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盡可能細細詢問了發病時間較早的人,竟然發現,發病最多的是馴馬師。我立刻想到,這幾日是采購戰馬的時候,趕忙問石磊︰「何時第一批戰馬入營?」
石磊想了想,答道︰「就是五日之前,第一批戰馬入營。」
「每一匹可細細檢查過,馬匹身上可有破潰?」我問道。
「肯定沒有,因為玄甲軍是騎兵營,所以戰馬就是戰斗力,每一匹戰馬必定精挑細選,有傷口的,有疤痕的,精神狀態不好的都不會要,再說,馬政司選馬,銘王定會在跟前督導,玄甲軍又是我昀天國最精銳的軍隊,就是給馬政司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在這上頭馬虎。」
「這就奇了。」我有陷入了沉思。
石磊趕忙道︰「怎麼了?」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病應該是由馬傳入的,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人和牲畜可以都感染同一種炭疽病菌,而這個傷口和發病來看也確實像炭疽病菌,只要能確定是馬傳入的,就應該j□j不離十,可你現在說,不是馬的問題……"我富者透氣,苦苦思索。腦袋又不爭氣的開始痛了。
「有可能就是馬的問題!」石磊突然一拍腦袋說道。
「怎麼回事?為何這麼說?」我睜大了眼楮,仿佛看見了希望。
「那天迎戰馬入營,有軍士來報說是馬政司數錯了,多給送了十幾匹馬,我們本想翌日給送回去,因為不是數量少了,而是多了,所以我也沒有上心去問。所以也不知道送回去了沒?只是這負責馬匹的幾名馬夫已經全部都……」石磊黯然道。
「帶我去馬廄看看。」我趕忙說到。
當石磊帶我來到馬廄時,我已經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整個馬場就好比修羅地獄一樣,一匹匹戰馬的尸體層層摞在一起,馬身上潰爛嚴重,幾乎可見白骨,腥臭之氣沖天,幾千匹戰馬所剩無幾,即便是活著的,也都臥倒在地,奄奄一息。我和石磊都大驚,如此嚴重的情況,為何無人稟告?石磊立刻呼喚馬夫,可無人應答,我四下看去,幾抹黑影悄然而至。我對石磊說︰「不用喊了,想是這里已經沒有咱們的人了,他們應該把知道情況的人和報信的人都殺了,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他們也要將我們兩個滅口。」
面前的黑衣人臉上都蒙著厚厚的面巾,就連眼楮都遮住了,看來,他們對疫情的防護了如指掌,那麼,這次疫情應該就是他們搞得鬼了。我淡淡笑道︰「你們真是好手段,打不過別人就用這種下三濫手段,要知道使用生化武器,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天理難容,人人得而誅之。你們想必是怕疫情傳染給百姓,反而會引起玄甲軍警覺,到時候只能傷及平民,動不了昀天國的精銳,才處心積慮用戰馬帶毒勢必一次傳染給玄甲軍,毀了昀天國的戰斗力,你們又怕玄甲軍知道是戰馬的問題,所以將戰馬病死的消息層層封鎖,因為你們還要用此法繼續對付南城大營和西嶺城玄甲軍,我猜的對嗎?」
「銘王妃果然聰明,窺一斑而知天下,只可惜,你嫁錯了人,嫁到昀天國,你只有死路一條。」為首的黑衣人陰冷的聲音說道。
「這麼說,諸位不是昀天國的人了?那是哪個國呢?總不會是昊金國來殺自己的公主吧?既是今天必要結果我的性命,可否讓我也做個明白的鬼?」我說道。
「銘王妃,你還是好好上路,不該知道的就別操心了。」黑衣人道。
我知他們不會說出幕後主使,邊悄悄用月復語千里傳音對石磊道︰「你快回去給銘王報信,讓他暫停一切與馬有關的任何事務,趕緊通知南大營和西嶺城的將士們,千萬不要讓任何一匹馬入營,施行戒嚴,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
石磊看向我,目光決然,「殿下快走,我來拖住他們。」
我知他不會留下我先走,所以不再跟他商量,我右手抽出短劍,左手舞出玲瓏鎖,飛身撲向黑衣人,同時厲聲高喝︰「石將軍,記住我說的話,我們必須有一個人去報信,不然二十萬玄甲軍兄弟都會因你我而死!」
黑衣人看我攻過來趕忙拔劍迎戰,還有幾人要去攻擊石磊。我的玲瓏鎖下山以來第一次實戰對決,怎能不讓它舞的盡興?玲瓏鎖一擺,所有的黑衣人被罩在一片銀色的光暈之中,寸步難移,我在光暈中大喊︰「還不快去!」
石磊沒想到我武功如此高深,所用兵器也是當世無雙,驚的目瞪口呆,听到我的聲音才恍然驚醒,他不再猶豫,而是沉聲喊道︰「殿下保重,我去去就回。」說完用盡全力向營區笨去。
幾名黑衣人的武功十分高強,我因為用的武器前所未見,佔了一個新奇,所以剛開始還能鎮的住他們,除了為首的那個黑衣人,別的黑衣人身上都掛了菜。在這里掛了彩就意味著會感染病菌,這些黑衣人自知活著無望,竟招招都有魚死網破之意,如此拼死的打發,我漸漸有些支撐不住了。
眼看越打越吃力,可他們捂的和粽子一樣我又沒辦法用毒,難道真的會犧牲在這里嗎?可是疫情還沒有解,好多事還沒來得及去做,比如,原諒灝銘。我有些舍不得,是深深的舍不得。
可就在此時,一個紫色的粽子從天而降,紫色的粽子上,還飄著一抹銀色的長絲。紫色粽子一落地,就揚手射出數十枚如閃電般迅猛的黑色暗器,黑衣人猝不及防,竟有兩個人種了暗器倒地身亡,果然是用了毒的,這鐵匠鋪的主人,會的還真多。來人正是白清揚。
有他在此,我終于能換口氣,我立馬收回玲瓏鎖,短劍入鞘,尋了個石頭,悠悠然坐下,以手當扇,給自己扇著涼風,邊看著白清揚對戰剩下的三名黑衣人。
白清揚邊打邊生氣道︰「你就是這麼對你的救命恩人,我打架,你溜邊乘涼?」
「你既然做好事,就讓你做個徹底,我累了,剩下的交給你,我友情觀戰。」我笑道。
為著白清揚纏斗的為首的黑衣人冷冷道︰「看來二位當我們是面捏的泥塑的,如此不堪一擊?」說罷,招數越發伶俐起來。
我看白清揚仍舊打的游刃有余,所以還是在一旁看著。白清揚怒道︰「我還有正事和你商量,你要是歇夠了就搭把手。」
我突然想到確實還有許多正事未作,趕忙走到一邊,說道︰「你盡量不要動啊,你的白頭發晃的我眼花。」白清揚果然听出了話里的意思,盡量在原地和黑衣人繼續打斗著。一個黑衣人看見白清揚站在原地不敢大動,以為得了什麼便宜,飛身出打斗圈外,想給白清揚出其不意的一擊,誰知他剛剛飛出圈外,一道黑色閃電破風而出,直直定在了他的身上,黑衣人只蹬了一下腿就不動了。
白清揚稱贊道︰「原來這玩意兒力道這麼大,我該多打一副自己用。你這毒也好,比我的起效快。」
「我設計的東西,你不能隨便用,不然就是侵權,我會高到你傾家蕩產,連鐵匠鋪子也賠給我。」我繼續拿著小弩,準備第二擊。
「果然是銘王妃啊,果然仗勢欺人,不過一個小小的兵器,還要讓我拿鐵匠鋪子和你換。」白清揚笑道。
為首的黑衣人越發暴怒,我和白清揚嬉笑怒罵之間已經結果了他好幾個同伴的性命,他卻只能干瞪眼沒辦法,為首的黑衣人似乎怒極,撇下白清揚,向我沖了過來。我淡淡說道︰「誒,憤怒會影響人的正常思維,果然如此。」與此同時,一柄小箭直沖他射去。黑衣人早就料到我要射箭,所以拿長劍在前護住身前,小箭一到他用力擊向小箭側身,這一擊他也用足了力道,只是他不知道,小箭的沖力如此巨大,他奮力一擊卻只是稍稍改變了小箭的方向,原本沖著心髒而去,現在穿過大臂而出。本不是要命傷,可我在箭上的毒是白喂的嗎?見血封喉啊!所以,為首的黑衣人在我的面前跌落在地,連腿都沒來得及蹬一下就走了。
就在我結果了為首的黑衣人之時,白清揚也輕松了結了剩下的那個黑衣人。他向我走過來,說道︰「太臭太臭,你打算如何處置這里?」
「燒!」我答道。石磊此時也帶了幾枚粽子趕到,我問道︰「可傳出去了?」
石磊道︰「傳給錕王殿下了,銘王殿下昨日入宮,此時還沒出來,說是玄甲軍一切事務交由錕王處置。」
我皺了皺眉,說道︰「只要傳出去就好,這些馬,無論生死,都燒了罷。」這麼多生靈,好可惜。
石磊奉命處置這些戰馬,諾大一個馬場竟成了焚尸場,據說,熊熊大火幾天幾夜未熄,不過我沒看到,因為沒過多久我就睡著了,睡了很久。而此時,我和白清揚離開馬場,我問道,「你怎麼來了?不知道此處是疫區不能出入嗎?」
「我又不是玄甲軍的人怎麼會知道,早知道是這個樣子請我也不來。」白清揚道。
「那你來此作甚?」我沒好氣道。
「你差人給我拿了那些奇形怪狀的東西,我來問問你是不是腦袋抽抽了,尋我開心?」
「那可都是治病救人的東西,你可要千萬打造好。」我嚴肅道。
「嗯,你既然說了,我照做就是。」白清揚若有所思。
「你還有何事?不只是為了圖吧」我的心理學真是學的不錯,他帶著面具我都能察言觀色。
「這地方如此凶險,不如你也和我一同出去,反正你也知道里面的情況了,出去一樣可以用藥。」白清揚道。
「原來你是不放心我啊?」我看著他,開心道︰「說不定你真是我師傅,潛意識里還這麼關心我?」我眼中有濃濃的期盼。
「我若是你的師傅,你就會听我的話麼?」白清揚突然認真說道。
「第一,你不是我師傅,第二,我在皇帝面前立了軍令狀,不治好北大營的玄甲軍,我絕不出營一步,否則,以死謝罪。」我也認真道。
「你天生就是出來惹禍的吧?不把自己的小命兒折騰沒了你是誓不罷休啊!」白清揚有些生氣的說道。
「所以,作為我臨時的師傅替身,你也要像我師傅一樣,好好幫我打造東西才是。這樣我也能活著了。」我撒嬌道。
白清揚看著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就不該招惹你這個搗蛋鬼。罷了,反正給你打東西有錢賺,那就勉為其難吧,打好了我給你送過來。」
「好,不過你要悄悄的,不能讓人看見,不然隨意進出之人要立斬不饒,總要在軍士面前給我點面子吧。」我說道。
「好,那我就悄悄的告辭了。」白清揚說完轉身就要走,我在身後喊道︰「出了營立刻把你的粽子皮兒燒了。」
「什麼粽子皮兒?」
「你看你裹的和粽子一樣。」
「好,知道了。」白清揚紫衣一閃,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望著他的背影,心中思緒萬千,他怎會有如此高的武功,他怎會知道我在哪里?他怎會知道要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來這里?他早就知道這里的疫情嗎?我不願去想這麼多為什麼的答案,此時此刻,我只想相信他,我應該相信他不會害我,是因為他像師傅嗎?此時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想到這,我加快了步伐營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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