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白貓的敘述左哲才知道,白貓和他一樣,也是穿來的。巧的是他和白貓除了城市不同,其余不論是年代還是國家都相同。唯一區別便是白貓的本體就是這麼巴掌大點的貓,對了,白貓在家排行老九,所以便讓左哲稱他小九。小九一家都是妖修,只是小九是家里法力最低的,能勉強化成人身已是他最大的能耐。
妖修這種事,如果換在以前,左哲听听就過了,絕不會當真,但自從來到紅土大陸後,左哲覺得就算阿飄出現他面前也不足為奇。天下之大,沒有什麼事是絕對的。
據小九所言,他本是能幻化成人身的,但是自從莫名其妙穿到紅土大陸後便化成了本體,並且沒有人能看見他,更加沒有人能听見他說話,所以發現左哲不僅能看見他還能听見他說話後小九才會如此激動。
小九是十天前穿來的,只比左哲晚了五天,刷新的地點便是藍靈城城主府,但是小九並沒有接到所謂的系統任務,甚至連自己為什麼出現在這里都不知道。
「你穿來之前在做什麼?」
「唔……」小九蹲坐在圓木桌上,肉呼呼的前爪搓了搓下巴,「在寫評論……不對,是在蓋樓層,我不過是在底下回了人幾條評論,那提交的小菊花還沒轉完呢我就出現在這里了。」
左哲臉上閃過一絲怪異,不知怎的,他又想起了那座高聳入雲的負分高樓。「什麼評論?」
「《不歸》的啊,」小九無力道,「我覺得那些刷負分的太過分了就寫了條長評,一刷新底下就有好多人說我是腦殘粉,嚶嚶嚶,我怎麼可能是腦殘粉?作者大人寫得真的很好麼,我氣不過就抨擊回去,還沒解氣呢就被穿在這兒了,現在指不定大哥他們還在滿世界找我呢,我想回家嗷嗷嗷~」
……貓也會看文寫長評?左哲的三觀再一次被刷新。
看著干嚎的小九,左哲猶豫要不要安慰一下,畢竟小九突然穿過來很有可能就是因為那條長評,不管怎麼說他和小九也算是同病相憐……吧?
「對了,」原本躺在桌上打滾的小九猛地坐起身認真道,「你可能不知道吧?這里就是《不歸》的紅土大陸,我們並不是穿到了異界,而是穿到書里來了。《不歸》看過嗎?幻滅大大寫的。」
不好意思,小生就是你口中的幻滅……
「不過我快對他幻滅了,」小九沒等左哲開口顧自說,「看文的時候覺得挺帶感,自己面對又是另一回事,你說幻滅腦子里都在想些什麼,怎麼就創作出這麼個變態!我來這里十天,那變態天天換男寵,換男寵就算了,自己還硬不起來,結果直接把人冰凍了,我都快對幻滅粉轉黑了!」
「……每天都蹲那看的你也很了不起。」
左哲很想說他也快對喵星人幻滅了,你能想象一只巴掌大的小貓蹲桌上和你討論自己文里的反派麼?你能想象一只貓四十五度仰望**的場景麼?左哲發現自從他穿越進《不歸》後什麼奇葩事都讓他遇見了。
「你以為我願意蹲那看嗎?」小九憤憤道,「我根本就踏不出那門,就跟設了結界似的被逼著看活的我傷不……等等,你怎麼把我帶出來的?」
……親,你反射弧到底有多長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左哲抽了抽嘴角道:「抓手里走出來的。」
「我當然知道你是抓手里走出來的,我肚子到現在還不舒服呢!」小九揮舞著爪子道,「你沒有感受到結界嗎?難道你真是空間魔法師?尼瑪為毛你穿過來有這麼逆天的技能而我只能當一只別人都看不見的隱形貓?這不科學!太偏心了嗷!」
左哲沉默地看了小九半響然後轉身往床的位置走去,一開始遇到同路人的熱忱已經冷卻下去。原以為能從小九嘴里知道點有用的東西,結果除了和不歸的評論有關還是一無所獲,他早該知道系統不會突然轉性對他這麼好的,他現在也不想知道小九穿過來的原因了。
現在左哲終于領悟出了那句話的真理——出來混總是要還的。這都是他欠殷羅的。
小九自顧自嘀咕了半天,一抬頭卻發現左哲早躺床上去了。于是小九兩個跳躍精準的落在了左哲的胸口上,「你叫什麼名字?怎麼穿過來的?對《不歸》的劇情都了解嗎?既然你是空間魔法師,不如你撕開空間帶我一起回去吧?我全家都會感謝你的。」
左哲兩眼盯著上空平淡道:「第一,我叫左哲,第二,我也不知道怎麼穿的,第三,我對《不歸》的劇情可謂倒背如流,第四,我不是……」左哲頓了頓說,「我謝你全家,但我不是,所以別指望我。」
「怎麼最後一句听著這麼別扭,」小九嘀咕道。它往前走了兩步緊挨著左哲的下巴壓低聲音道,「你不是空間魔法師對吧?我就知道你沒這麼厲害,我把《不歸》看了兩遍,還真沒看見誰有這麼逆天的技能。所以說你之前都是忽悠珈藍的?你那手機是怎麼回事?借我打個電話吧,只要能聯系上我大哥,他一定會想辦法來救我的。」
小九的絨毛杵在下巴那兒讓左哲有些癢癢,他兩指捻起小九的後頸扔到一旁冷道:「你以為這地方會有信號?還有,你身上有跳蚤吧?別往我身上湊。」
「嗷!!你才有跳蚤,你全家都有跳蚤!混蛋!」
回答小九的是一個利落的翻身。左哲還記得他剛被傳送過來的時候還是傍晚,現在卻是已經黑透了。原以為不用面對紫煞他就可以不用再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面癱相,結果誤打誤撞成了高階魔修,得,他還得繼續裝。左哲幽幽的嘆出一口氣,這年頭做自己真難……
小九在床上翻滾了一會兒卻見左哲不搭理他,于是他又跳到左哲的手臂上:「好歹我倆都是從一個世界穿來的,你能別這麼冷漠嗎?陪我說說話吧喂,我已經有十天沒和人說話可把我憋死了。話說你剛才那套鞭法好犀利,居然直接把珈藍給抽射了,你說珈藍會不會像對殷羅那樣把你軟禁起來?要我說殷羅也真夠點背的,不就揍了珈藍幾下嗎?竟然就招惹上珈藍這個抖m,幸好幻滅有點良心沒讓珈藍把殷羅給壓了,不然我早就棄文了。像殷羅這麼霸氣俊美的小受,就連赤炎都沒資格壓他,無cp才是王道啊!」
……貌似《不歸》從頭到尾都在虐殷羅,哪里霸氣了?還有,「誰告訴你他是受?」
「喵?」小九蹦噠到左哲面前無比純潔道,「殷羅是攻?」
「沒錯,」左哲肯定道。如果殷羅是受,他還真舍不得這麼虐。
小九遲鈍了半響歡月兌道:「我就說像殷羅這麼霸氣的人怎麼可能是受嘛,妥妥的攻一枚啊!那珈藍這些人更配不上他了,雖說兩攻相遇必有一受,但這七個城主都是變態中的極品,像殷羅這種霸氣攻就該配個白蓮受,暖暖的很貼心啊有木有!左哲,不如你把珈藍收了吧,你看你鞭法這麼好,抖m攻就應該配女王受呀!而且咱們萌主還能逃過一劫,兩全其美啊有木有,收了吧收了吧。」
「……你以為是超市里的白菜想收就能收嗎?」左哲滿臉黑線道,「還有,誰告訴你老子是受了?不對,老子就不是那一路的!」
小九愣了一下,隨即眨巴了下圓溜溜的大眼楮咧嘴道:「別掩飾了,我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咱圈子里的,承認吧,我不會嘲笑你的。」
「……哥、屋、恩!」
小九嗷嗚一聲直接被左哲拍到了牆上隨後滑落在地,其狀淒慘。
小九童鞋,事實證明,在傲嬌受頭上撩胡須是要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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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藍的寢居是間三進房,最外間正中擺放著一張圓木桌,正對門靠牆處則擺放著一張梨花木矮榻,榻上鋪著一層火紅色的軟墊,其上還放置著一副精雕白玉茶具。此時一襲淡藍色衣袍的珈藍正斜倚在矮榻上,神情慵懶,夜明珠特有的瑩白光亮將屋內照得透亮。
過了一會兒,一名全身都籠罩在黑色衣袍內的男子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外間半跪在地,「稟城主,那人已經歇下。」
「哦?」珈藍眉毛半挑懶聲道,「可有探知到什麼?」
男子猶豫了一瞬將自己在屋頂所听到的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珈藍。
「左哲?不歸?超市?白菜?受?哥屋恩?這都是何意?」
男子身體壓低了些恭敬道:「稟城主,屬下不知。」
珈藍指尖輕擊著幾案,神色莫名,過了半響才緩聲道:「也罷,看似都無用,可有被發現?」
「稟城主,並無。」
珈藍輕笑道:「連與他對話之人都不知曉,你也敢對本君說並無?」
「城主恕罪。」
珈藍擺擺手道:「沒被抓住也算你能耐,去,把里間的東西搬到儲藏室。吩咐下去,近期之內莫在送人來此。」
「是,城主!」
珈藍雙眼半眯嘴角微勾,「左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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