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小紅急匆匆跑到楊德水身邊,問他座位怎麼安排。輕松愉快是同學會的主基調,這就要求凡事不能太講究,不能像官場那樣搞排資論輩,對號入座。但又不能完全不講究,畢竟都是社會人,得適當考慮長幼尊卑、地位身份。再說,雖然大家都是同學,但同學與同學之間的關系照樣分三六九等,親疏遠近不同,都有自己的小圈子,難得踫到一起,誰都會自覺不自覺地往小圈子里擠。黨外無黨,帝王思想;黨內無派,千奇百怪。毛主席講的是政治哲學,但更像是人際復雜的情感剖析。翁梁龍早先提過一個方案,除了輔導員鐘秀毓和文學史教授謝樹華安排在首席就坐外,同學們按姓氏筆劃多少排座。年長為尊,兩名老師坐首席肯定沒問題,問題是誰來陪老師。關鍵還是第二條不好辦,如果按姓氏筆劃排,首先翁梁龍這個發起人兼出資人的位置就得靠後挪,這顯然不合常情常理。第二,許多同學都帶著家眷過來,讓一家人分開坐,更是有悖人倫。楊德水否定了翁梁龍的方案,卻一直沒能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事到臨頭,他不能再猶豫了,進餐廳的同學一多起來,再安排就會顯得手忙腳亂。實在不行的話,就干脆放手不管,反正首席已定,剩下的都是同學,同學間本來就沒那麼多講究,愛往哪里湊就往哪里湊。有句話說得好,湊熱鬧湊熱鬧,不湊不熱鬧,同學會要的就是那份熱鬧勁。至于誰來陪首席就座的兩位老師,就留著由老師欽點好了。同學會上,老師是絕對的權威,點誰誰有面子,其他的同學也絕對不會有意見。他仔細地看了看簽到表,一個絕好的念頭驟然冒了出來。楊德水走到翁梁龍身邊,對他說,我看排位就這樣安排吧,一個人來的同學坐首席陪兩位老師嗑叨。拖家帶口的同學自由組合,一來方便他們自主交流,二來也好照顧家眷。
人都有舍近求遠的毛病,喜歡長途跋涉的遠足,而往往對近在咫尺的風景無動于衷。翁梁龍的事業在北京,家也安在北京,家里人肯定不會主動過來湊熱鬧,除非他特意要求。同學會,顧名思義,同學間的聚會,他翁梁龍壓根就沒想過要家里人出來拋頭露面。對于這樣的安排,翁梁龍自然是求之不得,自己就能順理成章地坐上首席。他點過頭後又問,有多少沒帶家眷的同學?
不多,簽到的就3個,李青、胡長林、張國光,加上你我和倪小紅,一共才6人,再算上北京工作的連慶泉、徐潔梅,剛好湊成一桌。
好,就這麼辦,讓商務中心弄個字幕在餐廳的電子顯示屏上放一放,提醒大家一下。
快6點鐘的時候,人民日報工作的連慶泉匆匆趕到,一進門就向滿堂同學抱拳致歉,不好意思,遲到了遲了……翁梁龍輕輕地擂了他一拳,大聲地說,別裝無辜了,先自罰三杯!
餐廳里立馬掌聲、叫喊聲響成一片。掌聲還沒完全落下,又一個人進來了,楊德水眼楮都直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十年音訊全無的初戀女友徐潔梅。徐潔梅是系花,新聞系的第一美女,更是班上男生們的夢中情人。她一現身,掌聲便嘎然止住,像樂隊演奏中踫到了休止符,整齊劃一的停了下來。剎那間的寂靜過去,掌聲又雷鳴般地響了起來。停……有一個強大的聲波像傳說的中的獅子吼蓋過了一切嘈雜的聲音,大家不約而同的停住了手,回頭尋找獅子吼的出處。但見胡長林雙腳分踩在兩把椅子上,馬步縱橫,熊腰蠻扭,單拳朝上叉著,擺了個帥呆了酷斃了的蜘蛛俠Poss,嘴里仍 作聲,「停」個沒完。胡長林曾當著許多男同學的面夸過海口,一定要把徐潔梅追到手,雖然最後連手都沒拉上,但仍念念不忘,畢業去了美國還不時在QQ群里向同學傾訴對徐潔梅的相思之情。他跳下椅子光腳跑到徐潔梅身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歡迎我們的公主大駕光臨!邊說邊伸出手,很紳士地做了個請的動作。
大家都被他美國式的熱情和奔放所吸引,一時忘了鼓掌。
當著這麼多同學的面,徐潔梅當然不能讓胡長林難堪,干脆玉手一抬把手指輕輕搭在胡長林的小臂上,跟著他緩緩走向首席。
這情景,估計班上的每個男同學都在夢里夢了無數回,許多人羨慕得尖叫起來。楊德水沒有叫,看著徐潔梅嘴角含笑,裊裊娜娜地向自己這邊走來,心里竟涌起了濃濃的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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