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什麼意思?」來者不善,紀笑海下意識的磕巴起來。
慕容景詭異一笑,慢聲細語的道︰「娘娘們那麼看重你,那是你的福氣,我這個做弟弟的,怎麼也得替嫂嫂們著想一下不是?」他盯著紀笑海的臉看了一會兒,才道︰「你這細皮女敕肉的模樣,還真有做太監的本錢。本王去招他們打聲招呼,讓人給你找個經驗老道的師傅,一刀切下去,保管干淨利落,沒幾日的工夫你就又活蹦亂跳了。」
紀笑海倒吸了一口冷氣,這男人睚眥必報,竟想讓他去宮里做太監?隨後又一想,這男人是在報復自己嗎?就為了自己說找個習陰性功夫的男子的事兒?
嘶~他居然真的對床上的那個小丫頭動心了?
嘖嘖,這可不像睿王的作風。
「呵呵。」紀笑海干笑了兩聲,「慕容,看在咱們多年的關系的份上,你說幾句痛快痛快得了。」可別真把他送到敬事房去。
慕容景怪笑一聲,「看你表現。」說完便抽身離開,又回去秦黛心身邊坐著去了。
紀笑海知道自己的兄弟暫時被保住了,不盡拍了拍胸口,暗道還好還好。雖然他與慕容景相交多年,但以那家伙的狠勁來說,他絕對是說得出,做得到的,看來以後還要再小心一些,不要隨便開玩笑了。
「絕風。」
門外走近一個人來,正是暗衛一號杜絕風。
「主子吩咐。」
「撕下網去,不論是那個還是寒流豆蔻,十二個時辰之內務必找到,尋到他們下落的探子,暗衛,不論級別。賜天字號,賞銀十萬。」慕容景想放手一博,不到最後關頭,他絕不向天低頭。
杜絕風沒有片刻的遲疑,抱拳道︰「屬下遵命。」說完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屋內。
紀笑海站在一旁悄悄研究,這慕容景是不是真的喜歡上那丫頭了呢?從目前他不管不顧的狂熱狀態來看,是。從他那幾日時瘋時顛的樣子看,也是。還有啊,慕容會無緣無故的傻笑,雖然只是略微的勾起一點點嘴角。但已經是很不容易了,誰不知道睿親王慕容景最是冷酷無情啊,想看他笑。嘖嘖,不容易啊!
托那丫頭的福,自己還真看到過幾次。
種種跡象都表明,慕容是喜歡上那丫頭了嘛!
紀笑海撇撇嘴,黃毛丫頭一個。哪里好了?慕容如果找不到寒流豆蔻可怎麼辦?他會眼睜睜的那著這丫頭暴體而亡嗎?又或是真找個習陰性武功的男子……
呃~
好巧不巧的,慕容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如冰刀一般銳利寒冷的眼神讓紀笑海微微一顫,待慕容景轉過頭去,他才吐出一口氣,心想還好還好。這慕容可真是個冷血動物,一個眼神而已,竟讓他有種置身于冰窖之中的錯覺!嗯。放著現成的冰人不用,還去找什麼習陰性武功的男子啊?指不定慕容自己就行……
紀笑海的眼楮賊亮賊亮的,覺得自己這個主意還不錯,一舉兩得。
就在這時,一直平靜的秦黛心突然劇烈顫抖起來。慕容景連忙拿起早就準備好的汗巾,雙手硬生生的分開春黛心咬緊的牙齒塞了進去。紀笑海一個箭步竄到床前,仔細的觀察著秦黛心的反應和狀態。
秦黛心臉色煞白,唇無血色,身上的肌肉都不自覺得微微抖動,盡管她本能的在忍耐疼痛,可緊握著床頭發白的指節還是出賣了她此時的真實情況,劇痛正侵襲著她,身體正在接受最為嚴峻的考驗,細看之下還會發現秦黛心除了流汗以外,身上似乎還在冒著煙。
紀笑海一看到這縷淡淡的煙,心里就打了個突兀,這是身體經脈暴膨的表現,說明她已經洗髓成功,源源不斷的能量正游走在周身的各處大穴之中。
這本來是件好事,可惜秦黛心根本不懂吸收利用之法,再這樣下去幾個周期,人必死無疑啊!
「怎麼樣?」慕容景的聲音里,有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擔憂,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紀笑海搖搖頭,道︰「提前發作了。」他睨了一眼慕容景道︰「來不及了慕容,節哀吧!」
慕容景白著一張臉,手指節緊緊的攥在一起,一雙眼楮都發紅了,嘴唇抿得死死的,想必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門外突然傳來杜絕風的大喝之聲︰「什麼人?」
緊接著傳來一陣打斗之聲。
屋里的紀笑海瞠目結舌的看著慕容景,質疑道︰「還有人敢到你府上鬧事?」
不過三招五式,杜絕風便被人制住了,對方只封住他的穴道,並沒有傷害他,然後提著個小酒壺慢慢悠悠的進到秦黛心的那間屋子。
被封住穴道的杜絕風冷汗直流,注視著那個有點蒼老的背景心中感嘆,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想他杜絕風七歲習武,十四歲入江湖,十七歲開始跟著睿親王,什麼樣的風浪沒見過?什麼樣的人他沒見過?能在天字號暗衛營里混成一號人物,是他一直以來最引傲的事兒,可眼下他居然輸在了一個毫不起眼的老頭兒手里,還輸的那麼快……
門被 當一聲推開了。
紀笑海皺著眉看向來人,一身灰色粗布衣裳打扮,腳下穿了雙尋常布鞋,一把花白稀疏的頭發用一只普通的木質簪子隨意一挽,固定在了頭頂。此人略瘦,四肢修長,手掌骨節分明,五官很普通,只有一雙眼楮亮得怕人,似山林精怪一般閃著不尋常的光芒。
慕容景一見來人,卻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氣,他就知道是他。
「姓紀的,你下去。」慕容景的話簡潔有力,不容質疑。
紀笑海與慕容景相交多年,即便沒把這人了解透徹,但也模通了他脾氣的十之四五,慕容景的反應告訴了他。這人無害。
紀笑海點了點頭,連藥箱都沒背,就這麼空著手離開了這間屋子。
門再一次被關上了。
待人走遠了,那個闖進來的小老頭才嘻嘻哈哈的來到床邊,看也沒看慕容景一眼,只是盯著床上痛得昏昏沉沉的秦黛心看,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不愧是老夫的徒弟,痛成這個樣子,竟嚷也不嚷一聲。」
慕容景身子一震!
自己猜想是一回事,親耳听到真實情況又是另外一回事。他還真收了她當徒弟?
為什麼?
那老頭推了推慕容景道︰「小子你往邊上一點。」
慕容景自徑起身,把自己坐的位置留給了那個老頭。
老頭大大咧咧的坐下,伸手從懷里掏出一只雕花精美的小木匣來。這匣子長不過二寸左右,寬有三指,上面雕刻著精致的花紋,有飛禽走獸,有枝木繁花。刻得是山上的景致。
老頭拉開木匣,驀地從里面竄出一股白煙來,一股涼氣嗖嗖的往外冒,站在一旁的慕容景都感受到了。
難道這里面裝得是寒流豆蔻?
慕容景眼楮都不眨一下,緊緊的盯著那個小小的木匣。
那老頭把盒子給慕容景看了一下,隨後得意洋洋的炫耀。「看到沒有,寒流豆蔻。」
還真是?
慕容景往里面瞧了兩眼,只見兩顆晶瑩剔透的小冰珠模樣的東西靜靜的躺在木匣之中。那寒氣便是從它們身上散發出來的。
那老頭伸出手來取出一只寒流豆蔻道︰「喂給她。」
慕容景連忙上前取了秦黛心嘴里的汗巾,接過寒流豆蔻。
指尖上傳來了陣錐心的冰冷,好像四肢百駭都被這種冰冷凍住了。
傳言寒流豆蔻冰冷刺骨,非常人可取,如今拿在手里才知道這滋味是如何的不好受。
雙絕神丹。果然名不虛傳。
慕容景小心翼翼的拿著寒流豆蔻,輕輕的掰開秦黛心咬緊的牙關。把寒流豆蔻喂了進去,他輕輕的合上她的下顎,動作溫柔而雙謹慎,仿佛再對待一件這世間絕無僅有的珍寶一般。
服了寒流豆蔻的秦黛心似乎不在痛苦,她的臉色好了很多,皺著的眉毛也漸漸的松開了,身體有放松的跡象,不像原來那麼緊縮。
慕容景松了一口氣,手指輕輕的踫了她的臉頰一下,似乎不那麼燙了。
老頭正打開酒壺喝酒,哪成想就看到了這一幕,他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嘴里的酒差點噴出去!
還好他及時控制,又把酒咽了回來。都怪這個臭小子,沒事兒玩什麼深情,嗜酒如命的他差點把自己的命給吐出去。
咕嚕一聲,美酒下肚。
那老頭上前觀察了一下秦黛心的情況,之後便不住的點頭,他把盒子遞到慕容景手中道︰「再喂另一顆。」
慕容景接過木匣,小心的拿出另一顆寒流豆蔻,給秦黛心服了下去。
清涼的寒氣撫平了秦黛心五髒六腑之中的炙熱,經脈間的膨脹感迅速下退,她整個人似乎徜徉在夏日的河流之中,通體舒暢。
這種感覺,好好。
慕容景再三確認秦黛心無恙後,才終于放下一顆懸著的心,目光凜然的看向那個老頭。
老頭被冰冷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他下意識的抖了抖,好像這樣就能把身上的寒意去除掉似的。
「哈哈,呵呵,幾年不見,你這個小子冷勁依舊十足,跟寒流豆蔻似的,呵呵……」老頭有點心虛,沒話找話。
「你故意的。」慕容景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道。
老頭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卻矢口否認,「不是。」
「是。」
「不是。」搖頭晃腦似乎更有說服力?那老頭連連否認,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就是。」
「真不是。」聲音很無奈,很委屈。
「一定是。」
「都說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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