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冗長的甬道，甬道中回響著他腳踩在合金地板上所發出的腳步聲。總算看見了燈光，不過電梯門上方昏黃的節能燈只照亮了一小塊區域。
抬頭看去，穿過厚厚的水泥牆體和錯綜復雜的管道，傳送帶以及鍋爐，他看到了更加清晰的熾白色影子們，如同管道中穿行的顆粒從1樓朝著6樓走去。
毫無疑問那是在設備中穿行的人。楊梅開始說話，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見的聲音通過骨骼傳到了瓖嵌在臼齒中的米粒大小的通訊器中，並通過電波傳達到了通話的另一頭。
「我看到有人進入了，先知那里什麼情況？」
「你們絕對想不到的兩個人，徐澤和方大仙，正帶著新收的教徒前往樓頂。」先知在通話的那一頭說道，「可惡，雖然變成老鼠不會被發現，但是……通風管道好擠……我討厭這種感覺。」
「繼續保持聯絡。」
他盯著電梯思索了片刻，然後按下了向下的按鈕。同時，位于3樓的貨運電梯有如蘇醒的野獸，轟隆隆地啟動起來。
「楊梅，你？」先知完全不知道楊梅無緣無故暴露行蹤的怪異舉動，「可惡，打草驚蛇了，有人趕過來了！」
「引狼出動！」楊梅的嘴角揚起一絲邪惡的笑容，轉身走向一側的爬梯，向著黝黑而不見底的地下滑去。
除了地下一層的排污系統，他們還挖額外挖了一層。楊梅的透視全看到了，在地下二層中那空曠的凹穴，約莫有4個游泳池那麼大。以及地下二層的空巢之上的橋梁上，不斷游走的奇形怪狀的白色影子。
這有些超越了常識，按理來說中微子所探測到的物體輪廓，楊梅大致都能辨識出來，人形的人類，呈幾何狀的交錯的機械設備以及走道。但是地下二層那些隱隱約約能勉強看出來的不斷變換的如軟泥狀的移動物體，他真的不知道是什麼。
楊梅正在疑惑地思索著，來到了地下一層排水系統結構地面，早就來到這一層不知道身處哪條管道的尤小龍倒是主動發來了訊息。
「好像是血……」他的聲音中夾雜著嘶嘶嘶的噪音。
「什麼意思？」
尤小龍站在錯綜復雜的半開放管道中，俯身看著正在流淌著的猩紅液體，有些不確信地自言自語。
「紅色的，有些粘稠，看來里面加了什麼東西……」
他盯著從他腳邊流過的液體，最終下了勇氣，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蘸了一點液體。
指尖除了液體所帶給他的溫熱的感覺，並沒有任何想象中的腐蝕般的劇痛。這仿佛更進一步地驗證了他的猜測。隨後他將指尖放在了鼻尖，嗅了嗅，一股鐵銹的味道夾雜在其中。
因為血紅蛋白中含有鐵，遇到空氣便會散發著一股似有似無的鐵銹氣味。尤小龍確信了，管道中流淌著的的確是鮮血。
「楊梅你有听說過黃金的精煉需要鮮血麼？」
「無稽之談！」楊梅邊說著，听到了來自頭頂上方再次轟隆作響的轟鳴。三樓處，有兩個人影正站在電梯間的門口等待著。
「你注意，上面來了兩個人，作戰準備！」他提醒尤小龍，一邊說著沿著爬梯滑向了結構更加復雜的地下二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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