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燕很少對自己有這般溫存軟語過了,結束了通話,楊德水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想了想,又覺得沒什麼可奇怪的。莫小燕是個強烈的女人,兩人分開有一個半月了,她能不想嗎?
溫柔是女人的井,當你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賣力打水的時候,溫柔就會瘋狂起來,濤聲大作、水花四濺。
剛掛短,電話又一次響了起來。見是個陌生人,楊德水馬上掐斷了。剛掐斷,鈴聲又響了起來,他想不接,又怕誤了什麼事,便看了看,原來是劉小林打來的。劉小林是他在日報的同事,晚他三年進的報社,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徒弟。徒弟給老師打電話,老師當然要接。
電話一通,劉小林就大聲抱怨,師傅,撥你手機撥了半個小時,一直忙音,撥得我手都抽筋了!
楊德水說,手抽筋又算得了什麼,我接電話都接得耳朵起了老繭,老繭又化成膿水了!
劉小林說,看來這省長秘書也不是那麼好當啊。
楊德水說,別廢話,有什麼事快說,不知道有多少電話等著接呢,我都快瘋了!
劉小林說,全報社都知道你的事了。老板發話說,要給你開個隆重的慶祝大會,讓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見,看看什麼時候合適。辦公室和新聞部,已經著手準備了。
楊德水問,哪個老板?
劉小林說,還有哪個老板,楊輯楊主編啊。
楊德水一听是楊輯,心里就來火,很想一口回絕,可劉小林畢竟是無辜的,而且是老熟人,便委婉地說,你轉告一下我的意思,謝謝大家關心了,這是當牛做馬的活,沒什麼好慶祝的。
劉小林央求道,師父,你可是我們報社走出去的大人物,給我個面子吧,要不老板追責起來,我可是吃不消兜著走!
這個楊輯太狡猾了,知道劉小林跟自己關系不錯,故意把任務壓給他。有那麼一刻,楊德水心軟了,可轉念間又硬了起來,他說,小林,不是我為難你,跟你實話實說吧,當了秘書,我的時間就不屬于自己了,天知道什麼時候有空。你就跟老板說,我謝謝他的好意了,哪天有空,我會回日報社看看大家。
劉小林心有不甘,繼續在電話里游說,拿過去的師徒情誼說事,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味道。
楊德水火了,小林,你還認不認我這個師父啦,認就乖乖地掛了電話,我的腦子都成漿糊了!
劉小林這才作罷,討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永遠是我的師父呀,我永遠听師父的話。說完,馬上掛了電話。
在劉小林掛電話的同時,楊德水也伸手按了關機鍵,把手機關了。心想,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著黑,這個劉小林,這幾年跟著楊輯,也學得油嘴滑舌起來了。再細想,也覺得怨不得劉小林。人不能改變環境,只能適應環境,不適應就會被淘汰。他要不巴結楊輯,他能當得上新聞部副主任嗎?自己為什麼在日報近六年,沒有撈到一官半職,就是因為不適應楊輯這個小環境,從而也失去了大環境。
有人說,有紀律規定,領導的秘書,手機必須保持二十四小時暢通,那是指外出期間。呆在辦公室里的時候,完全可以不開機,有電話聯系就成了。
關了手機,世界一下子清靜下來,楊德水如遇大赦,長長在吐了口氣。他坐在辦公桌前,雙手托著下巴,思想又回到了工作上,腦海里開始疏理下午要做的事。上班時間過了好一會了,也該給徐省長換茶水了。于是拿起茶壺打了水,放到加熱板上煮。
燒水的空檔,他給水利廳廳長金世奉打了電話,告訴他下周一下午徐省長要找他約談。
金世奉听完後熱情地問,楊處,徐省長有什麼具體要求?
楊處?金廳長叫他楊處,說明他當省長秘書的消息早已不脛而走,傳遍江海省官場的角角落落。楊德水越發覺得關掉手機是明智之極。省長秘書說穿也就是個處級干部,只是崗位特殊一些,前途比同級別的人有奔頭一些罷了,像金世奉這樣一個正廳級部門一把手,是不會刻意關注一個小秘書的任命的,除非有人告訴他們。那些急著打電話給自己的,無非是兩類人,一類是混官場的,還有就是生意人,兩類人打電話的動機都一樣,無非是套近乎,結交關系,為今後獲取政治利益或者經濟利益打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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