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歸來︰天路 毒泉

作者 ︰ 冰痕

星子頓時呆住。原來……原來我低三下四屈膝忍痛盡心盡力地服侍他,他只當我是討好賣乖……星子心頭似被人深深地戳了一刀,眼角酸澀難忍,只緊緊地抿住嘴唇,不動也不言。

辰旦斥道︰「還不滾!」

星子默默地叩首,撿了自己默寫的定鼎錄,緩緩地倒退著出了大帳。他本想求辰旦開恩賜些傷藥,不上藥的話怕明日難以支持,但此刻開口,怕又是火上澆油,自討沒趣。何況,自己萬事都要求他恩典,他高興時,施舍點兒憐愛;不悅時,還不是任他踐踏如草芥塵埃?

星子回到自己營帳。他出征時為防萬一,也從忠孝府上帶了些傷藥,但此時卻懶得去找。反正宮中府上一切東西都是皇上賜下的,自己這條命也是他的,他想怎樣便怎樣好了。後背鞭傷一陣陣尖銳的抽痛,痛得星子眼前發黑,腦袋發暈。星子的帳中沒有床榻,而是在地上鋪了厚實的毛氈。星子一頭倒在氈墊上,沉沉睡去。

一身傷痛,星子睡得並不安穩,連做了兩個噩夢,驚醒時已是一頭冷汗。想起父皇要自己將那定鼎錄再寫十遍,強撐著坐起來,模到火折子點燃燭火,于案前鋪開紙筆,就著微弱的燈光,一筆一劃重新抄錄。沉重的甲冑摩擦傷口,痛得星子神思不寧。直到淺白的晨曦穿過營帳縫隙透進案前,星子尚未抄完一遍的三分之一。

星子無奈嘆息,只覺要抄完這十遍遙遙無期,十五日……星子搖搖頭,我恐怕已時日無多,還要將時間浪費在如此無益之事上……父皇難道真的認為,只要讓我倒背如流,或是抄上個十遍八遍,我就會象那定鼎錄所記的那樣行事嗎?

這日大軍開拔,星子騎馬陪侍辰旦左右。昨夜挨了毒打,又幾未成眠,星子卻不敢流露半分痛苦神情。只是面上青白難看,不見血色。辰旦視若無睹,倒是子揚時不時看一眼星子,眼神中帶了一絲絲的擔憂。

星子白日里忍痛趕路,待到宿營,還得到辰旦的大帳中值班。星子寡言少語,辰旦吩咐他做什麼便做什麼。想到父皇說的話,星子再不似往日服侍辰旦時那般歡欣靈動,只覺每一刻都是煎熬。終于等到辰旦安歇,星子模黑回到自己帳中,忽發現黑黝黝的似有個人影晃蕩。星子一驚︰「誰?」

耳邊傳來低低的笑語︰「卑職驚擾殿下了?」

听出是子揚,星子松了口氣,點燃燈燭,果然又是子揚陰魂不散,閑閑地翹著腿,坐在毛氈子上,正津津有味地啃著一只雞腿。星子納悶道︰「大人半夜來訪,不知有何指教?」

子揚三下五除二雞腿下肚,心滿意足地舌忝舌忝嘴唇,方嘻嘻一笑︰「晚膳時,卑職背地里多要了兩只雞腿當作宵夜。卑職帳中人多,不好獨享。因此冒昧暫借殿下營帳一用。本來想等殿下回來,你我一人分一只雞腿,左等不來右等不來,卑職月復中饞蟲大動,只好卻之不恭了。」

專門跑到我這里來啃雞腿?虧這子揚想得出來!星子哭笑不得。他整日被傷痛困擾,胃口大減,食不知味。夜里還要挑燈抄書,更無情緒與子揚多說︰「多謝大人好意,我並不餓。時辰不早,請大人回營安置吧!」

听星子下了逐客令,子揚模出汗巾,不慌不忙地抹了抹油膩膩的雙手,彎彎唇角︰「唉……殿下果然架子忒大了。營中可不比忠孝府,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事事都有人伺候著。卑職既然借了殿下的營帳,說不得只好勉為其難一回。殿下的傷藥呢?」

「啊?」子揚繞來繞去,星子听到最後一句,才明白他原來是專候在這里等著給自己上藥的,不由漲紅了臉,「大人,多謝大人,我……不敢有勞。」

子揚眉尖輕挑一挑︰「真的不要麼?那卑職倒省事了。此去西突厥還要走上一個多月,反正受罪的不是卑職。」說完便往外走。

眼看子揚下一步就要跨出營帳,星子終于開口喚住︰「大人請留步!」他這兩日沒有上藥,一個人動手十分不便亦是主因。可自己若要硬撐著不上藥,這一路漫長難耐的痛苦折磨自不必說,父皇若知道了,說不定又認為是我是在玩苦肉計……一念及此,星子心頭又涼又苦。罷了,子揚既願主動相助,我又何必死要面子活受罪呢?

子揚轉身回來,接過星子遞上的青瓷藥瓶,幫他除了鎧甲,鎧甲下的白袍已是血跡斑斑。星子挨打後未及止血,馬上顛簸,撕裂傷口,更是血流不止,染得外袍一團團殷紅。子揚見狀,暗自吸了口涼氣,嘴里仍是笑道︰「果然是殿下親手做的鞭子,殿下想必是極享受這種滋味吧!難怪連藥都不想上了!」

一句話說得星子面頰發燙。子揚明里暗里幫了星子不少忙,但這張嘴實在讓星子愛也不是恨也不是,只伏在毛氈上,背對他埋著頭裝作沒听到。

子揚上藥的手法倒是嫻熟利落,先小心翼翼為星子除去血衣,然後從懷中模出早已準備下的烈酒棉布為星子清洗傷口。這樣燒灼的痛苦星子每回上藥都要經歷一番,早不陌生,只咬緊牙關苦捱。子揚洗淨傷口,上了金瘡藥,又用干淨的白布簡單包扎。料理完畢,子揚笑問︰「殿下覺得如何?」

傷處沒那麼痛苦了,星子也有了開玩笑的力氣,「大人手藝不錯,待大人年紀大了,干不動侍衛,大可到太醫院去混個差事。」

「呵呵,」子揚捉狹一笑,「太醫院就不必了。倘若等卑職老了,殿下還是這般三天兩頭和鞭子棍子之類打交道,說不得卑職還有用武之地。」說罷,不待星子反駁,拱一拱手,「殿下好生休息,卑職告退了。」

折騰了這半陣,又已過了午夜,听帳外已是萬籟俱寂,星子卻不敢入眠。掙扎起身,無可奈何地繼續抄那定鼎錄,直到天色發白,一日初始,重又踏上征程。

大軍西行,地勢愈來愈高,天氣也愈來愈冷,馬背上勁風凜冽,刮過臉龐如一下下的刀割。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星子白天忍痛趕路,晚上徹夜抄書,日夜不得休息,有時還要忍受毒發的折磨。加之在行軍途中,飲食醫療均不比京城。那日的鞭傷只是止住了流血,稍有不慎,便會被撕裂,傷口愈合得甚慢。子揚則是每隔兩三日,便到星子帳中為他換藥。辰旦不過問星子的傷痛,星子雖然每日陪侍他身旁,卻也沒什麼話講。

西北苦寒之地,人煙漸漸稀少,但大軍每到一處,仍有當地官民迎來送往,絡繹不絕。星子發現,當地百姓每每見了自己,大都如聖塔山上的老者一般,把自己當成了異族,充滿驚恐和仇恨。星子納悶不解,欲詳加詢問時,百姓們往往避而不談,或是含糊其辭,只說蠻夷之族,長相古怪,信神信鬼,有許多難以理解的怪癖;行為凶惡,善結幫抱團,若得罪一人,同族之人必蜂擁而至,但又說不上哪家哪戶和蠻族曾有深仇大恨。前來勞軍的百姓,皆對大軍寄望甚高,只盼一鼓而下西突厥,殺光異族,開疆拓土,成就帝國萬世偉業。

星子只因一雙藍眸屢屢被人誤解,不由對眾人口中的蠻族生出另有一番情愫。想起初進京時,曾在酒樓上望見許多色目人披枷帶鎖被驅策鞭打,受盡折磨,慘不堪言,其中不乏婦孺。難道那些婦女兒童也都是無惡不作的吃人惡魔嗎?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各族之中,良莠不齊,有善良誠實之人,有作奸犯科之徒,難道這蠻族就特別地可惡可恨,必得除之滅之?或者他們也是象我這般,因長相習俗讓人生了誤解,其實品性與中原之人大同小異,只是以訛傳訛,久而久之,偏見便根深蒂固了。

十余日後,到了赤火國西北部。大軍須橫穿過一片沙漠,便進入原色目國國土,現在的色目領。辰旦當年率兵佔領色目全境之後,名義上仍以阿木達為色目王,卻留下數萬大軍屯墾戍邊。待辰旦即位稱帝,邊疆鞏固後,即撤了色目國國號,改為色目領,廢了阿木達王位,只是讓他做一個有名無實的領主。朝廷另派督軍和監察,直接隸屬辰旦,實際掌控色目領軍政大權。

這片沙漠名為通古沙漠,雖不算廣袤無涯,仍一眼望不到盡頭。隆冬時節,連綿起伏的雄偉沙丘覆上了薄薄的一層潔白無暇的雪衣,遠遠望去,便如巨浪滔天的銀色瀚海一般,綿綿不絕。軍行其中,象是一串串的小螞蟻成群結隊在波濤中穿行,馬蹄聲聲,踏雪破冰。星子從未到過沙漠,不禁被這壯觀的景象所震撼。但這壯美之中卻看不到一點兒生命的跡象,不見人煙,不聞駝鈴,唯有狂風撲面,舉步維艱,就連燦爛奪目的陽光照在身上也是寒意徹骨。

辰旦率軍從清晨進入沙漠,行至黃昏,沙漠月復部的積雪漸漸稀少,唯余漫漫黃沙,沙塵揚起,前路一片茫茫。暮色四合之際,找到一處可供扎營的綠洲。綠洲是一片胡楊林,天寒地凍,胡楊林也只剩了一片光禿禿的樹椏,如同一條條干枯的手臂伸向荒寒的天空。說是綠洲,沒有一丁點綠意。辰旦的御營衛兵在此安營扎寨。而其余各路各營,要麼在部將的帶領下連夜趕路,要麼就地在黃沙白雪之中露宿。

安營扎寨之後,綠洲附近卻沒有看到水源。混了黃沙的雪水即使融化後也不宜飲用,大軍雖然帶了飲水食物,但還要在沙漠里穿行兩日,須得另覓水源。蒙鑄因當年曾隨辰旦遠征西域,熟悉沙漠戈壁草原諸種地形,便親自帶領了一隊侍衛親兵打著火把,離營尋水。

一行人騎馬往西走了好幾里地,忽見昏暗夜色中,依稀有什麼東西在蒼白月光下泛著粼粼波光,近了才發現,竟是一道涓涓清泉從黃沙之中滲出,沖刷成一條溝渠,潺潺溪流在沙丘的低窪處匯成方圓數丈的一泓清潭。蒙鑄策馬奔近,舉著火把一照,潭水清澈見底,潭底細沙粒粒可數。只是一眼泉水孤零零的,周圍盡是沙土,沒有綠草紅花相襯,潭底亦不見游魚嬉戲。

漫漫黃沙之中,一腳踏下去便是一個坑,無論人馬,都比平地行走更耗氣力。蒙鑄並眾侍衛于沙中跋涉了一整天,都是又累又乏。觸目所及皆是荒涼大漠,風雪沙塵,突然看到這清新可愛的泉水,不由精神大振。眾人歡呼一聲,不待蒙鑄命令,已跳下馬沖到泉水邊,圍著碧潭掬水痛飲。

那泉水觸手溫潤,並不似冬日河水湖水那般冰寒徹骨。喝足了水,侍衛們紛紛挽起袖子,洗臉洗手,盡消遠征疲乏,又牽了馬匹過來飲水。末了,再用牛皮帶滿滿地裝了百十袋清水,作為明日路上補給。

此時天色已全黑,蒙鑄率眾滿載而歸。哪知剛剛往回走了不遠,忽然覺得月復中疼痛!接著胯下的馬兒也不安分起來,先是昂首向天,嘶聲悲鳴,接著四蹄抽搐,狀若瘋癲,竟將馬背上的騎手一個個盡數摔倒在地。侍衛們被摔在沙地上,爬不起來,只是捂著肚子滿地打滾,慘叫連連。蒙鑄亦痛得汗如雨下,暗叫聲不好,定是那泉水有毒!那碧潭旁邊連草根也無半個,本就怪異,若是在人煙稠密處,必會嚴加防範,只因在荒漠之中,便失了警惕。很可能是敵人得知大軍經過,必須水源,便在此投毒!

好在很快另有一隊御營親兵來尋,見此情景,大驚失色,忙將中毒的一眾侍衛用馬匹抬回營地,並報于皇帝。辰旦聞報,倒還鎮定,一面急令隨軍軍醫診治,一面嚴令緝拿下毒之人。于是派出大批軍士,深入大漠,地毯式搜尋方圓五十里的可疑之人。過了子夜,總算抓到了幾個過路人,押解回營。

辰旦向來對軍中事務看得極重,重要事情皆須他親自過問,不假旁人。出了這等中毒的大事,受害的皆是身邊親信,自不能等閑待之,于是連夜親審。

那幾個人被綁著押進御營,但見四周刀劍林立,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嚇得如篩糠般地直抖。撲通幾聲紛紛跪倒在地,不住地磕頭︰「大王饒命!大王饒命!」

大王?辰旦沉下臉,莫不是將朕當成土匪了?旁邊的親兵踢了前面那人一腳︰「狗眼瞎了嗎?見了聖上,亂叫什麼?」

「聖上饒命!聖上饒命!」那些人也連頭也不敢抬,胡亂改了口,又是一通雞啄米似的磕頭。

「夠了!」辰旦開口道,看這幾人的服飾相貌皆是赤火國人士,面色稍和緩些,「你們都是何方人氏,寒冬臘月深更半夜,何事在此出沒?」那幾人戰戰兢兢哆哆嗦嗦說了半陣,辰旦總算听明白了,其中三人是客商,另有一人是本地的向導。辰旦便先問那名本地的向導︰「你可知道這附近有一眼泉水?」

「泉水?」那向導想了想,忽驚叫道,「聖上是說的那口斷腸泉嗎?」

「斷腸泉?」帳中之人都被這名字嚇了一跳。辰旦眉峰緊蹙︰「這泉水為何叫做斷腸泉?有何奇特之處?」

「回聖上,」那向導听辰旦這樣問,猜到被抓來並不是自己犯了什麼事,漸漸鎮定下來,「這眼泉水是兩年前突然從沙漠中冒出來的,泉水看著清澈干淨,實際上有劇毒。喝下泉水後,五髒六腑會慢慢腐爛,極為痛苦,數日後就會不治而死。因此,我們本地人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做斷腸泉,知道的人都遠遠地避開。」

辰旦聞言,不由有些懊悔,因為這通古沙漠不算甚大,且營中有熟悉方位道路的軍士,故未請當地向導便貿然通過,未料到竟出了這麼大的事!辰旦忙又問道︰「那這毒可有解法?」

那向導搖搖頭︰「這個草民實在不知,草民也是听別人說起斷腸泉,若是從這附近過,草民都不敢去看,更不曾嘗試。」

辰旦令先將這幾人押下去,營外又押來了一些四處抓來的行人或土著。辰旦仍是先傳了本地人進來問。分別訊問了三五人,除了一人不知,另兩人說起斷腸泉都是大同小異,尤其強調這斷腸泉並不在綠洲之中,周圍寸草不生,潭中不見魚蝦。辰旦確信不是有人故意下毒,略略松了口氣,但這些當地人都異口同聲地說不知解毒之法,又令辰旦大為頭痛。此次中毒的十來名侍衛都是多年伴駕忠心耿耿的得力之人,自然不能輕易放棄。

陸續不斷有人被抓來,最後終于有個人供出,他去年曾不慎飲下斷腸泉水,月復痛哭號之際,恰好遇到一位高人經過,賜予解藥,救了他性命。果然天無絕人之路,辰旦驚喜追問︰「現在你還有那解藥嗎?或者你知道那解藥怎麼制的麼?」

「回陛下,」那人惶恐磕頭,「草民當時痛得要死,病急亂投醫,囫圇吞棗服下了解藥,草民也不懂醫理,完全不知道那是用什麼做的。聖上可以去尋訪那位高人,他就住在離此不到百里的大漠北部邊緣的黃石山上。」

「哦?」辰旦身子前傾,目中精光閃過,「那高人是誰?」

那人搖頭道︰「回陛下,草民只與那高人有過一面之緣,不知高人的姓名。那高人擅長醫道藥理,只不過常年隱居,若有人去求醫求藥,都是高人派藥童出面,神龍見首不見尾,草民凡夫俗子,知道的也就這些了。」

「嗯。」辰旦又問了幾句,得不到更多消息。雖不能判斷他說的是真是假,有幾分可信,但既然有了解藥的線索,必須得派人去查訪,只是該讓誰去呢?

辰旦正遲疑未決,一直侍立辰旦身後的星子忽轉到辰旦面前,屈膝跪下道︰「臣願即刻前往黃石山,查看虛實,求取解藥。」星子今日未隨蒙鑄外出尋找水源,和子揚等侍衛留在御營守護辰旦,因此安然無恙。

星子近日來雖常伴身側,但沉默寡言,辰旦幾乎快忘了他的存在,聞他願往,不由驚喜。現今身邊侍衛大多中毒,剩下的侍衛既要護駕,又要照看蒙鑄等傷員病患,難以騰出人手來。而若派將領帶了大軍前去,浩浩蕩蕩,往返百里,又不知來回多少時間,星子藝高膽大,尤勝過帳下侍衛,他肯主動請纓,自是最好不過。

方才星子听到黃石山上有精通醫道藥理的高人,卻留了心。自己中了西域的怪毒許久,當時為救辰旦,為報簫尺,受傷中毒只當是天意,求仁得仁,不曾怨懟。但至愛親人,星子終究割舍不下,尤其上回探望養母阿貞之後,星子悔意暗生。若游子一去不歸,娘親一生倚門苦候,不能報答養育之恩,九泉之下亦難心安。加之中毒後時常被其折磨,毒發一次比一次難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知何時是個盡頭!此處已接近西域,說不定那高人正好知道這怪毒來歷,能想出辦法來為自己解毒,豈非幸事?何況,自己不喜戰亂,不願殺人,雖在軍中,不謀一職,不獻一策,平白惹父皇惱怒生氣,今日既有能救人的良機,當仁不讓該為父皇分憂,故此星子慨然請命。

辰旦面現一絲微笑︰「丹兒,既然你願走一趟,很好。你是否要人隨從?」

星子自然不願讓人得知中毒之事,忙道︰「臣一人去便好,不須旁人相隨。救人如救火,臣快馬加鞭,速去速回。」

「好!」辰旦贊道,「不過大漠荒僻,你人地生疏,凡事多加小心。」解下腰間佩劍遞給星子,「這是朕的隨身佩劍,名為鴻戈,削金斷玉,為朕屢立功勛,你且帶著防身吧!」

星子听出辰旦的關切之意,心頭一熱,卻又想,父皇要我為他效命立功,供他驅策,才會看重我喜歡我,可我終究是讓他失望了。星子雙手接過寶劍,恭恭敬敬謝恩︰「臣謝陛下隆恩,必不負陛下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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