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如此場面,一群人全都驚呆了。(~*^學*.m)
沒想到孫天寶瘋歸瘋,竟然還有這顛鸞倒鳳的本事!好好的一個大姑娘,活生被他糟蹋了。肖燕子露在外頭的胳膊上青紅一片,身上全然都是被打過的痕跡,如果不是知道孫天瘋是個瘋傻的,恐怕大伙都要懷疑他是在裝瘋賣傻了。
肖老實只看了一眼,當場就暈了過去。
肖燕子她娘也受不住這種刺激,當場發瘋了似的揪著自己的頭發,嘴里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嗚嗚聲,接著便瘋跑了出去。
大伙這才醒悟過來,馬上兵分三路,一路人強行把孫天寶給揪了下來,捆上送回房里,另一路人馬則是分頭去追肖燕子他娘,又派兩個人把肖老實抬到了旁邊的耳房里,又按人中,又撫心口的,總算把人救醒了過來。
肖燕子那頭,沒人敢去瞧,這院子里就兩個女人,其它都是糙老爺們,誰好意思上那屋看那閨女去。
等肖老實醒了,第一件事兒就是沖到屋里看女兒。
大伙不好意思跟運去看,只得在院子外頭等著。
只听得一陣壓制的哭聲傳來。肖老實是個啞巴,平日里是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的,如今大概是悲傷過頭了,竟嗚嗚的發出了幾個單音,只是那哭聲太過淒厲,讓人听了便是陣陣心酸,好像連氣都喘不過來了。大伙很同情肖老實,可誰也幫不上忙。還是趙言想了想,轉身去屋里給涼州寫了張小字條。讓鴿子把這里的消息帶給孫耀元。
趙言和孫耀元一直是靠著鴿子信聯系的。
孫耀元接了趙言的信,先是大吃一驚,緊接著便是一陣狂喜。
看那意思,自己的孫子有傳宗接代的能力啊!
好啊。能傳宗接代就好啊!
孫耀元左思又想的考慮了小半日,最終做了一個決定,他帶著幾個心月復策馬去了孫天寶待的那個莊子上,這一路上,孫耀元想了很多,他想了該如何安撫肖老實夫妻倆。又想了該如何安置肖燕子,只是孫耀元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迎接他的,會是一具蓋了白布的尸體。
肖燕子的老娘王氏雖然是個聾啞之人,可是她心里卻很明白。雖然說孫天寶干了件不是人做的事兒,可他畢竟是神智不清不楚的人,往常只要鎖好了門,這孫天寶即便是發病發狂的時候,也出不去那個屋。
孫天寶待的那間屋子,是特意改造過的。門窗上加了許多特制的鐵條,即便是木頭爛了,還有成人手指粗細的鐵條攔著,就算孫天寶力氣大,可如果不開鎖的話,他就是使出渾身解數也根本出不去。
今天他之所以能這麼順利的出了屋。還干下了這件傷人的事兒,從根本上來說,都是因為自己沒有鎖好門。
肖老實的婆娘陷入了深深的自責當中,她有點接受不了這個打擊。肖燕子是她二十多歲才揣上的,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也是自己唯一的孩子,那孩子生下來就漂亮,不聾不啞的,把她和肖老實歡喜得夠嗆。這麼多年了,雖然日子不大好過。可她和肖老實把閨女看成是自己寶,雖然他們不能給燕子錦衣玉食的生活,可王氏自認為自己給了女兒她所有能給的一切。
王氏坐在河沿上,靜靜的流著眼淚。她以為生活是幸福的,哪怕苦點。累點,可是能看到燕子的笑臉,王氏就覺得這苦和累都值得了。
可如今,這一切都被自己毀了。王氏忘不了女兒那蒼白的小臉,忘不了女兒那胳膊上的傷,也忘不了孫天寶趴在女兒身上的那一幕。
王氏雙眼一閉,一頭栽進了河水中。
孫天寶待的這個莊子,名叫五河溝,別看莊子不大,可有五條河從莊子里經過。王氏投的這條河,叫黑河,河水又急又猛,是五條河水中水位最深的。
等趙言派的人趕到時,王氏的尸體已經浮了上來,眾人無法,只得找了個門板,又選了塊白麻布,把王氏抬了回來。
孫耀元一進院子,就看到了被麻布蓋著的王氏的尸身,他暗道一聲晦氣,這才去了上房,把趙言和馬六都叫到了屋子里,開口詢問起了事情的經過。
趙言把這事兒從頭到尾的學了一遍。
孫耀元得知孫子還能人道,整個人頓時被巨大的喜悅包圍住了。在他看來,孫子的病怕是治不好了,可是如果他能給孫家留下子嗣,倒是一件不錯的事兒。至于肖老實一家的事兒,孫耀元倒沒多想,只覺得他們都是死契的奴才,死也是白死。況且這事兒本就是那王氏自己的錯,若不是她沒鎖好門,自己的大孫子能跑出來禍害她閨女嗎?她又是自己找死才投得河,怨得了誰?
孫耀元想是這麼想,可並沒有這麼說出來,他也知道這件事好說不好听,真要是讓這些人寒了心,天寶誰來照顧?只怕孫家子嗣的事兒也就泡湯了。
孫耀元此時充分發揮了一個奸商的本質,把得失權衡了一遍後,他去見了肖老實。
肖老實中年喪妻,女兒又被折磨的像是丟了魂的木偶,肖老實這個能干的漢子,一夜之間從他自認的天堂跌進了地獄。
孫耀元知道肖老實听不見自己說話,便讓趙元做「翻譯」跟他溝通。
那年代也沒啥規範的手語,肖老實一家又都不識字,趙元也不過是因為時常要吩咐肖老實去做事兒,這才多少學會了一些比劃的手勢,只要不是太復雜的,都能勾通看明白。
肖老實老實了一輩子,即便是妻子死了,女兒被那啥了,他也沒生出怨恨孫家的心來,畢竟媳婦是自己投的河,而女兒的事兒又是因為媳婦的一時疏忽才造成的,孫少爺是個傻子,他又是孫家的奴才……
肖老實覺得,當奴才的,命都賤,不值錢,主人要你死,你是不得不死。眼下妻子女兒的事兒,怨不到孫家去,要怨,就怨自己命不好吧!
肖老實沒想到老爺會給自己的婆娘出棺材錢,因此他低著頭,半天沒「說話」。
趙言有些急了,用手踫踫肖老實,手里也比劃起來,大概是在說︰「老爺給你出棺材錢,你還有什麼不樂意的,這王氏的死全是她自己作出來的,與老爺其實根本沒有關系。再說了,老爺的錢你不要,難道你自己有錢給王氏準備棺材?」
肖老實看了趙言的手勢後,心里其實已經認同了趙言的說法。這麼多年下來了,他們夫妻二人一直干最多的活,拿最少的工錢,為了能讓女兒燕子吃點好的,用點好的,夫妻兩個幾乎把錢都搭在了這上頭,好在他們二人身體一向不錯,從來不生病,不然以他們二人的工錢想應付這樣的花銷還真成問題。女兒是個懂事的,從來不講究吃穿排場,可肖老實夫婦二人總覺得對不起孩子,便變著花樣在穿用上彌補女兒,這麼多年過去了,還真沒攢下什麼錢。妻子走得突然,這喪事若真由自己來辦,只怕連口薄棺都準備不上。
肖老實的眼淚掉了下來,心里一遍遍的埋怨著妻子,你咋就這麼傻呢,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死又有啥用?女兒如今成了這個樣子,你這個當娘的撒手去了,讓我這個當爹的怎麼辦?
趙言又踫了踫肖老實,指了指一旁的孫耀元,又比劃問著「你想什麼呢?」
肖老實朝孫耀元哈了兩回腰,目光看向了里屋。
肖燕子醒過來一回,那孩子大概被怕壞了,一直哭,不停的吵著要娘。肖老實雖然听不到女兒說什麼,但看到孩子那個樣子,想必也知道她是害怕了,找娘呢。肖老實暗恨自己有口不能言,此時此刻竟然連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討厭自己是個口不能言的啞巴。肖老實的心實在是太難受了,難受的他都不想活了。可是孩子娘已經去了,自己若是再有什麼事,燕子怎麼辦?
肖老實跟趙言比劃了兩下,意思是就按老爺說得辦,這辦喪事用的銀錢,就麻煩孫耀元了。
趙言忙把他的意思跟孫耀元說了一回,孫耀元暗暗高興,臉上卻是一副愧對肖老實的表情,還直唉聲的道︰「都是那個不孝孫惹的禍啊!」
趙言連忙安慰,只道︰「老爺,這事兒不怪孫少爺,也不怪您,您別自責了。如果不是肖老實的婆娘沒鎖好門,孫少爺也不能跑出去,王氏自己投的河,這事兒跟您和孫少爺沒有關系。」
孫耀元唉聲嘆氣了一回,又道︰「作孽啊!」然後才讓趙言問肖老實,看看他還有別的什麼要求沒有。
肖老實看了趙言比劃的意思,又瞧里屋看了看,接著便又沉默起來。
孫耀元是個人精,這人在商海里沉浮了大半輩子,最會的就是察言觀色,他沒有忽略掉肖老實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猶豫。
孫耀元連忙對趙言道︰「你問他,是不是不願意在孫家干了,若真想走,我也不攔著,放了他們爺倆的奴籍,再給他們一筆錢,放他們二人遠走高飛。」
趙言一愣,隨後才向肖老實比劃了起來。
肖老實知道了孫耀元的意思後,也是吃了一驚,他眨了眨眼楮,隨後堅定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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