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寓北放開爬犁,叮囑蘇兒在原地等候。展開輕身功夫,向北面山頂奔去。蘇兒緊盯住他的背影,心情稍寬一點。看他越奔越高,身影越來越小,最後沒入山林之中。
金寓北奔到山頂,飛身上了一棵大樹,縱上樹梢,四下極目探望。峰頂山風強勁,運功細辨風中聲響。只見山深林密,白雪皚皚,偶有幾點鳥跡,再無其他聲息。
金寓北想,女真人能到這里圍獵,他們的軍營就不會很遠。再四下探望一下,興許就能找到。縱下樹來,沿峰頂向北疾行,約莫行過四、五里,又縱身落在樹巔,凝神觀望。
前後左右都望過幾遍了,仍沒有一點人跡。他又縱下樹來,依舊前奔,一次次躍上樹巔,向四周探望。他越奔越遠,心中一直牽掛著妻子和小師妹,女真人的軍營又遲遲看不到,諾大山林里,無異于大海撈針,心中又憂又急,一時猶如一頭困獸,左沖右突。
但在這一片汪洋似的林海里,感覺就如在巨大的網羅里一樣,無論怎麼沖,也沖不到自己想要找到的地方。
金寓北縱上樹探望,已不下十余次。最後心想︰看來這女真軍營必不在左近,不能只在此處來回尋覓,還是帶蘇兒和小師妹細辨著貝勒等人射獵的些許痕跡去找。心念及此,即刻縱下樹來,沿原路折回。
金寓北心中擔心師妹和妻子,與來時一般迅疾,奔到初登峰頂的地方,向下一望,不自禁地倒抽一口冷氣,脊背上冷汗直冒了出來。
蘇兒、師妹、爬犁俱都影蹤不見了,腦子里頓時茫茫一片空白。當即「倏」地一聲躍起,如一只大鳥一般向山下俯沖而下。身子下落之時,更不待落地,去勢稍衰時則攀住松樹,力運雙臂,向後猛推,借勢又疾「飛」而下,頃刻間即到山下。
看到地上人跡、馬蹄印跡,雜沓重疊。更為驚心的是還有好多具尸體橫斜在雪地上。其中有幾具尸體分別身中幾十支長箭,羽箭尚在身上插著,就似刺蝟一般。地上積雪被鮮血灑得片片殷紅。
看自己拖來的爬犁,橫斜在雪地上。一側爬犁轅桿已從中斷裂,爬犁下壓著幾具黑衣尸體。爬犁上所鋪熊皮、毛氈散落在雪地上,有的被風吹到了樹叢里。
金寓北急速轉身四下張望,來回檢視,雙眼發紅,決眥欲裂。心提到嗓子眼,最怕的是突然看到妻子和小師妹也臥倒在雪地上。他圍著一片人跡、蹄印轉了三圈,確定尸體中沒有蘇兒和小師妹,心下稍寬。
站直身子,向四下里狂喊︰「蘇兒……蘇兒……」喊了幾十聲以後,方才想起找尋蘇兒和小師妹的去向。于是俯子,察看留在地上的痕跡。
金寓北看到倒在地上的尸體,明顯地身著兩種衣袍,多數是黑色熊皮帽和熊皮馬褂,間或有幾個穿灰色熊皮馬褂的,著灰衣的大多是身中羽箭而亡。這幾個身上中箭的,就和昨日護送自己回家的女真勇士一般裝束。
看到這些,不禁想到︰莫非那女真三貝勒真的帶人也到了此間?再把身著黑衣的尸體翻轉了看,看了三個都是中刀斃命。再翻轉一個,看到前胸深陷了進去,尸體僵直,著手冰冷,立刻判定是被那女真三貝勒重手所傷。除了那位女真三貝勒外,沒有人具備如此陰寒、強勁的功力。
金寓北腦子里靈光一閃,立刻跑到停放爬犁的地方,看到有三具黑衣尸首橫躺在地。金寓北俯身察看尸身上的傷痕,見三具尸體都只是頸上有一道細細的劍傷,傷口猶如細絲。看到這三人傷口,心里稍微一寬。這種傷口,赫然就是蘇兒的扶蘇劍所致。看來蘇兒她們被人襲擊,蘇兒仗劍回護異兒和自己,並沒有在這里重傷喪命,那她們被追殺到了哪里?
念及此處,才想起來尋找蘇兒她們離開的蹤跡。
再看雪地上蹄印痕跡,兩道深深的車轍印由西而來,來到山前這個路口,轍印被錯亂的腳印、蹄印、尸首掩蓋住了。走過這片混亂不堪的的雪地,又可以分辨出車轍印向東而去,雖然還有腳印、蹄印紛亂緊隨,但去向已甚為明晰。
此時不容再想,金寓北運足太和真氣,沿著車轍印狂追下去。積雪之上,宛如驚鴻一般,風馳電掣又如一條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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