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到底是誰,一定要把他揪出來。」趙斌罵完之後,委托陳真幫自己盡快搞到一把同型號的手槍。陳真走後,秦勝軍問︰「趙局,是不是你自己的手槍丟了?」
趙斌沒有回答是與否,不過從他焦慮的眼神中,秦勝軍看到了答案。「趙局,這個事可是非同小可啊,你必須盡快處理,實在不行多花點錢,要是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你可要吃大虧啊。」
趙斌一坐到沙發上,雙手插進稀疏的頭發里,究竟是誰跟自己搞這種過分的玩笑呢?
搶走趙斌手包的那個人正是江南,他從滕王閣會所離開,正要跟張昂說說這件事,卻接到一個電話,電話是樸永昌打來的。
「江師傅,你不要驚訝,我是從四方武館知道的你的手機號。」
江南沒有慌張,問道︰「你還沒有離開濱江市?」
樸永昌說︰「我這次過來,是上面的領導的派遣,活沒干成,要是空著手回去,肯定過不了老大那一關。正好,我今天又接了一個活,對方給我六十萬,讓我干掉精武門的陳真,我想,上一次是陳真雇用我來找你的麻煩,你大人大量放我一馬,所以我決定接了這活,幫你把陳真做掉。」
「哦,居然還有這種事情?是誰給你的活?」江南問道。
「這……」樸永昌好像有點為難,江南笑笑說︰「我知道這樣就破壞了你們道上的規矩,我也不問了。這樣吧,你最好過來跟我見一面,我有件事情委托你辦一下。」
「行,你在什麼地方,我馬上過去。」樸永昌很痛快。
「詹馬路,滕王閣會館斜對面有家老北京炸醬面。就在這里見面吧。」江南說道。
十五分鐘後,一輛紅色的士停在門口,從車上走下來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男子,個頭不高不低,戴著墨鏡,江南沖他招了招手,樸永昌點點頭,表示看到了江南,然後他走進炸醬面館。
江南的座位是比較靠近牆角的一張台,大廳里吃飯晚飯的人不多,這個位置又隱蔽,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有人要你殺陳真,我舉雙手贊同,另外,我送一件武器,你可能用得著。」江南將那把從趙斌身上搶來的手包送到樸永昌面前。說道︰「里面有一把銀灰色左輪手槍,這種槍你應該不陌生,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樸永昌說︰「栽贓陷害,行!我幫你這個忙,算是報答了你的不殺之恩。」
江南微笑一下說︰「我們當初一起打過仗,流過血,算是半個戰友,今後我們要走的路還很長。多個朋友多條道,樸永昌,今後有什麼難處,只要吱個聲,我們龍門的兄弟遍布全世界。沒有過不去的坎!」
「謝了。」樸永昌不喜歡說廢話,拿過那個包,看也不看就收起來,既然江南說里面有槍,他絕對相信。
江南補充說︰「干完這趟活,你就馬上離開龍國。」
「明白!」樸永昌也不吃飯,拿了包,站起來就走。
深夜,濱江市東城區的一家私人會所內,陳真正在秘密接見一位客人,這人不是濱江市人,是一位地下軍火交易商,听了陳真的要求,這個男子說︰「陳老板,你說的那種槍,型號不太好配啊。尤其是子彈,這都是警方嚴密控制的一種槍型,據我所知,只有警局的高級警官,才會佩戴這種槍。你真的想要,得等一段時間。」
陳真說︰「老弟,事情很棘手,不能等啊,不行的話,我出兩倍的價錢。」
那男子說︰「這不是錢的問題。陳老板,我也無能為力啊,最快也得兩個禮拜,就算搞到了,也是仿制型號,一旦認真查起來,就會露出馬腳。」
兩個人正說著,突然,門外進來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男子,陳真臉上肌肉一動,因為他認出來,來人正是自己花高價請來的殺手樸永昌。「樸,是你?」
「你要干什麼??」他看到樸永昌的手里還握著一把手槍。
樸永昌陰冷地說︰「陳老板,對不住了,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我奉命來取你的姓名。」
「你他媽的不守規則,我給你錢,你不給我辦事,還反過來殺我?」陳真叫罵著,一只手伸到抽屜里,就要模槍。
這時候,樸永昌的槍先響了,一顆子彈擊中陳真的胸口,他當時就歪倒在椅子上。
那個軍火商剛要反抗,樸永昌一個箭步竄上來,用槍逼住他的腦袋,「別動!」
這家伙果然不敢動了,樸永昌冷笑一下,狠狠一掌砸中他的後脖頸,軍火商頓時昏倒。樸永昌將手中那把手槍用手絹擦掉自己的指紋,然後塞到了這個家伙的手中。隨後,不慌不忙從這家伙兜里翻出他的手機。
「老板,陳已經被干掉!」樸永昌編輯了這麼一條短信,然後發給了趙斌。
發完之後,將手機扔回他的衣兜內,隨後悄悄退出去。
走廊上,被樸永昌打暈的兩個打手率先醒過來,兩個家伙第一意識,就是沖進包房,查看老大的安危,眼前的情景,他們哥倆嚇了一跳,陳真胸部中彈,已經絕氣身亡。
跟他談話的那個家伙,也趴在了桌子上,手里還握著一把手槍。
「殺人了!」兩個小混混嚇得叫起來︰「陳老板被殺了。」
這家會所是陳真的朋友開的,听到喊聲一幫人連同保安全都趕過來,看到陳真真的死了,這時候,那個被打暈的家伙已經被兩個混混綁了起來。也慢慢清醒過來的軍火商,睜開迷茫的眼楮,「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件事,必須報警,大家保護一下現場。」會所老板馬上拿出手機報案。
因為是命案,所以驚動了分局,分局的值班刑警,馬上趕到現場,查看了現場之後,發現犯罪嫌疑人手里拿的居然是一把帶有警用編號的手槍,看到案情重大,刑警隊立刻上報了分局領導。
方樂和張昂都趕來了現場,犯罪嫌疑人大聲喊冤,可是事實在那兒擺著,方政委看過了殺人凶器,說道︰「這個案子比較特殊,我看還是通知萬局長吧。」
方樂掏出電話,打給萬局長,分局的刑警將整個會所控制起來,沒有人敢動現場,這案子太大了,不大工夫,萬局長和崔政委也親自到了這家會所。
剛剛晚上十點多鐘,會所外面警車一下子停了了十幾輛,一群刑警、法醫在現場忙活,幾個高級警餃的警官在走廊里神色凝重,等待著初步的結果。大約二十分鐘後,初步結果出來了,這幾個警界大佬兒個個目瞪口呆。
死者陳真,濱江市東城區人大代表,著名企業家,胸部中槍而死,而從那枚子彈判斷,竟然是高級警用轉輪手槍!而且犯罪嫌疑人的指紋,清清楚楚地印在那把手槍上。只不過,該犯拒不交代犯罪事實。
法醫的鑒定和技術科的報告,讓萬局長月兌口罵道「我擦!」市公安局局長不顧身份,當場罵娘。高級轉輪手槍,那是濱江市警察系統剛剛開始換發的新式配槍!別說社會混子很難得到,就連中層警務人員都還沒資格配備。所有佩戴這種槍的,都是濱江市警察系統里有數的幾個高級警務人員!
雖然犯罪嫌疑人拒不交代他是殺人犯,但是現場的殺人凶器是個極其重要的線索!雖然大家都覺得這件事匪夷所思,也都認為沒有哪個高級警官會傻乎乎地拿著這種槍去殺人——哪怕是和黑惡勢力勾結再深的警察。因為,這等于是主動暴露自己。畢竟使用這種槍的圈子,簡直太小了!
沉思了一下,萬局長果斷滴下達命令︰「混賬王八蛋,先查查我們領導班子們的配槍吧!」看了看身邊的幾位副局長,又說,「通知全市公安系統的副縣級以上警務人員,馬上帶著自己的槍到這里來!就是現在,這個案子,今天晚上必須要出結果。」
旁邊的崔政委說道︰「萬局,你也別太沖動,也有黑槍流入本市的可能,當然,先查查我們自己人,還是必不可少的!」說著伸手掏出了自己的配槍,也是一把嶄新的轉輪手槍︰「萬局,這是我的槍,你讓技術科檢查一下子彈,這個月我只領過六顆子彈,一顆也沒用。」
萬局長點點頭,也把自己的配槍摘下來,交給技術科工作人員,「這個案情十分特殊,我這個局長也不搞特殊,大家配合一下。」
隨後,剛上任的東城區分局局長方樂也掏出了自己的槍。張昂也交出配槍,凡是分局副職以上領導,全都接受調查。一個個高級警務人員紛紛交出自己的配槍,因為和平年代公安局長很少有機會開槍和匪徒展開槍戰,所以這些人的手槍里面的子彈基本沒有動過。
還有一位領導沒有來,那就是趙斌,技術科的科長湊過來悄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萬局長臉色鐵青,破口大罵,「趙斌,我操你八輩祖宗!媽的,不用查了,是趙斌那王八蛋的槍丟了!這個害群之馬,真他媽操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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