致漂亮,從幽深處伸出,月白色綴亮金絲線的袍袖隨之拂動。
食指微屈,無聲沖她的勾了勾,示意要她過去。
從葉沐歆的角度,似乎只能看到那只漂亮的手,而手的主人不肯顯露真身,是男是女都看不清楚。
門前的嘈雜,愈發的近了。
葉沐歆似乎別無選擇。
在正門被人強行踹開的前一秒,她飛撲過去,隱入角落里,由著黑暗,遮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