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書記離開的時候，沒具體說什麼？」
「沒說，他趕著走了」。凌棟梁說道。
作為市委書記的馮雨巷，一向是惜字如金，不多言多語的，話到嘴巴邊上，還要留一半，帶著唾液，直接吞咽在肚子里去；以至于給人以深奧而無比睿智的感覺，往往他說一通話，連他的秘書，也不能完全洞悉先機——沉默是金，這是凌棟梁從馮書記身上，潛移默化學到的好玩意。
領導就是這樣的，永遠用一種高高在上，奧妙無窮的姿態，面對眾人；要是領導心里想什麼，下屬，甚至老百姓都知道，那，還是領導嗎？
這一次市里派出到省城考察的同志們，包括十來個其它區縣的官員們；彼此熟悉的幾個人，趨前一步，分別和凌棟梁打著招呼，笑眯眯的驅車離開了。
凌棟梁問道︰「方區長，咱們的人，都到齊了嗎？」方前進說︰「剛才小鹿說了，都到齊了。那，咱們趕著回去。新東方制藥廠污染，已經上了市委和市政府議事日程。馮雨巷書記，已經是很生氣了的。」
小鹿，鹿鵬程，方前進的秘書。笑吟吟的替領導拿著包包，早已打開了車門。
凌棟梁終于明白了，馮雨巷的葫蘆里，賣的究竟是哪方郎中的黃連苦藥；原來還真是新東方制藥廠的事情；馮書記生氣了，可是不明說；倒是透露給一個小秘書來傳話，做傳話筒；真是讓凌棟梁覺得，馮書記這樣的上司，是實實在在的，需要他這樣子的遲鈍而後知後覺的下屬，去仰視的。
他心里這麼想著，嘴上可沒說，只笑笑說︰「方區長，那我們就早點走吧。」
高新開發區的區委、區政府，此次派遣來省城的官員和干部，此時，都已經上車，各自懷中不同的抱負和目的，朝著家鄉，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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