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處不相逢!
這人竟然是當初在山上破廟之中,看守自己和齊寶珠的那個矮瘦子!
當初靖木擄了自己和齊寶珠,把她們二人丟在破廟之中,最先看守她們的,就是一個胖子和一個瘦子,那瘦子色眯眯的,看人的眼神里都透著yin光,讓人不舒服。
秦黛心對這個瘦子記憶猶新,當初他似乎還想打齊寶珠的主意,結果被那個足有兩米高的胖子給喝住了,他對那胖子似乎很忌憚似的。
秦黛心攏了攏頭上的帽子,視線一掃,就現不遠處有個茶攤,她輕聲道︰「走,過去歇歇腳。」
剛從客棧里頭出來,哪里就累了?不過那茶攤子位置極佳,倒是個看熱鬧的好去處。
眾人心知肚明,連忙跟著秦黛心過去。
穿著裹腳棉褲,緊袖襖的小二連忙過來招呼,殷勤的過來擦桌子,「幾位喝點啥?」
秦黛心看了他一眼,只道︰「來壺熱茶驅驅寒。」
那小伙計應了一聲,忙轉身下去了。
「這個人有瓦那口音,得空你們盤盤他。」
王小狗和蔣大興應了一聲,王小狗還道︰「您放心,這事兒就交給我了,一準給您問明白。」
秦黛心點點頭,視線又重新放到那土樓前面的熱鬧上去了。
人群漸散,只剩三五個好事的還在圍觀。那穿得花紅柳綠的婦人扭著肥碩的身子回到了土樓上,她身後還跟著兩個穿青色粗布襖子的隨從。
那矮瘦子躺在地上,身上全是土,臉上似乎挨了幾下子,還有兩三道血印子,大概是被那婦人抓的。
小二的送茶來,見秦黛心等人都往那土樓前面瞧,便輕笑道︰「那土樓子是妓寨,這個人叫烏三道。起初來的時候手里頭有不少錢,老鴇子拿他當財神爺一樣供著。這人手指縫太寬,花錢跟流水似的,沒幾天就把兜里的錢揮霍一空。還欠了帳。老鴇子翻臉比翻書還快,讓人暴打這位烏三爺呢!」
「鄔三爺?」這人不是瓦那人?秦黛心有點疑惑了。
「這人叫烏三道,是瓦那人,常年在這一片上走動。」那小伙計低聲說了句,便笑著道︰「幾位慢慢喝,小的忙去了。」
秦黛心自然不能讓他白白講上這麼一回,她遞給玲子一個眼神,玲子會意,連忙掏出錢來,塞到了他手里。算是打賞的小費了。
小伙計連忙把手伸進袖子里,笑著退了下去。
給了錢,日後就好辦事兒了。
烏三道抹了抹嘴角的血,朝著看熱鬧的人揮了揮手,罵罵咧咧的道︰「看什麼看。滾滾滾。」
世上大概沒有人會與這樣的人計較,有*份。
大伙各自散開,沒有人理會他。烏三道自討沒趣,一瘸一拐的走進了茶攤。
「喂喂,來壺茶。」他坐到一張桌子前,朝著王小狗始罵道︰「看什麼看,沒看過打架啊!」
王小狗連忙收回目光。假裝若無其事的樣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店小二磨磨蹭蹭的來到烏三道面前,看樣子不敢得罪他,但也不想討好他。
「手腳這麼慢,怎麼做跑堂的,啊?來壺茶。好茶,听到沒?」
那小伙計畏縮了一下,才道︰「烏爺,咱們店小,不賒帳。」
烏三道火氣大得很。他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高聲道︰「什麼,你說什麼?烏爺是沒錢的人嗎?」
小伙計不敢與他嗆聲,暗道︰你若有錢也不用被人打成這樣啦。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突然有人出聲。
「小二,給這位爺上最好的茶,我請。」
那跑堂的小伙計和烏三道同時轉過頭來,卻見說話的人披著一個大大的斗蓬,看不清容貌,依身形和听聲音看,對方應該是個女子。
小伙計見出聲的人就是方才給自己錢的人,便不吱聲了,既然人家出錢,自己又何必枉作小人?
「好,小的就去給烏爺上茶。」小伙計得輕松,干脆轉身下去準備茶水去了。
倒是烏三道,不知死活的用下賤眼神打量秦黛心,一副找死的模樣。
雪晴和玲子大為惱火,恨不能上前去撕了他,就連一向鎮定的蔣大興,都氣憤難平,雙手用力握成拳頭,努力克制著自己的火氣。
三小姐在他們這些人眼中,是高高在上不侵犯的,又豈能讓他褻瀆?
秦黛心倒不介意,在她眼里,這烏三道已經是個死人了。
烏三道被死神盯上了猶不自知,還頗為得意的沖秦黛心道︰「多謝這位姑娘,不知道姑娘方便不方便,不如一會兒再下做不,請姑娘吃酒。」
「大膽。」
這話說得太過孟浪,王小狗和蔣大興氣得一下子站了起來,雙目赤紅的盯著烏三道看。
烏三道能耐不高,一向是欺軟怕硬的,他見對方人多,氣勢又足,蔣大興長得人高馬大的,王小狗雖然長得瘦此,但也比他高,因此訕訕的住了嘴,不再說話了。
「沒事,坐下。」
人家不追究,烏三道也得自在,他哼著小調,喝著熱茶,心情似乎不錯,好像已經忘了剛才被人追著打的事情了。
很快,烏三道喝完了茶,起身離開,臨走時,還朝著秦黛心這邊望了望,見幾個隨從盯得緊,也不敢輕舉妄動,這才轉身走了。
秦黛心輕聲道︰「跟著他,找到他的落腳點。」
王小狗只道︰「我去。」
說完起身遠遠的跟著烏三道去了。
秦黛心讓玲子付了茶錢,然後便坐在茶攤這里等。
茶攤是個比較熱鬧的地方,陸陸續續又有不少人過來喝茶,秦黛心用眼楮一打量,沒現有什麼疑的人出現。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的樣子,王小狗還沒有回來。此地不宜久留,她們已經坐得夠久了,再待下去,未免讓人起疑。
秦黛心朝遠處看了一眼。余輝燦爛,草原里的日頭落得早,剛下午,天色就有些暗了。茶攤子前邊的土樓子上也開始掛燈籠。妓寨里的花姐們要開始工作了。
秦黛心讓玲子留了茶錢,她對蔣大興道︰「你到前邊那個拐角接應他一下,若是半個時辰以後還見不到人,便回去送個信。」
蔣大興點了點頭。
秦黛心帶著兩個丫頭回了客棧。
「你倒是回來得巧,羊肉剛烤好。」慕容景淡淡的說了一句,里頭的情誼卻是濃得化不開的。
他用目光一掃,就現少了兩個人,被派去保護秦黛心的王小狗和蔣大興沒有回來,難道說出了什麼事?自己在客棧,怎麼什麼風聲也沒听到啊!
慕容景的目光落在秦黛心身上。見她毫未傷,也不像有事生的樣子。
秦黛心吸了吸鼻子,瞧了瞧架在廳里,已經烤熟的羊肉道︰「外頭風不小,咱們溫酒吃些羊肉。倒是過著神仙樣的生活。我上去換身衣裳,就下來。」
慕容景知道八成是沒事,也就放下心來。
兩個丫頭侍候秦黛心上樓換洗。
「主子,王小狗去了那麼久,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秦黛心一面解身上的斗篷,一面道︰「且等等再說。」
玲子送來了溫熱的水,秦黛心簡單的洗了洗。又重新梳了頭,只扎一個馬尾,倒也不復雜,雖然看上去多少別扭一些,但只要一戴上披風的上帽子,就能遮個嚴嚴實實。也看不出來了。
「主子,您在沙漠里頭也不擦面脂,這臉還水女敕著呢,不像奴婢,擦了半盒子的面脂。就這臉被風吹的還都起了皮了呢。」玲子一邊抱怨著,一邊眼饞著秦黛心那水靈靈的臉蛋。
老話講「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不就是這個理嗎?主子跟他們一樣曬太陽,吹風沙,那臉上還什麼都不擦,就是滑溜的很,跟在台州的時候一個樣。台州天氣好,水養人,出幾個皮膚好,白淨又水靈的姑娘不稀奇。在這沙漠里頭,日頭毒,風沙大,天氣一天一個樣,他們日夜風餐露宿,有什麼好底子也差不多都給毀了。自己本來還挺白淨的,結果才進沙漠幾天,就被吹老了好幾歲,雪晴本來就黑些,這回黑得更徹底了,還有那沙里飛,垛子寨里的老板娘潘雙雙,要論模樣都是不差的,就是皮膚不太好,粗不說,還黑不溜秋的。府門里的婆子們都說大姑娘們是一白遮三丑,女人要是有個好相貌,再有個好皮膚,看起來就是漂亮。
秦黛心听了玲子的話,不由自主的模了模自己的臉頰,嗯,滑不溜的,是不錯。這個秦三小姐,除了腦筋不太清楚以外,在樣貌上絕對是頂頂出挑的,這皮膚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讓人不禁聯想起「冰肌玉骨」這個四字。原本她也覺得三小姐天生麗質,自己穿過來以後是撿了一個大便宜,後來听紀笑海說起,她才知道,那寒流豆蔻是稀世少有的寶貝,除了能清心散火,中和化解像赤陽果那樣至純至陽寶物的功力以外,還有最厲害的一項功效,就是駐顏!
寒流豆蔻是至陰至寒之物,女子若是為了容貌吃了它,多半會一命嗚呼。秦黛心也是在吃了赤陽果後,體內功力大增,內功變得剛陽純猛,幾乎要暴體而亡的情況下,才會吃了寒流豆蔻。她機緣巧合之下吃了以後不但沒事,反而因禍得福,不但中和了赤陽果的功效,內力大漲,而且還得了寒流豆蔻的駐顏功效。
這正是,有福之人不用忙。
ps︰
最近恕恕身體不好,家里事情還多,因為各種原因的關系,更新時間推遲到下午,望周知,親們見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