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喬晉橫第一個反應就是開車回報社找溫言,可他還為做出反應,大洪等人就開車停到他對面,招手道,「老大,正好,剛剛何主任還給我打電話要開會,在找你呢,我們上去吧,」
喬晉橫面色如罩寒霜,在幾人好奇的注視下,甩上車門,闊步往樓梯口走,徒留大洪站在原處心驚膽戰地嘀咕,「怎、怎麼了這是。♀」
幾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交換個眼神,「一定是家庭不和睦。」
但溫言並不像是會無理取鬧的人,能讓小兩口吵架的,八成又是方笑那個掃把星。
方笑受了傷,忙于工作和跑劇場,基本天天都把樂樂丟給大洪照顧,每次她來接樂樂,大洪都逮到機會臭罵她一頓,總算是逼她不情不願地說出不再糾纏喬晉橫這句話,可安分沒兩天,居然又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讓喬晉橫和溫言不痛快,簡直是欠揍!
跟著進了電梯,大洪氣急敗壞地發短信臭罵了方笑一頓,待出了電梯,方笑就回來電話,「你有毛病啊?!大清早發短信罵人,找死啊你!」
大洪也不是好惹的,拿著手機鑽進衛生間,「還不是你找罵?!你又去騷擾喬老大了對不對?連累小嫂子和他吵架,他早上來那臉色堪比鍋底,你真是有能耐!」
方笑尖叫道,「我才沒有,你別誣賴我!你有證據嗎?」
「不是你是誰?!」
「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種死乞白賴的女人嗎?」
大洪下意識吼道,「廢話,你不就是!」
電話那頭陷入一片沉默,大洪心頭一跳,暗罵自己又管不住嘴說錯話,還在想該如何是好,方笑就哼了一聲,「我去找答案!」
「你干嘛?」
「你不敢問喬晉橫,我去問溫言!那臭女人有個好老公不知道珍惜,還成天吵架,簡直是暴斂天物!」
不等大洪取笑她懂得用成語,方笑就氣咻咻地掛斷電話。♀
她租住的小屋子里沒有人,樂樂已經被送到幼兒園,她將自己摔到床中胡亂地撒野,好半天才憋回怒意,拎起外套往外走。
她一定會問個明白,把真相擺到大洪面前,讓他跪下來向她道歉!
為了省房租,方笑住得偏僻,倒了兩次地鐵才來到報社,這次她不敢硬往里面沖,就乖乖地坐在大堂里等,周一報社尤其忙碌,來往都是急匆匆趕去采訪的記者,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她等得著急,又擔心溫言早已出去,正要模出電話來找溫言,就見面對大門的電梯忽然打開,溫言和一名男性並肩走出。
陽光刺眼,帶著奪目的金黃,兩人沐浴其中,般配得像是一對璧人。
不可否認溫言長得好,眉目清秀,是那種不會太過張揚,也不會讓人產生排斥感和敵意的漂亮女生,而男性身高體長,一身灰色西裝剪裁合身,襯得身姿越發挺拔,順著筆直的長腿向上看去,是線條奢華的下顎,眉眼刀削出來一般,舉手投足間有股叫人怦然心動的貴氣。
方笑愣了一愣,鬼使神差地躲到圓柱後,目送溫言和對方走出報社,來到隔壁的咖啡廳。她悄悄尾隨,在門口眼睜睜地看著溫言和男人挑了個角落的位子相對而坐,彼此臉上的表情都談不上從容。
她杵在原地,一遍遍地在腦中回放男人的側影,喃喃道,「不得了了。」
她認得他,分明就是那個在醫院里教大洪修摩托車的男人。
而他和溫言之間的關系,必定不單純。
溫言和喬晉橫鬧矛盾,哪里是她的錯,原來是溫言變了心……
方笑臉色慘白,模出手機給大洪打電話,一接通就激動地喊,「不、不好了,你趕緊過來吧!你那小嫂子真是膽大包天,居然給喬晉橫戴綠帽子!」
大洪呆了兩秒,怔怔抬頭看向前方,視線中的喬晉橫還一無所知,在桌旁聆听何主任講話。
他心中百轉千回,掌中的手機簡直是個燙手山芋,他掛斷電話,低咒一聲,「臭婆娘!」
這種事告訴了他,讓他怎麼做才好?!
主任布置好任務,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在大眾輿論的風口浪尖出差錯,便負手而去,喬晉橫整理好文件,轉身往辦公室走,大洪亦步亦趨地跟著,幸運地等到他在關上門前給溫言打了一通電話。♀
喬晉橫心事多,嗓音自然黯啞,「在哪里?忙嗎?」
溫言沒听出他的隱憂,「當、當然在報社,正準備出去跑新聞。」
「那就好。」喬晉橫囑咐她,「再忙也別忘了吃午餐,有事就給我打電話,注意安全。」
溫言點頭說好,等到喬晉橫戀戀不舍掛斷電話,才忐忑地吐出一口氣。她將電話放到桌面,冷不防听到對面的人說,「喬晉橫來的電話?」
溫言肩頭一顫,擠出一絲笑容,「嗯。」
「你為什麼騙他?」
停頓兩秒,溫言才抬頭看去,咖啡廳里燈光昏暗,刻意營造出時光緩慢流淌的氣氛,男人的嗓音在薩克斯藍調中顯得異常低沉,有股撓人心扉的蠱惑,溫言呆看齊庸幾秒,訥訥地說,「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和你在一起。」
她早上才到辦公室,還在想這一周的重點任務,就被組長告知有人在會議室等她,還是一副要笑不笑的猥瑣表情,她白了幾位同事一眼,好奇地推門進入會議室,門一敞開,闖入視線中的竟然是齊庸。她完全沒料到齊庸回來,怔了半天才艱澀問道,「你……找我?」
齊庸坐在會客沙發中,唇角是一如既往的淡然笑意,他定定地注視著她,幽深的瞳孔中染著令她不知所措的深意,「對。」
「有……有什麼事嗎?又要采訪?」溫言干笑道,「外、外面的同事都比我高明,你可以請他們……」
她記得他所說的厭惡,只想快點離開,免得又被他嘲弄,卻不想齊庸站起身來,闊步來到她面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逼停她轉身欲走的動作。
男人的吐息近在咫尺,不同于喬晉橫的氣味,溫言肌肉一僵,忙推開他。
她受不了和他太過親密,齊庸眸光一暗,俯身在她耳邊說,「對不起。」
溫言僵住動作,納悶地看向他,「為什麼道歉?」
齊庸垂下眼與她對視,四目相對的一瞬間,他啞聲說,「你知道的。」
「……」
溫言頓了幾秒,腦中猝然閃過一抹白光,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你怎麼會知道的?」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沒想過齊庸會一輩子被蒙在鼓里,可齊母手段高超,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自己的所作所為暴露?
「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男人低啞的嗓音喚回溫言的神智,她不敢看他復雜的眸光,無措地別開眼,訕笑道,「告訴了又能怎樣?結果還是一樣的,不過是在做無用功。」
她早就想明白了,在最初的那段時間她埋怨、記恨,等撥開迷霧才發覺其實那些情緒是多余的,能怎樣呢?她沒有勇氣質問齊庸是否愛她,更沒有資格去和他對峙。而齊庸維持著高高在上的姿態,永遠在等她主動,她也是有自尊的,不可能每次都懷著忐忑的心低頭對他告白。
他們之間,注定是沒有結果的。
否則那可笑的把戲也不可能輕易成功。
溫言笑了笑,推開齊庸,「你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嗎?那沒必要和我說抱歉,我們都有錯。」她飛快地看了齊庸一眼,「我還有事要做,再、再見。」
她轉身開門,在外偷听的同事們立刻做鳥獸散,溫言無奈地嘆了口氣,抬腳往座位上走,突然感覺身後傳來一陣勁風,她扭頭去看,只覺得眼前一黑,就被對方拉住手疾步往電梯口走。
齊庸面容陰鷙,在越過目瞪口呆的組長時,猛地停下腳步,眉峰單挑,淡淡道,「借她用用,有問題嗎?」
組長忙點頭,「當然沒問題。」
溫言眉頭緊皺,無奈敵不過齊庸的力氣,被他拽著徑直踏上電梯,她脾氣並不是很好,一鬧別扭就愛咬嘴唇,齊庸怔怔垂眸凝視她,不舍地松了些力道,順勢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交扣。
電梯里人不少,溫言心頭一驚,連忙要掙月兌,卻听他說,「我母親對你做過的事,我替她向你道歉。」
溫言過了會,才點頭說,「嗯。」
「她並沒有資格對你、對你父親說三道四。」他細細觀察溫言的表情,沉聲道,「也不該聯合喬舒和喬晉橫欺瞞我們。」
他本以為她不知真相,才會和喬晉橫成婚,卻沒想到說完這句話後,她並無半分驚詫,只是平靜點頭,「嗯。」
齊庸眼眸微眯,「你知道喬晉橫做的事?」
恰好到達一層,人群洶涌而出,齊庸被擠得踉蹌,溫言趁機甩開他的手,逃到大堂中。她心跳的快,掌心里還殘留著男人久違的溫度,她說不緊張是假的,但除此之外,並沒有心動的痕跡。
這感受,從喬晉橫之前受傷入院前,她就確定過了。
她對他的感情,是憧憬和仰望,在喬晉橫蠻橫的蠶食中,已然分崩離析。
溫言呼出滿口苦澀,仰頭直視齊庸,「我知道。」
「你知道還和他在一起?!」齊庸不自覺拔高音量,不少好奇的目光投來,溫言別無他法,只好妥協道,「我們換個地方談。」
齊庸目露震驚,完全不能明白她既然知道喬晉橫的所作所為,卻還願意和他相愛的原因。
他以為他來找她,說明真相,他就是必勝的,可她卻不為所動,那份鎮定和遙遠的疏離感,讓他再一次感到恐慌。
仿佛他伸出手,攥緊五指,她也能如風一般從縫隙中逃月兌。
他再也抓不住她。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就是2014年啦
妹紙們,咱們一起度過了1314噢耶
提前說聲元旦快樂哈~~~親一口╭(╯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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