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演的喪期在一個月後就止住了,高湛座上了北齊至高無上的地方,而他並沒有留在晉陽城,卻是去往了鄴城。
冬天悄悄的走過,仿佛天上彌漫的烏雲再也沒有聚攏過,日子就這樣如清水一樣,平淡而安靜得度過。
但是越是這樣,她就越是不安,她沒有辦法這樣安靜得等待著一切的發生,等待著那麼多人的死去。她躁動的心在平靜如水的日子里,卻是永遠不能平息得。
在她安靜得躺在高肅的胸懷里,整個身子被他干淨的味道所圍繞,手被他溫暖的護在掌心里,可是子鳶的臉上仍是陰霾不散。
高肅輕吻著她皺緊的眉毛,說。「有什麼事讓你這麼不舒心?」
子鳶平展了眉頭,搖搖頭。她擔心的事太多了,她擔心百年會忘記自己的勸誡而引來殺身之禍,他擔心高肅的兄弟們會在這些年陸陸續續的被害,她擔心在高肅二十九歲的時候,自己救不了他而被毒殺。可是,這些她又怎麼能說出口,她有知道結果的能力,卻不敢確信自己是否能夠擺月兌命運的洪河。
甚至,每次子鳶在看到高緯的時候,她都不由得心生厭惡,縱使現在他不過是一個六七歲的孩子,稚女敕的面容以及清澈得沒有任何摻雜的瞳仁,都彰顯不出他的暴虐與殘忍。
可是他還是沒有辦法把他當做普通的孩子,跟何況他身邊還有一個陸令萱。她是高緯的乳母,子鳶對她知之甚少,幾乎是來到這邊才知道這樣一個人。
她第一次見陸令萱的時候,並沒有覺得有需要提防他的理由,只是簡單得認為這個人善交談,是個很好相處的人,而與她多來往也是子鳶有自己的打算。
但是,在一天高肅看到子鳶和陸令萱在一起閑聊的時候,高肅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直到陸令萱走,他才揚起一個僵硬的笑,子鳶問他。「怎麼了?是不是幾個哥哥又逼你娶哪家的小姐?」
她的一句玩笑話,並沒有引來高肅的放松,他說。「你跟她很熟?」
「誰?」子鳶順著高肅的目光,就看到身影還未消失的陸令萱的身影,說。「啊,不算熟,只是能說得了幾句話。」
「你以後最好連話都少跟她講。」
「為什麼?」
「這個人很有心思,說話也不僅坦然,最好不要招惹。」
子鳶下意識「哦」了一聲,又抬頭看他,說。「你怎麼這麼清楚?你跟她很熟?」
高肅看著子鳶,忽然得笑了一下,說。「怎麼?那不成你還懷疑我跟她有什麼關系麼?」
子鳶也笑著不說話。
之後的幾天,子鳶也有意得對陸令萱多有警惕,說話的時候也加倍小心。她也逐漸感覺到陸令萱確實如高肅所擔心的,她說話十分機巧,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拿捏的很好,並且有不會讓人听出是故意而為。
再加上前些天子鳶發現,一向乖張多動的高緯,只要一見到陸令萱就頗為的乖巧。介于高緯太子的身份,所有的宮婢內侍都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可是,只要陸令萱一句話,高緯卻言听計從。就連胡皇後的話,高緯也並不一定听從,畢竟她並非高緯的生母,而且對高緯的照顧又全交給陸令萱。
高緯和胡皇後都對他以來有加,可謂是兩面討好,這讓子鳶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
風開始變得刺骨,听雨在看到枯葉落在她的肩膀時,她知道又一個冬天,而今年的冬天,是否會像去年一樣悲傷,她卻無從知曉。
就在她站立在屋頂之上,遙遙望著著碧藍的天邊時,孝珩忽然出現在她的身後,他用溫暖的雙臂擁抱著听雨,他笑起的臉埋在听雨飛揚的頭發里,慢慢感受到她冰冷的身體逐漸溫暖起來。
听雨回過頭,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孝珩輕聲笑了,他說。「我知道,因為冬天快要來了,你一定會在站在最高的地方看著遠處,因為去年你就是這樣。」
「你不生氣麼?因為我的心里始終有他。」
孝珩忽然轉過身子,走到她面前,捧起她被風帶走溫暖的臉頰說。「生氣總歸有的,但我知道,至少你心里還有我的位置。」
後來听雨落下了淚,她抱著孝珩,頭埋在他的胸膛間,眼淚順著臉頰在孝珩的衣襟上留下一行得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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