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三天兩頭的出現在林音家,其目的昭然若揭——來蹭飯的。尤其是吃過林音的爆炒豬肝和豬肺湯,來的更是歡快。
一開始林音想著上門是客,也就忍著什麼都沒有說。但時間一久,林音想忍也忍不住了,所謂上門三天是客,你老來,人家也會嫌棄的。
不過李逸卻自動忽視林音肺要氣炸的表情和一些暗示性的表情,依舊是一副大爺的傲慢神情。
而且每次吃菜還挑東撿西,盡說些嫌棄的話同時伴隨著嫌惡的表情,依舊不改嘴臭的死性,還每次和林音搶東西吃。
兩個人雖是打打鬧鬧,但在這樣古怪熱鬧的氛圍中,兩個人的關系在無形中似乎越來越親近。
墨棋只是黯然神傷地看著,美麗的桃花眼中是說不出的落寞和孤寂以及深深地無可奈何。
生意上可算是一帆風順,布料的進貨渠道問題也已順利解決,只要物色幾個機靈的店員,選個不錯的日子,就可以正式開張大吉了。
林音當然也覺察出墨棋的心不在焉,但詢問他卻是什麼都不說,嘴巴緊得像是河蚌,怎麼也撬不開。林音也不是一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但看著縴細男子孤寂而憂傷的神色,心底只能干著急。
不過那些接從而來的繁瑣事情,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根本沒有多余的心思和精力來關切墨棋。
午後知了歡快地叫嚷著,林音估模著應該是七月中旬了,離自己來這里似乎快兩個月了。炙熱的陽光和升高的溫度讓躺在涼席上的林音精神不佳,食欲也是大減。
她閉著眼,昏昏欲睡,這幾天終于把所有的事宜都安排下去,同時也確定下來,就把接下來一些簡單的事情直接交給墨棋。人一放松,就整個像是一灘爛泥,躺在床榻上連根手指頭都不想動。如今,連墨棋的冰鎮酸梅湯也換不回她的精神。
直到,日落西山,溫度終于降了下來。恢復些許精神的林音听到輕盈匆忙的腳步聲靠近,想著應該是墨棋回來了。
但剛一坐起來的她,又發現了些許不對勁,空氣中漂浮著詭異而危險的氣息,周圍安靜得讓人害怕。
林音秀眉一擰,不對勁,她小心翼翼地下榻,盡量不發出任何一點聲音。她的直覺一向很準,躡手躡腳地林音向房門移動。
只是還沒有走出兩步的她,背後忽然一陣陰風襲過,緊張的她低身一躲,凌厲的劍伴隨著呼呼地破空聲從林音的頭頂上方劃過。
視線中是自己一縷黑發緩緩掉落,林音原本不安的心一緊,當下明白了自己危險的處境。她拼命地向門口跑去,只是才跑出一步,眼前一閃,一道黑影迅速地攔住了自己的去路。
眼楮一斜,就看到對方握著的冰冷長劍,在這帶著些許悶熱的傍晚,散發著清冷的白光,耀花了林音的眼。林音隨即急急地剎住車,房間唯一的出口被人攔住了。
林音急促地喘著粗氣,眼角的余光快速地掃視著房間里可以躲避的地方。但不等她作出反應,對方已經快速地出擊。
單薄的女子只能狼狽地閃躲,對方出手凌厲,招招致命,看樣子是一個老練的殺手。不一會,林音就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體力根本跟不上,沒躲幾下,身體就踉蹌著不穩。
房間不大,林音來回跑了幾圈,里面不多還簡樸的擺設,在黑衣人削尖的刀光中支離破碎,像是台風過境。
搖搖晃晃地林音捂著胸口,痛苦地呼吸,感覺口腔中呼進去的空氣像是刺人的刀刃,似乎蔓延著淡淡的血腥味。
她一個精神不集中,整個人重心沒有穩住,踉蹌著摔在地上。瞪大的眼看著那白晃晃的長劍垂直落下,倒映在女子黑色的瞳孔中,清晰而冷冽,林音張大嘴巴,想是大聲呼救,但咽喉害怕地發不出一點聲音。長劍毫不留情地刺下,恐懼而顫抖的女子有些認命的閉上眼。
下一秒,空氣中傳來清脆的金屬相撞聲,接著相撞的聲音愈加急促,體現了戰事的緊張和急促。
林音立即緊張而期待地睜開眼,落入視網膜上的是妖魅男子高大而挺拔的身姿。此時的他動作敏捷,全身肌肉繃緊,像是一只危險而凶猛的獵豹在捍衛自己的領土。
妖魅男子手握長劍,凌厲而瀟灑的揮出,劍鋒干淨利索,沒有絲毫的猶豫,每一個動作都是行雲流水,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林音第一次崇拜地看著這個一直和自己拌嘴的男子,赫然覺得這個男子是如此的帥氣。不是那種容貌上的驚艷,是對英雄的那種膜拜,是對他氣魄和魅力的贊賞。
兩把鋒利的長劍在空氣中飛快地相撞,又迅速的分離,兩道人影也在這個不大的房間里相交錯。林音看得眼都花了,原本就混沌的意識愈加眩暈。
突然,原本相互拼死相斗的兩人,同時傳來兩聲悶哼,這兩聲不大的痛苦悶哼讓林音迅速回轉過意識。
回過神的林音渙散的焦距慢慢聚集,看清楚房間里的情況時,她的心一緊,看著兩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影,林音感覺緊張和害怕得手腳都軟了。
她手腳並用的爬到李逸身邊,手足無措地抱住他的頭顱,此時秀氣女子腦子里是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做,連自己的手腳也不知道放哪。
「李逸——」林音感覺自己的聲音在不受控制地顫抖,她哽咽地呼喚著這個妖魅男子的名字,希望這個男子能平安無事。
而此時,昏迷的李逸似乎是感應到林音的不安和焦急,一直面色蒼白緊閉的眼眸慢慢無力地睜開。
看到林音緊張無措的表情,李逸虛弱的笑了,他的笑很干淨唯美,抖動著唇畔仿佛想說什麼來安慰著這個擔憂不安的女子。
「李逸,你怎麼樣?」看著原本緊閉眼眸的男子終于睜開了眼,林音一喜,一直禁錮在眼中的淚水再也克制不住,像是雨水般,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
只是李逸一張嘴,血沫子像是串成線的紅珊瑚珠子,從男子削薄的嘴角滾落。
「李逸——」看到男子嘴角的血跡,林音變得愈加驚慌擔憂,只能無助的抱緊這個男子。
可李逸卻幸福而安心地笑了,突然之間覺得自己要是這樣死去也是的值得的。
林音感覺抱著李逸的手心濕濕的,一看,媽呀!流血了,一陣眩暈的感覺襲上林音慌張的大腦,脆弱的心一緊。
——怎麼辦?怎麼辦?焦急的林音已經六神無主,根本拿不定主意。
而就在此時,李逸的晶瑩剔透的紅眸,陡然間像是燃燒盡的蠟燭失去了光亮的色彩。他緩緩閉上眼,頭無力地垂下。
房間里是一片狼藉,對于從未見過血腥的林音,今天的刺殺是個不小的打擊,她呆呆地坐在屋里,緊張而無助地抱著李逸,目光呆滯而空洞,顯然是驚魂未定。
「妻主——」忽然傳來男子溫柔而擔憂的聲音,終于喚回了林音游離的神智。
「墨棋——」林音感覺自己終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焦急地開口,瞳孔的焦距有些渙散,看不清楚此時墨棋擔憂而心疼的眼神。
「救他——救他——」她只是一個勁喊著兩個字,緊緊地抱著李逸。林音全身不能抑制地顫抖著,鼻息劇烈地翕合。
驚魂未定的林音,沒有看到墨棋此時淡定而堅強的眼神,而此時的縴細男子一改平時一向嬌弱的形象,渾身散發著逼人的氣勢和魄力,像是一個王者般,帶著讓人心安的感覺。沉浸在悲傷和無措情緒中的林音自然沒有注意到。
墨棋利索的將李逸安置在床榻上,迅速地幫他簡單的處理傷口,同時將房間里整理干淨,趁著墨黑的夜色,順利將黑衣尸體埋在了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不慌不忙處理完這些事情的單薄男子眼中哪還有半點淚水和嬌弱,冷靜的完全像是另外一個人,陌生的讓林音感覺害怕。
不過擔憂李逸傷勢的林音也來不及顧及這些,這件事情,的確不宜張揚。
到後半夜的時候,李逸開始發熱,全身滾燙,燒得他臉頰通紅,連呼吸也急促困難。林音嚇死了,立即慌張地跑去鎮上的藥鋪,把還在被窩里的大夫挖了出來,拽回了家。
雖然很不悅林音這樣粗俗無禮的行為,女大夫還是勉為其難地坐下為李逸診脈,幫他重新包扎了傷口,並開了幾幅藥。
林音是千恩萬謝,就差點沒把人家都當成是自己的祖宗。
看著床榻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妖魅男子,林音勤勞麻利地換下敷在他頭上的冷毛巾。她臉頰蒼白,原本水靈的黑眸像是蒙了一層灰,凹陷的眼眶下是重重的黑眼圈,顯示了主人的疲倦和一直沒有好好休息的狀態。
雖然很累,但林音一刻也不敢放松,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親力親為,她有點強迫癥加上對李逸深深的愧疚,要不是自己親手來,她就會胡思亂想,以為別人沒有做細致和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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