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三人慢悠悠的進了岐縣,岐縣雖不及京城繁華,卻也熱鬧非凡,宋紫瑜拿著白玉鐲子去當鋪換錢。
「這位大爺,您瞧這鐲子值多少錢?」宋紫瑜從手中取下鐲子,遞給櫃台內的掌櫃。
掌櫃看著年過花甲,著一身藍色的錦緞長褂,花白的胡子,正拿著一個放大鏡在鐲子上來回照著。
良久後才道。
「這鐲子雖為羊脂白玉,卻因為年代久遠出現細微的裂縫,按市場價五十兩!」老者放下放大鏡,站在櫃台內俯視著三人。
「五十兩,你怎麼不去搶!」小采在一旁直嚷嚷,伸手奪回掌櫃手中的玉鐲,「我們家夫人用的可都是上品,況且這塊玉是祖傳的,有歷史淵源的呢!小姐我們走!」
五十兩也的確太少了,雖然不知道這鐲子值多少錢,不過五十兩肯定不止的。
「哎哎哎,這位姑娘,脾氣不要這麼急,這價格好商量嘛!」掌櫃的見幾人要走,忙從櫃台里奔了出來,可憐這一身老胳膊老腿,還帶喘道,「那姑娘你說要多少?」
小采看了一眼宋紫瑜,伸出食指在掌櫃的眼前惶了惶。
「哎,一百兩就一百兩,我見你們似乎也急著用錢,算了,就給一百兩吧!」老者一邊嘆息一邊搖頭,讓一旁打雜的小弟去取錢。
「我是說一千兩!」這討價還價的戲碼宋紫瑜見多了,看剛剛老者眼中閃過的一絲得逞欣喜,她知道這玉肯定不止這個價。
「什麼?一千兩,不成不成,這玉最多也就五百兩,再多不行了!」掌櫃忙擺手,這姑娘也太狠了。
小采驚訝的看著宋紫瑜,眼中寫滿了小姐英明
「這玉我當三個月活期,一個月內定會有人來屬的,掌櫃的放心好了!包賺不賠!」宋紫瑜一手拿過銀票,一手拿著當票。
「這這年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怎麼都這麼精明呢!」掌櫃的看著幾人離去的背影,不禁嘆息,又拿著鐲子對著光照了照,的確是上等好玉。
幾人喜滋滋的拿著五百兩銀票找了間上等客棧住下,而這客棧竟然叫悅來客棧,太狗血了,這客棧的名字原以為只會出現在電視劇里呢,想不到出鏡率這麼高。
「小二,將你們客棧好吃的好喝的統統來一份!」這些天這麼折騰,可饞壞了宋紫瑜,這下終于可以好好吃一頓了。
「好 !」小二將幾人打量了下,看宋紫瑜的衣著不凡,忙喜滋滋的退下。
三人坐的包間靠著街面。
「不愧是上等客棧,視線就是好,能將整條街的景色收入眼底。」小采一邊拿著筷子敲打著碗碟,一邊欣賞著外面的風景。
宋紫瑜剛想讓她矜持點,就被外面的情形轉移了注意力。
「讓開讓開,大皇子的道你們也敢擋!」幾名侍衛打扮的人在街上清場,那架勢,恨不得將蒼蠅都趕盡殺絕。
街上的百姓听聞,忙紛紛散去,路邊擺攤的小販,也只能苦著臉收攤。
「快點,快點,磨磨蹭蹭干什麼呢!」侍衛拿著長鞭抽打著其中一個小販的羅蓋,頓時掀翻了籮筐,黃豆撒了一地。歡快的在青石板街上跳動。
「哎呦喂,這位官爺,這些黃豆可是俺們一家人的性命呀!」小販是一名四十來歲的女人,看著滿地滾的豆子,急的忙滿地撿。
「敢擋大皇子的道,不要命了是不是?」侍衛滿臉怒氣,一甩皮鞭抽到小販身上,頓時將衣服抽破了,路旁的百姓敢怒不敢言。
宋紫瑜看著也實在氣憤。
遠處傳來馬蹄聲,十幾匹高頭大馬迎著夕陽一路奔來,揚起塵土紛飛。
「這黃豆是俺們家一年的收成呀,娃兒上學,老母親治病,可就靠它了!」小販哭喪著臉,不顧身上的傷,依舊彎腰去撿地上的黃豆。
「快把她拖走!給我打!」那個揮長鞭的侍衛開口,另兩名侍衛,架著小販往路邊拖。
「你們這些無賴,喪盡天良,天理不容啊!」女人的哭喊著,一把鼻涕一把淚。
侍衛狠狠的抽打了女子兩個嘴巴子。
馬隊在離黃豆不遠處停了下來,為首的男子勒住韁繩,馬兒在原地繞了個圈,男子三十多歲的模樣,一身淺黃色的錦袍,系著同色系的腰帶,金冠束發,華貴傲氣。
「這滿地的黃豆,怎麼回事?要不是大皇子發現的及時,馬兒踩著打滑了怎麼辦?若是大皇子有什麼閃失,你們擔當的起嗎?」華服男子身旁侍衛模樣的人,疾言厲色,對著拿皮鞭的侍衛大聲呵斥。
「是一個刁民打翻了黃豆的籮筐!小的這就清理!」侍衛戰戰兢兢,忙給一旁侍衛使了個眼神,幾人不知道從哪里弄來掃把,快速的將黃豆掃到路旁。
「俺的黃豆啊!」小販心疼的大哭,嘴角有血絲溢出,「大皇子發發善心,讓我把黃豆拿回來吧!」
華服男子厭惡的看了那披頭散發的小販一眼,眼中盡是陰霾,「青天白日擾亂管道,該當何罪?」
「夜國律法,無故擾亂官道,罰三十大板!」一旁的侍衛忙諂媚道。
「那就秉公處理!」華服男子低頭撥弄著手中的扳指,碧玉的翡翠映著夕陽尤其好看。
「還不把這個擾亂官道的刁民拖出去!打三十大板!」侍衛厲聲道。
女子不敢置信,連連哀嚎。
「住手!」人群中有人騎著馬兒往前走了幾步,待看清來人,不僅宋紫瑜,就連路旁圍觀的群眾都驚呆了,竟然是七王爺,剛剛大家都只注意到小販跟大皇子,沒發現七王爺竟然也在人群中。
宮允霽一身玄色的勁裝,只用一根碧玉簪固定著發髻,全然沒有大皇子的華麗,卻有種貴氣渾然天成,那舉手投足間的優雅,卻是大皇子怎麼也比不上的。
「皇兄可不要因為這些小事擾了打獵的興致,這刁民固然可恨,可父皇從小就教導我們,民為貴,江山次之,君為輕,若是父在場,定也能原諒這名小販。」白馬上的男子淺笑著,目光掠過大皇子。
小販連連磕頭,「大皇子饒命,大皇子饒命!」
「既然七皇子替你求情,那本王就饒恕你一次!」大皇子看向宮允霽似笑非笑,「七弟倒是懂父皇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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