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美人︰公主傾城 漁兒番外(6)︰柴房病重

作者 ︰ 陌上輕寒

漁兒收拾了些細軟跟著吳婆子到了柴房,到了才發覺這柴房完全沒法住人。柴房隔壁只是個木柵支撐著板床,上面鋪了干草,一床破褥還露著棉麻,連個門都是破的,看上去好久不曾住人。一貫舒適生活的漁兒哪里肯住,這里竟然還不如宮中掖庭局,那里還是多人的同住板床。可是這個房子就是雜物間,掃帚、斧子等工具一地,這里原本不會是住人吧。

漁兒小心地找了個地方把包袱放了,就出去按照吳婆出去掃院子。然而到了傍晚時分,仍舊沒人喊她吃飯,疲憊不堪的她只好回那間房子揀了還算干淨的地方靠了靠,卻驀地發現自己的包袱早就被打開過。里面像樣的手飾和上好料子的衣裳都被拿光了,只剩下一件麻質半衫,公主給的雪白兔毛坎肩也一並不見。算了,這些個好東西不翼而飛,就如同從前的好時光再也不會倒流一般。沒了沒了吧,該走的都走吧。

經過這些前前後後,漁兒的心胸反而豁達了,以前生活富足的時候,她反而斤斤計較。只是想起桂陽王對她的態度,心仍舊隱隱酸痛。

漁兒去廚房尋飯的時候,只剩下三兩個伙夫蹲在那撥拉著飯。這麼俊俏的丫頭進廚房,他們頓時眼前一亮,神色有些不自然。漁兒也不管他們異樣的陽光︰「幾位小哥,我也要一份。」有人便討好般地給她盛了一碗稠的,外加了小菜。漁兒朝那人笑著致謝。

等漁兒端了飯出來的時候,廚房里傳出來有人笑的聲音。

「你小子真是見色不要命了,她可是得罪了夫人啊!哈哈。」

腳步不曾停滯,徑直找了院落中的亭台吃了起來。

飯後,漁兒拿了干癟的包袱,來到了那日去的觀景亭坐著。她寧可凍著也不去那樣的地方歇著,那樣的地方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敢睡的。

這個季節正是冷的時候,沒了坎肩,漁兒抱了雙臂坐在亭中,俯瞰著王府星星之光。夜色如水,月光皎潔,整個王府卻依舊黑壓壓的辨不清楚。想來,王爺並不在府中,否則王爺時常熬夜,府中必然燈火通明。

漁兒那日著了風寒,又疏于休養,不但沒得醫治,反而日日受氣。這兩日,連飯也不曾送來。躺在雜草堆上的漁兒,連爬起來的力氣也無,想起公主,忽然有淚落下。此時身邊沒有一個人,如若自己就這麼死了,自己的心誰又知道,自己的冤屈也是白受了。

後來又轉過想法。

想來自己前生作孽太多吧,不然何苦落得如此地步。想起宮中之前那些錦衣玉食,任性歡愉的時光,不過一個丫頭,是自己太不知足。這一輩子,即便自己的父親是府邸老爺,自己從沒做過一天的小姐。

此時去了,也沒什麼遺憾,好見見地下早已印象模糊的爹娘。

王府後院深處,花木扶疏,枝椏依然泛綠,假山小品,蜿蜒曲深。有樓宇掩映其中,甚為雅致。正是桂陽王府寵姬後院。卻不曾想傳來一陣喧鬧。

「呸!她算哪門子姑娘,不過就是個失寵的丫頭。」一個大丫頭尖了嗓子,朝地上啐了一口,狠狠道︰「病死了才好呢。平白著在這吃著用著,要不是夫人心慈,此刻定然趕了出去。」

稟告的小丫頭,一臉惶恐。「晴兒姐姐,還是和夫人說說吧。」

不遠處的鳴翠哼了一聲,走了過來擰了笑容,厲聲道︰「你這個不識抬舉的丫頭,夫人管得了這些事。一個賤婢,病死了便罷,哪來的銀子請郎中。」

果然那小丫頭被唬住了,慌慌道︰「是,是。」

小丫頭剛要回去,只听一聲︰「慢著。」聲音柔美中透著些威嚴,一身紫粉色鮮卑裝的夫人緩緩從閣中出來,正是那美貌的李緋顏。鳴翠見了,倒是殷勤地小跑了過去︰「回夫人,一個小丫頭染了急病多日,此刻看在柴房,想必請了郎中也是好不了的。」

「鳴翠,我問你。郎中請了嗎?那人是不是那日的丫頭?」

鳴翠支支吾吾︰「額,還,還沒請呢。就是那個目無尊卑的丫頭。」

「啪!」鳴翠的臉著了緋顏的一巴掌,火辣辣的,鳴翠眼中的怒意生生按下去,沒有抬頭。緋顏極少打人,此刻的確因為生氣了。

「好個私做主張的丫頭,原是因你在王府幾年明些事理。如今我看你是存了惡心。既是王爺對待不同的丫頭,若然就這麼死了,到時候王爺回來怪罪下來可是你擔得起的?!」

緋顏多少知道些漁兒的事,因著漁兒本是公主的侍女身份,王爺定會有所器重,即便一時遭棄,過後難免不因著公主,對她有些寬待。等到王爺回來,漁兒病死了,追究起來這罪責恐怕是緋顏他們擔待不起的。作為姬妾,王爺待她們如何,緋顏心里最清楚,不過全是為著先帝的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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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題外話︰漁兒的番外暫告一段落。下面是青城公主的和親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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