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見成說,雲華同志來了?什麼時候來的?
阮雲華回答得很巧妙,剛到一會,被徐省長叫過來問話呢!問完話,就去了你的辦公室拜見,沒想到你不在,正準備回去呢!
要不是楊德水知道經過,肯定絲毫不會發現阮雲華在說謊。盡管如此,還是覺得這話回得實在是妙到毫尖。有人說,阮雲華是個官精,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看來一點不假。他這樣回答有三個好處,一是臨時被省長喊來問話,所以沒來得及跟秘書長匯報;二是堵高見成的嘴,省長的問話,秘書長是無權顧問的;三是他很尊重秘書長,順便造訪了。
不出楊德水所料,高見成果然說,我說你怎麼就突然出現在這里了,原來如此。又問阮雲華,吃過午飯了沒有?
阮雲華夸張地說,徐省長有命令,我恨不得把腿背在背上跑過來呢,哪有時間吃午飯啊!
高見成嚴肅地批評楊德水,都這麼遲了,你怎麼能讓阮市長餓著肚子回去啊,這要傳出去,還不讓人笑話死了,說是省政府連頓粗茶淡飯也供不起,今後怎麼到下面開展工作啊!
阮雲華大概沒想到高見成會為此大光其火,替楊德水解釋,德水是留我吃飯的,可我得趕去見意大利來的僑團代表,所以只好辜負秘書長的美意了。
高見成這才緩了緩口氣,說,工作第一,那我就不強留你了。
阮雲華一進電梯,門剛關上,高見成問楊德水,徐省長吃飯了沒有?
這不是廢話嗎?阮雲華前腳剛走,徐省長又沒分身術,怎麼可能吃午飯呢?楊德水回答,還沒呢。
高見成一听,又來火了,怎麼搞的,你是領導的秘書,得時時為領導的身體健康負責,都過了12點鐘了,怎麼還能讓徐省長空著肚子工作呢!
徐省長是個身體、心智完全正常的人,餓了自然會去吃飯,要他操哪門子心哪!領導工作忙,遲個把小時吃飯經常有,遲兩個小時也不奇怪,現在才十二點零三分,離開飯時間才過去三十三分鐘,壓根就不算遲嘛!很顯然,高見成這是存心找茬。楊德水肺都氣炸了,恨不得沖上去照著他的面門就是一拳。可站在他面前的是披著省政府第一大管家頭餃的秘書長,他得忍。他說,是我做得不好,我這就跟徐省長說去。
遲了!說著,高見成丟下楊德水,急匆匆朝徐東海辦公室走去。
徐東海還在圈閱文件,並沒有理會高見成。楊德水進來時,發現高見成幾次張了嘴又合上了,不停地搓著雙手,似乎十萬火急。
少頃,徐東海放下筆,慢慢地抬起頭來。高見成見狀,馬上說,徐省長你該……
徐東海打斷了他的話,有些不悅地說,又要跟我說,該吃飯了,是吧?
這……這……高見成舌頭打結。
徐東海聲音不大,但很嚴肅。他說,別這了,我再強調一次,大家都不是三歲小孩,吃飯撒尿這種事,今後你就不要操心了。
楊德水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放在心里偷著樂。秘書這個職業,在外人看來,風光無限,而實際上,還真不容易干,一點自由都沒有,想笑笑不得,想哭無處哭。官場的各種關系太復雜太微妙,稍有不慎,便會引火燒身。
高見成本可以說些大話,譬如人是鐵,飯是鋼,身體是革命本錢之類的,但他沒有說,而是靜靜地站著。
徐東海又說,你也別光站著,坐下來,大家干脆再遲一會吃飯,討論一下下周的工作計劃。
楊德水一听,心里越發開心,徐省長這是用行動說明他有多麼討厭高見成這種無微不至的照顧啊!開心歸開心,他可一刻也沒忘自己的職責,趕緊回自己辦公室拿筆計本,隨便給高見成泡了杯茶,給徐省長紫砂杯里續了水。
高見成不知是真餓著了,還是剛才火氣太大,弄得舌干口燥,接過熱茶就往嘴里送,居然不怕燙,喝得有滋有味。
大家都坐下後,徐東海說,我到江海省也有幾天時間了,除了大會上跟大家見過面外,還沒有跟部門單獨接觸過,更沒有時間到下面走一走看一看,下個星期如果沒有什麼特別安排的話,我看從部門入手,先模模家底。
高見成問,從哪些部門先入手?
徐東海說,先從我直接兼管的開始吧。作為一省之長,徐東海主持省政府全面工作,兼管財政、審計、監察工作。在這一點上,全國各省、自治區都大同小異,個別省說法上略有差異,兼管不說兼管,而是說聯系。
楊德水便在筆計本上記下了財政、審計、監察六個字。
高見成邊記邊問,一個單位安排半天時間吧?
徐東海想了一下,說,一個單位半天時間太多了,四五十個單位輪流下來,恐怕一年半載都走不完。我看這樣,發個預備通知,就說我計劃逐個約談,時間控制在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重點談問題,讓他們事先有所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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