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田鎮里來了兩個衣衫普通的漢子,一個身材高大,戴著一頂大斗笠,把自身的面貌遮了個嚴嚴實實,這大個子身子壯實,手里拿了一根七尺長的家伙,也不知道是什麼,用粗布包得里三層外三層的,另一個漢子身材略微瘦小一些,面容較黑,留著兩撇小胡子,緊緊的跟在那高個漢子身旁。
青田鎮地理位置不錯,是個四通發達的鎮子,途經此處走親戚,做買賣的人比比皆是,外來的人流熙熙攘攘的,今天你走了,明日他來了,鎮子上的居民早已對陌生人見怪不怪了,因此即便是慕容景拿著個怪家伙招搖過市,也沒有覺得怪異,更不會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這兩個易容了一番的漢子,可不正是慕容景和秦黛心嘛!
話說二人死里逃生離開了那詭異的秘道,一路跌跌撞撞的帶著玄鐵法仗和鐵盒子下了山,二個人又餓又渴的走了好久,直到天都黑了才看到有炊煙緩緩飄散在上空,二人顧不得身上狼狽,直接找了一戶家境還不錯的人家,謊稱自己迷了路,要在這里歇腳吃飯。
山里人都老實,雖然慕容景拿著個黑棒子挺嚇人的,但他們還是熱情招待了二人,起先也是一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樣子,後來看二人確實無害,這才放下心來。
那是一個座落在山窩子里的小村子,秦黛心跟這戶人家買了兩件衣裳,又買了些吃的用的,接著便拐彎抹角的打听了起了山里的事情。
那戶農家人也誠實,他們覺得用幾件半新不舊的衣裳和一頓農家飯換了那麼多錢有點不好意思,因此對秦黛心打听的事情可以說是知無不言了,老實的莊家漢子開始像竹簡倒豆子似的說起了這山里的事兒。
這里叫溪下村。離青田鎮有大約五十多里路,從青田鎮去台州則不過三十多里路。秦黛心和慕容景去的那個山叫石剌子山。在溪下村村民眼里,那里已經是屬于深山老林的地界了,平時就算是上山打獵,采菌子。砍柴,人們都不會往深山里走,更不會去石剌子。
秦黛心當時還問了一句。「為什麼。」
老實的莊家漢子局促不安的搓了搓手,才道︰「听說那里鬧鬼,所以大家都不敢去。」
慕容景覺得這鬧鬼的事兒是個線索,還特意詳細的問了問。
那漢子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俺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這是從老輩那里流傳來的說法,听老人們講。我們村里原來有個後生。學過武藝。膽子大著哩,他進山采藥,不知道怎麼的就模上了石剌子山,結果就再沒出來。听人說那山邪門的很,里面通著海哩,人進去了就掉了海里,再也出不來了。人人都說那個後生冤魂不散。日夜在石剌子山上哭哩!」老實人雖然老實,可也不傻,他說完這番話後還驚恐的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心驚膽戰的問︰「你們,你們問這個干啥?該不會是你們去了石剌子了吧?」
那表情,就跟見鬼似的。
秦黛心連忙笑著解釋,「大哥,瞧你說的,我們就是采藥的,知道這山上說道多,不敢往深里頭進,這沒往深走還迷路了呢,要是去了那個什麼石剌子,我們倆這小命還能回得來嗎?只不過我們瞧著那山山勢險峻,一時好奇,這才問問,不瞞你說,我膽子可小著呢,萬萬不敢去啊。」
她這一番話如同一顆定心丸似的安撫了那漢子的心。
二人也不留宿,帶上干糧,披星戴月的走起了夜路,方才在天亮時到了青田鎮。
秦黛心與慕容景商量了一回,決定先找家客棧歇腳,吃些東西,再雇輛馬車回小前莊。
「怎麼不直接回台州?」
「那里人多嘴雜,多有不變,雖然有炎黃的聯絡點,但是我主要還是想讓你看看我的東西。」秦黛心想讓慕容景看看閆氏師徒做的那些個兵器。
慕容景的好奇心被勾了上來,也不再堅持了。
二人進了鎮子,挑了一家客棧,要了兩間房,各自梳洗了一番,又叫了些吃食,吃飽喝得了,才在一起研究起此番遭遇來。
「沒想到我在台州掉下山崖,從秘道出來後竟離台州有八十里這麼遠。」秦黛心又想起了那彎彎曲曲的秘道,那是什麼時候修的,是什麼人修的,會是司徒朗星嗎?
她的目光又落在桌子上的鐵盒子和被粗布包裹著的法仗上。
這兩樣東西都是從水潭石棺中得來的,秦黛心和慕容景曾經多次試圖在它們身上發現點什麼,可是到頭來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他們甚至沒在上頭發現任何關于司徒朗星的線索。
「你們炎黃的傳聞里,難道就沒有提到過關于司徒朗星,成仙的半點只字片語嗎?」秦黛心到現在還是無法相信,一個活生生存在過的人,死後成仙了。
這是家斗穿越文,不是玄幻好不?
「什麼叫我們炎黃?」慕容景深邃的眼眸里閃過一絲不悅,那眼神犀利得跟利箭似的朝秦黛心射了過來。
好吧,小心眼的男人,她不過是一時口誤,至于這樣嗎?
「咱們,咱們炎黃行了吧!」秦黛心連忙改了口,沒辦法,人家當爺當慣了,那氣派,那眼神,還真不是咱一個小女子能抗衡得了的。
慕容景臉上的表情這才好看了一些。
「我在炎黃從沒听到任何跟成仙有關的事情,只是知道江湖上有很多人熱衷尋找司徒朗星的墓,他們也自然是听說了一些風言風雨,想著能從司徒朗星的墓里找到點什麼東西,得到好處。傳聞有很多種,最靠譜的一種就是咱們知道的那個。」慕容景提到此事,一副不願多講的樣子。想也知道,不管江湖上怎麼傳,關于司徒朗星的事情,一定是炎黃里的消息最為可靠。如今他們靠著炎黃的消息得了那古怪大石棺中的東西,就是最好的證明。
秦黛心盯著慕容景一臉的不悅,暗想道︰司徒朗星雖然不姓慕容,但他有子里流的確實是慕容氏的血,也難怪慕容景提起別人要尋司徒朗星墓的時候一臉大便不暢的表情,怎麼著司徒也算得上是這家伙的祖先了吧,誰會高興自己祖先的墓被別的挖?好在得了司徒朗星棺槨中東西的是他們二人,總算沒便宜給別人。
「里面沒有尸體,沒有任何尸體留下過的痕跡,這點你怎麼看?」
慕容景也頭一次面對這樣的事兒,秦黛心有句話說得對,如果里面真的躺過死人,怎麼可能半點線索也沒留下呢,那石棺密封的那般好,就算里面的尸身腐爛了,也該有骨頭留下來才對。
那水潭密洞內的一切,都太過詭異了。
秦黛心見慕容景沉默不語,就知道他心里的念頭不止一個兩個。
反正現在東西也拿到手了,那秘洞也毀了,別人再無機會窺探司徒朗星留下的秘密,而他們,則是有的是時間慢慢去研究。
「咱們都把東西拿到手了,既是找不出線索,就別在浪費腦細胞了,日後總有水落石出的時候,我倒是覺得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瓦那邊。」秦黛心雙手托腮,根本沒注意到慕容景的眉頭擰的死死的。
「腦細胞?那是什麼東西?」
秦黛心只覺得心里激靈一下子,她似乎是說錯話了,若是以往,她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如今鬼使神差的,怎麼就月兌口而出了呢!
秦黛心把手從下巴上拿開,想了一下才道︰「這個腦細胞,就是費腦子的意思。我不過就是隨口說說,你那麼認真干嘛。」
慕容景微微眯著眼楮,目光如炬的落在秦黛心的臉上,隨口說說嗎?為什麼她的反應會這麼強烈呢!隨口說說的話會表達的那麼自然嗎?還有,腦細胞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心口一酸,這小東西還有秘密瞞著自己呢,不過,沒關系,日子還長著呢,以後,總會有讓她知無不言的那天。
慕容景不著痕跡的斂去眼中的疑惑,才道︰「欠說得對,把這東西拿上,總會研究出他的秘密。」他心里有一種強烈要帶著這法仗去邊塞的感覺,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那咱們現在就動身吧,雪晴當日受了傷,還不知道怎麼樣了呢!」秦黛心歸心四箭,恨不能立刻回去瞧一眼。
「應該不會有事兒,杜絕風不是還在,他醒了以後自然會上山找人,何況爺我還帶著人呢,總不會讓她拋尸荒野的。」他的口氣陰涼涼的,連一向璀璨的雙眸都染上了寒意。
秦黛心在心里無比同情的為杜絕風上了一柱香,可憐的杜絕風,你護主不利,活閻王要拿你開刀了。
「是啊,就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兒,要是雪晴清醒著,應該也會去莊子上。」秦黛心暗暗思忖了一會兒,一揮手道︰「不管了,就先去莊子上,我讓你看看我手里的好東西。」
慕容景樂見她這副手舞足蹈的樣子,「行啊,也叫爺開開眼,看看這世上還有什麼東西是我沒見過的。」
秦黛心臉一黑,慕容景你大爺的,狂妄自大沒邊兒了!
「行,我真就讓你長長見識。」秦黛心把被纏起來的小胸脯一挺,得意的道︰「到時候你可別像個土包子似的,別把眼珠子驚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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