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鳶看著火光映在臉上,卻沒有任何暖意蔓延出來,那些冰冷而僵硬的鎧甲在風雪里,折射出得寒氣,甚至讓子鳶睜不開眼楮。她小聲得說。「這是在做什麼?!」
張亦言看著那些人的背影,也皺起眉頭,不說話,手卻始終握著子鳶得手腕。
後來,從不遠得地方傳來馬蹄得聲音,所有人轉過頭,就看到風雪彌漫的地方,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他身上同樣披著煥發寒氣的鎧甲。子鳶看到他的時候,她發誓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忘,因為那張臉,皮膚飽受風霜得粗糙,好似用手去模都會感覺很痛。加上從他的眼角到下巴有一道很長的疤痕,仿佛是久戰沙場而留下過的痕跡。
他笑著整個傷疤都變得扭曲和猙獰,他說︰「我是這座城得鎮邊將軍,跟我來吧。」
在所有人都沒有作答的時候,他就跨著馬轉身走在前面,然後跟鄭蕭相望一眼,卻什麼都沒有說,就繼續向前走。
整支隊伍跟著他的腳步繼續前進,子鳶低著頭一直走,她心里五味雜陳,不知道該怎樣去梳理。
「不要去施舍那些人,甚至是眼神也不要。」張亦言走在她身旁說。
「你還覺得他們像是人麼?」
張亦言沉默的嘆了一口氣,說。「無論是與不是,這就是現狀,你現在給他們施舍,就相當于給他們喂毒藥,我們不會長久留在這里,當我們走了,他們就會立刻就死。」
子鳶看著他,緊皺著眉頭說。「這些事,你以為我不明白麼?我只是沒辦法明白,為什麼那些人可以那麼冷漠的看著,她們也曾是活生生的人,那些士兵守著這座城,那不成就是一座空城麼?」
在漫天的大雪里,所有人都筋疲力盡得低著頭沉默不言,子鳶的聲音在這個時候,被吹來的風席卷著向前涌去,走在最前領隊的將軍不知是否能听得到,他回過頭輕蔑的望了子鳶一眼,清淡的一笑,在他那留有深陷刀把的臉上,卻顯得極為的詭異。
大雪連綿不斷的降下來,在走進一個看不出驛站還是府邸的地方的時候,一股溫和的暖流就蔓延在所有人的身上。鎮邊將軍許鐸說。「這樣的天氣,你們是走不了的,就暫且先留宿在這里吧。此地位處邊界,你們一出城再走一段距離就到了北周的地界,所以也並不用著急。」
鄭蕭對他點點頭,對他表示感謝。後來,在臨走前,許鐸對他們說。「在下還有一是要提醒各位,這里形勢特殊,請各位晚上酒管安心就寢,切莫不可到處亂走動,更不要除了這個府邸。」然後他頓了一瞬,把目光落在子鳶的身上,繼續說。「尤其是這位公子。」
子鳶沒有理會他,連眼楮都沒有抬一下,就徑直向後院走去了。
雖然整座城看起來很落敗,但這里到顯得很干淨,殘舊的雕木上還留著水漬的痕跡,就連不常注意的房梁上都不落一點塵埃。
在夜晚如潑墨般灑滿整個天空,大雪依舊沒有停下的趨勢,子鳶站在窗前,看到許鐸堅定的鎧甲上落滿了積雪,平靜而讓人恐懼的臉,在濃稠的夜里沒有任何的光澤。
這里的夜晚和鄴城不一樣,在漆黑真正來臨的時候,卻讓人沒有辦法安靜下來,躺在床榻上,在雪毫無聲息的落下的窗外,無數得悲鳴響徹了整個天空。
子鳶閉上眼,听到那些聲音,總會想起白天遇見的那些人,一雙仿佛被鮮血染紅的雙眼,無時無刻憤怒的凝視著自己,他們就像血染的箭矢一樣的鋒利。子鳶沒有辦法就這樣安睡,她站起身推開門。
站在外面的許鐸听到聲響,回過頭去看,就看到子鳶走出來,然後,在自己的身邊停了下來。
許鐸問她。「我不是說晚上最好不要出來麼?」
子鳶看著他,眼楮里沒有任何顫動得說。「有將軍在,那不成還能怕我被吃了麼?」
許鐸嘴角彎了一下,沒有說話。
子鳶說。「其實,我是有事想問你。」
「說吧。」
「你難道不曾害怕過麼?那些人並不是敵人,而你卻如此。」
許鐸忽然笑得詭異,說。「怕,當然怕,只是我更怕自己還沒有死在戰場上,就被這些所謂失去心智的人,更吃的不剩骨頭。」
「那你有沒有想過,他們變成這樣是為什麼?你們守衛又是為了什麼,你臉上的傷又是為了什麼而受得,你們最後又到底守住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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