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街頭,蘭陵的軍隊榮歸
街頭無數百姓爭相迎接著位為大齊立下赫赫戰功的傾世王子
蘭陵騎著白馬走過鄴城巍峨的城門
百姓的歡呼讓蘭陵略顯尷尬,他美目流轉引來街頭百姓的一陣唏噓之聲,果真是我大齊傾世之王!
蘭陵的臉上剎時抹上緋色,這個低調的王子似乎很不習慣此景,縴指撫上面頰,從腰間取出一塊帶著缺口和弧度的金色的面具掩于面上,那面具雖赤金打造可是面具右側露眼的洞口那抹猩紅的緋色猙獰奪目,讓人望而生畏街頭百姓停止了唏噓忽地變得安靜,眾人皆望向這位英姿颯爽的郡王,奈何帶上這赤金之面,這傾世之王顯得這般莊重而嚴肅,好似身在戰場,猶是面對千軍萬馬
一時間蘭陵王與他的赤金面具在整個高齊傳播開來人們爭相傳頌,說蘭陵美貌帶著那面具上陣之後,勇猛無比,猶如戰神附體!此後,由風月樓內聞名鄴城的樂師付伯和鄴城第一琴女弦之,編成蘭陵王入陣之曲配以舞蹈,舞者皆帶面而舞,至此蘭陵高孝瓘之名響徹高齊!
人們只是不知道,這赤金夾著緋色琉璃的面具只不過是他少年時代將自己懦弱的一種掩藏,他似乎很久未去觸踫這個面具了,奈何今日又再次拿起。這一城百姓的歡呼讓他惶恐,蘭陵淺笑,奈何那日帶軍突入洛陽,我都未曾想到將你掩面掩飾我的懦弱,今日這一城百姓的歡呼卻讓我膽戰心驚功高蓋主,邙山一役名聲大噪,蘭陵之名響徹北地這于我是幸?是悲?
縴細修長的手指,再次撫上那金面右眼瓖著琉璃的地方,時光流轉,昔年種種,浮上眼前——
他,還依稀記得,幼時他立于牆角,不願去拿起刀劍走向武場時的情景當那日,師父帶著這塊赤金緋色琉璃之面走到他的跟前,那個男子將面具放在他的手中,那赤金之上那抹耀眼的猩紅,那右眼處緋色猶如怪獸圖案的緋紅,刺痛了他的雙目,他慌亂的後退,那時他才五歲,對這個世界,這個王朝充滿著畏懼
男子淺笑,眸子卻閃過一絲猙獰「這可不是一般的緋色琉璃這是彼時北魏末年時用五千柔然苦奴的心頭之血鑄成的緋色琉璃」
男子的話語將他拉入夢魘五千人的心尖之血不!那個白衣的男子卻是生生的將五歲蘭陵的手按在了那緋色之上「若連舉劍的勇氣都沒有,就只能做俘虜!」男子的話語讓五歲的他久久不能平復!他終是接過那面具拿起刀劍。從此一年又一年最終那個男子在他十五歲那年離他而去他死時那般淒涼,他最後的低語一直長留他的心間,成為他永世的傷痛——「我就是那年柔然五千苦奴中唯一活下的一個,你的親舅舅」男子淺笑,嘴角依舊輕揚。少年清絕的眉目染上濃重的憂戚與恨意——天地間只听聞他撕心裂肺的呼喊
•鄴城知若宮
元仲華與文襄眾子于知若宮中接應蘭陵的凱旋。
「孩兒叩見母親。」蘭陵跪地。
元仲華一把將孝瓘扶起,欣喜中略顯激動。
「長恭此戰大捷,為我大齊立下汗馬功勞,孩子啊,你辛苦了。」
一旁的黑衣少年卻是很不服氣,嘟囔道︰「我要是哥哥,必定率我軍直入長安周軍皇城」
「」蘭陵無話,淺笑,「等哪日我們的五弟領兵,必定能拿下那周都!」
「他要能率軍走過金庸城我都算他厲害。」河間王高孝琬輕蔑一笑。
「你」(五弟)
「好了,好了,都少說幾句。」坐在殿上的元仲華說道。
「孝瓘,如今你身為齊國尚書郎,也當為大齊盡心盡力,也不枉你父親教誨了」元仲華有些許哽咽了,「還有孝瓘年數已大,也該考慮立妃一事了。」
「這」听聞嫡母這般說,孝瓘有些緊張,隨即說道︰「兒臣還無此意」
「還無此意?你五弟安德王現今都已娶妻生子,你怎麼不著急呢?」元仲華說道。
長恭略顯為難,不是他不想成家,只是,他都不知道那人的心思,他,只是一廂情願啊
「習芷,當年文襄,為孝瓘定得是哪家?」
「是滎陽鄭氏鄭家的兩位小姐」
「兩位?」元仲華望著習芷,不解道,「這正妃之位只有一個,這可如何是好。」
那改日就請鄭家二位小姐入宮小聚,讓孝瓘選選,看何人合適早些把婚事辦了。
「這母親」蘭陵無話,不,他不要成親,他不要和別的女人成親。他寧願一世不娶,即使他始終都不知道那個人的想法,即使她心里沒有他,他也願意就那樣靜靜地守著他,雖然這個想法在別人眼里那麼可笑
「好了,這件事情就這麼說定了,我們一會兒開宴吧。」元仲華吩咐道。
蘭陵無奈頷首。
•漪瀾殿
畫屏春暖,香焚霧繞,殿前卻是一片淒涼。
予遷仍靜守在蘇帛武的榻前。
孝瓘(蘭陵)無話,只是靜靜地看著躺著的蘇帛武,看付予遷此般狀況也沒多說。轉身離去。
「今天我去風月樓看小姐了。」一直靜坐的予遷終是開口。
孝瓘止步,「她她還好吧。」孝瓘的聲音有些顫抖。
「殿下若是真的關心她,就去風月樓看看她吧。」予遷說道。
蘭陵垂首,掩門離去。
看著榻前沉睡的帛武,予遷眼里噙滿淚水,她緊握帛武的手。
帛武,你為什麼這麼傻,我是你的敵人,大周的細作,與靈風姑娘不同,我是真真正正的大周死士
帛武,你快點醒來,你若醒來,必拯救我于萬劫不復,我誓與你永留齊國,永世不踏長安路!帛武,你會是我此生唯一的依附?
予遷心里想著,淚已然浸濕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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