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廚也早就見慣我衣冠不整的樣子,所以也見怪不怪。
「人呢?」我問。
「在大堂候著。」
陳無有也不是外人,所以我依舊松松散散的披著外袍直接走進酒樓那空空蕩蕩,沒有半個客人的大堂。
隨後我就看見已瘦的和竹竿一樣的陳無有正巴巴的看著我從後院走進來。那一雙烏黑的大眼楮,直勾勾的盯著我。
「你怎麼瘦成這樣?你這是怎麼了?」我開門見山便問。怎麼兩個月不見,他整個人好像成了一根竹竿。衣服破爛不堪,好像被撕扯過,還帶著點已經干掉的血跡。
「餓的。逃命逃的。」他也很直接的回答了我。
「我不是送了糧食去了嗎?」我不解。
「家里人口太多,不夠吃,我總不能和兩個大肚子搶食吃。」陳無有看著我居然笑了。
這個時候他居然還笑的出來。
「什麼大肚子?你兩個嫂嫂也有了?」我腦子一時沒轉過來。
「不是。因為姐夫家屋子給淹了,大姐二姐帶著兩個姐夫回來住了。」
他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送親去過陳黃、陳元的夫家,在平地。那麼肯定被淹了。我忘記這茬了。
「你送的糧食是不少,我不能和姐姐嫂嫂搶糧吃。我就扛,實在扛不住了我就想到了你。我就來投奔你了。誰知道我一進城,城門就關了。我運氣不錯。」他說話的嗓音依舊沙啞,不過眸子卻清亮無比。一點沒有落魄之感,和外面那些饑民的眼神完全不同。
「這就對了。早就該來了。」我對著他笑了笑,就留下來給我搭把手,用你我也放心。
「我沒地方住。叔父家不能去,不能給叔父再舌忝麻煩。」
我側眸瞧他,這家伙倒也真不客氣。
「沒事,我屋里的地板你可以睡。」我幾乎是想也沒想的直接月兌口而出。他又不是沒在我屋里睡過,什麼男女有別,在我心里沒這個概念。
多一個可靠的幫手,至少讓其余四個人稍微輕松一些。經過一天的觀察,我發現這小子不光人勤快,做事也麻利,還非常細心。
比如從井里的倉庫搬米上來,漏在地上的米粒兒他都能一個個的用手捏起來。原先這活一直是我做的,那四個大咧咧的男人根本注意不到這個細節。
若是一直不處理,被有心人順著米粒兒的路徑尋找,傻子都知道倉庫在哪里。
趙掌櫃對陳無有沒有好感,在他眼里陳家就是佔我便宜的主兒。不過陳無有絲毫不介意趙掌櫃對他的冷漠,反而非常熱情的給趙掌櫃端飯遞茶。
突然發現這家伙好像長大了。
施完粥,其他四個人回家。我就和趙掌櫃將酒樓的大門反鎖。任憑外面再哀求著要飯吃,我們也不理。他去他的小二樓,我回我的小木屋。
晚上我看我的書,陳無有就撿著我不看的書自己翻。
我要睡覺了,只管吹燈,不管他是否正看在興頭上。
雪球對這個陌生人同樣反感,時不時的過去撓陳無有一下。陳無有好像根本不知道這貓的尊貴,雪球撓他一下,他絕對會反擊一下。
雪球是孤獨的,我想以前肯定沒人和雪球這樣玩耍過,所以不一會一貓一人竟然玩的不亦說乎。完全忘記了我這個一屋之主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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