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要二嫁 0773︰偷馬

作者 ︰ 妃

落音與池淨並不是入了夜就走,而是起的早。睍蓴璩曉

池淨帶著落音翻牆出來,走了小半條街,避過更夫,向著東城牆而去。

他們住的是個小縣城,城牆也不高,池淨摟著落音的腰就飛了上去,出了城半里遠處有設好的馬,只要過去騎著馬就可以走了。

黑夜里向那邊走去的時候,落音卻是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池淨奇怪的問她。

「我在想,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了,那打仗的時候還用那麼辛苦的攻城門麼?一個個的飛進來,將城門打開不就得了?」落音與池淨十指交握,轉過頭望著他模糊的身影問。

「哪有那麼簡單?這功夫不是人人都能學來的,會的人可是比識字的人更少,平常人便是一輩子,也遇不到我們這等人的。」池淨的聲音在夜里听來極為的動听,清透如玉石相擊,能沁入心底,無形中便擊散內心的負面情緒,讓人聞之愉悅。

落音只覺心情無比的舒暢,手上用力,握緊了池淨的手。

到了拴馬的地方,池淨扶落音上了馬,自己坐在她身後擁著她,一路向南而去。

「你說他們要是追過來怎麼辦啊?」落音靠在池淨懷里,仰著頭向後看著池淨問。在夜里微薄的月光下,只在夜里看到一片光潔白淨的下巴,如美玉一般,落音忍不住伸手去模,抬起了手才發覺自己的意圖,暗自臉一紅,將手改為向後,抱住了他的腰。

「不會的,我已經留信吩咐北暖,讓他偽裝成我在的樣子,繼續西行,這樣才更能保護我們的安全。如果他真要找,也只會派幾個人暗中尋,或者向西去或東尋,不會向南來的。」池淨肯定的道。

落音也只是隨口提提,池淨能計劃好這樣走,她還是放心的。

此時已經是黎明時,騎了一會兒,天已經微微的亮了起來,池淨對著落音道︰「前邊十多里處有村莊,我們在村外吃些干糧,休息一下再走。」

一道破空聲從左而來。

落音正要應好,卻覺身形猛的向前撲去,池淨已經強行勒住馬頭,落音從高鳴的馬聲中知道事出有變,就見馬兒揚高的雙蹄猛的落下,震的她渾身難受。

頓時,又有十多支箭射了過來,池淨右手放開韁繩,一撥棍子,護住落音揮手就擋住了那些箭矢。

落音心中叫苦,果然這跑路是不對的,還沒走多遠就遇到刺殺了,這要是有人保護著,也不至于這樣驚險啊!

一小片箭雨過後就歇了,池淨看出來對方殺氣不重,更像是為了困人。目光一掃,就見他們此時正行在一條小路上,兩邊都是不過膝的矮草,很多蹲在地上躺在樹後的人全都站了起來,向著他們這邊而來。

他戒備的看著三方出現穿著盔甲的人,左側持弓,右側持刀,前方持槍,回頭一望,身後也有一群人正騎著馬,果然是被人包圍了。

每一面的人都有二十人之多,前邊像是有人帶隊,左側的人二話不說,一揮手,弓箭手一拉弓,就要將搭好的箭射出。

「住手!」池淨提了內力大喝一句,聲勢如虹,震的四周百人心中皆是一凜,這讓弓箭隊的隊長遲疑了一下,望向了南方持槍的頭領。

長槍隊的隊長手一揮,暫時制止了下屬的動作,上前兩步,七八丈外對著池淨喝道︰「把東西交出來,就放你們一命!」

池淨按著江湖禮節對著那個抱拳行了一禮,開口道︰「我想你們可能認錯人了。」

光是看這些人的衣著,就不是什麼流匪斗寇,而像是正規的士兵。他們如今處在王國的地方,也不知道這是王國的士兵還是哪個封國的士兵,因著穿著都是制式的,反是認不出來,要他殺出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這樣容易與人結怨,更何況也有點危險。

為首的那人愣了一下,認真打量了一陣池淨,搖頭堅決道︰「沒認錯,這天下間能有你這等相貌的,可沒幾個。」

落音一听這話,「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雖然天色沒有亮起來,她卻能感覺到對面那人神色有些惱了,連忙笑著道︰「這天下間好看的男人又不是一個,你怎麼光能憑相貌就這樣斷定直假?

抓了我們倒是不要緊,可是要緊的是,你們會放跑要找的人啊!難道這天下間,就只一個好看的男人不成?」昨夜里,池淨沐浴時水里放了東西,將一身的好肌膚染成了麥色,雖然淡了那種仙般的出塵姿態,依然是俊美迷人,看花人眼的。

為首的人一听這樣說,也遲疑了起來,他們這樣追了一路,卻是沒有認真的看清過對方長的如何,只知是世間少有的俊美相貌,但憑這一點抓人,還是不可信的。真如那女子據所說,抓錯了人不要緊,放走了別人就錯了。

落音見他遲疑,又笑著道︰「你只說對方相貌俊美,可知從襄國侯到安國大公子,哪一個不是貌高名遠的人物?在這之上,更有寧國公子,這天下間俊美的人多了去了,你這樣找下去,真正要抓的人怕是早都跑了!」

「你們國主是哪位,說不得我是認得的。」池淨在這時問,從腰上解了牌子,扔給了對方。

長槍隊長一听池淨這樣問,立刻小心的接過了池淨扔過來的牌子。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身份定然是個貴族了!

他拿過牌子一看,果然是貴族通用的身份牌,面色立刻變的恭敬,抱拳行禮道︰「在下失禮了,只是看你們深夜趕路,才覺蹊蹺,是而才讓人放箭,得罪之處,還讓見諒。不知您是?」

池淨呵呵笑了一聲,不答他的話,卻是對著懷里在落音道︰「你看,他嘴上道著歉,態度恭敬,卻不說自己是誰,也不放行,實在是信不過我才這般。你說我該不該怪他?」

落音掃了兩下的人一眼,很是配合的答著︰「你這牌子是最常用的一種,又沒刻名字,是可以偷來得,人家辦事小心,自然要懷疑你了。不若,你將能證明身份的牌子拿出來?」

「那可不行,咱們這次是辦私事出來,怎麼能讓人知道了身份去?」池淨跟落音一唱一喝。

「那可怎麼辦啊?說不清楚,人家可是不會放我們走了呢!」落音此時的心已經定了下來,知道是誤會同,佯做發愁的樣子,很是苦惱的道。

池淨也是皺著臉,騎在馬上看著對方。

長槍隊長被落音兩人戮破心事,有些尷尬,再一想,這兩人一看就是很聰明的,倒也干脆,這樣倒也好處理些。

長槍隊長心里一考慮,拱手問池淨︰「既然先生是貴族,可知如今咱們國家里有幾個封國?」

池淨淡淡答著︰「咱們乾國北有厄奴,西有冷與錦竹兩族,西南有魏國,東與南臨海。分封的同異姓的諸公侯國,東有毛、吳、寧三國,東南有農、楚、越、秦、宋五國,南有南有燕、湘、鄭、趙、穆、齊、韓七國,西南有陳、襄兩國,西有安、朱兩國,西北有翼國,北有夏國,東北有衛、高兩國,共計二十三國。

其中同姓諸侯國有吳、越、楚、湘、朱、翼、夏、衛八國。異姓諸侯國有高、毛、農、宋、秦、穆、趙、鄭、韓、齊、陳、襄、十三國。公國有燕、寧、安三國。

不知我說的可對?」這樣答著,心下卻是奇怪,看他問話的樣子,怎麼像是他們要找的人不是乾國的人,對乾國不太了解的樣子。

長槍隊長一听,心下更是信了幾分池淨的話。只有參與政事的貴族才會對國事了解的這樣清楚,一般封國里的白衣,只對自己的封國了解一些,最多也就知道鄰里兩個封國是哪個,哪里會對國家這麼了解?

「那麼,各國的丞相又是誰?」長槍隊長有意考池淨,又問他。他要是能將這個問題答上來,那他就信了他七分了。

「王國的丞相是王先生,三個公國的司丞相分別是沙先生、師先生、白先生,其它的侯國里,吳國是陸先生,越國是……」池淨一一的答著,侯國里第一個國相他其它很了解,但是他並沒有全部答出來,只答了十一個,其它的五個記不太清,三個答對兩個答錯,另外兩個記的模糊的也是答的一個對一個錯,另兩個則是完全記錯了。

其實,這長槍隊長自己都不完全清楚二十三國的國相是哪些個,可是他知道的池淨答的都是對的,除了池淨說不太清楚的那幾個,他覺得他說的應該都是對的。

為了進一步難,他又考了池淨兩個問題,最後確定了池淨的身份,一揮手,讓前邊的人放行。

此時天已經亮了起來,池淨卻是坐在馬上不動。

那長槍隊長暗想,這人定是遇錯了,不然真要是他們要抓的人,早都急著走了,哪里還想得起來要牌子?于是恭恭敬敬的過去,將牌子遞給了池淨。

池淨接過來放進袖子里,依然不走,落音看他這個樣子,故意問他︰「怎麼還不走啊?」

池淨低頭捏了捏她的鼻子,對她笑道︰「說擋就擋,說放就放,他們當你相公是什麼?要不是我功夫高,差點都箭殺了我們,難道不該給我一個說法不成?」

什麼相公!落音被鬧的不好意思,伸手在池淨身上打了一下。

長槍隊長一听池淨這樣說,心底里的懷疑徹底的沒有了。看他這閑的,明顯還是不準備走了,那犯人急著逃命,又身上受傷,哪里有時間跟他們這樣耗?

不過,他卻是頭疼了。

這實在是他冒犯了,遠遠的看著來人騎馬而來,又氣度不凡,是以給誤會了。

「先生,我是王國的士兵,今日之事,還請你原諒則個。」他說著,拱手低頭行禮。

池淨不應他,只是對著懷里的落音道︰「這要是在咱們封國里,敢有人這樣對我,早就將人仗殺了。你說,我該不該給王上上奏,尋個說法出來?」

這話,立時嚇得長槍隊長一身的冷汗,連忙跪下道︰「今日實在是卑下的不該,求公子恕罪。」在自己封國時,敢隨意將人仗殺的,也就各公侯與其子孫了。各公侯國的國主非詔非允不許出封國,這人定是個公子了。

如今,王上與各公侯國的關系不太好,說不得會有人謀反,要是因此惹出了什麼事,他死十次也擔不起。

池淨腳一勾,將長槍隊長腰上掛著的刀就挑了起來,拿在左手里道︰「這把刀就當賠罪吧!」

落音在一旁催促︰「快點走吧,我都餓了。」

「乖!」池淨在落音臉上一親,雙腿輕擊馬肚,放回了棍子,拿起鞭子一揚,駕著馬就走遠了。

長槍隊長這才回了神,轉過身看著遠去的馬兒,愣愣的站著。

這,這簡直是強盜啊!

他的寶刀,就這樣的被拿去了!

左右兩邊的小隊長都圍了過來,小心的看著他,一個輕聲的問︰「大隊長,這……」

「這什麼這,快追啊!」長槍隊長這才回過了神來,那可是他家傳的寶刀啊,本來著出來只是為了炫耀一番的,沒想到竟然就被人這樣的給拿去了!

只是他實在沒有想到,有人能做出如此土匪的事情來!

其他人一听,看著只剩一上小藍點的人影兒,連忙被人給喝住,大喝著︰「站住!」如此霸道無禮又帶著囂張的人,莫不是燕國公的長公子?

等行的遠了,落音回頭笑看池淨,調侃著說︰「這下好了,我可遇到土匪強盜了!」

乾國的大臣,此時還是文武不分的,但凡是文人,都是會武的,但是會武的人,卻未必懂文,所以一般識字的人,身份都極高。

這是歷史的限制,同中國古代一樣的,所以那人怕也不敢追過來,只是池淨怎麼故意在別人面前表現出一副輕狂的樣子啊?

「他們都見著了我們,要是傳了出去,對你名聲可不好。」落音有些擔憂的說。

這個朝代的人極為的看重名聲,由官員還是承襲制和舉薦制就可以看得出名聲對人生的影響了。一個風評不好的人,再優秀也難以做官。

池淨親她一下,放在現代那是司空見慣,路上連注個目都懶,除非你在那邊熱吻,還能吸引人的視線,可是放在這里,可是浪蕩不羈的表現。

「放心,我換了衣裝的顏色,又改了膚色,你也化了妝,真看清我們的不過就是那個帶刀的長槍隊長,不可能將我們的相貌給畫出來。

而且我現在還在客棧里休息,明天依然會在客棧里休息,別人不會懷疑到我們身上。再說了,燕國的公子最近這些日子北上,剛好不見了人影兒。」池淨輕聲的安慰落音,讓她放心。

落音听了最後一句終于明白了,他這是故意誤導別人啊!

走了一段路,他們下來吃了些東西,然後向西而行,等到中午的時候,池淨慢慢的放慢了馬,低頭向著路邊看。

落音奇怪,也跟著向著路上看,可是什麼也沒看出來,就問池淨︰「怎麼了?」

池淨低聲道︰「有血跡。」

「怎麼辦?」落音低聲問。

她原本是近視眼,其實她們四個里邊,她與陽光都是近視,只是來了乾國以後,長期的中藥喝下來,在現代里除了手術不能治好的眼疾,竟然就在乾國被幾個月的中藥吃好了!這讓落音在佩服之余才起了學醫的心思。

她視力雖然是一點五,要站著看也能看清,可她身上沒內力,馬又行的快,根本就看不清,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心里有些擔憂︰「我們不要管了吧。」

好奇害死貓,剛遇到危險的她不想惹什麼麻煩,如今還沒有和東陽匯合,池淨一個人帶著她可是個累贅,她不能讓他冒險。

池淨不應,只是放慢了馬,地上的血跡越來越多,已經凝固,落音看的擔心,對池淨道︰「該不會是前邊那些人要找的人吧?」

「不知道。」池淨應著,還是低著頭,怕落音擔心,就安慰她道,「王上讓人來找的東西,或許挺重要的,我們去看看,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擔心的是你,不是我。」落音說著實話。按張伯的說法,池淨每年至少有六個月的時間都要躺在蹋上,剛剛他又動了內力,要再遇到什麼事,怎麼應付啊?

只是一句很平常的話,卻是听得池淨心里舒服極了,笑著道︰「外人都當我身子虛不懂武,就算少有幾個知道的,也當我因身體不適不能動武,其實這只是個假相,並不是這樣的。」

落音點頭,這是收斂鋒芒,她懂的。

行了一陣,血跡又慢慢的少了,最後都不見了,這樣也追不下去了。

池淨雖然好奇,可斷了線索,也不會刻意再去找,又策馬行了一會兒,到了一條小河邊的時候,他就帶落音下了馬,牽馬過去喂水。

他走了兩步,回頭見落音走路有些不對,猛然想起什麼,心下一疼,手上一拍馬身,讓它自己去喝水,他則是拉住落音低頭認真的看她︰「磨傷腿了?」

「有點疼,沒關系,習慣了就好。」落音笑著安慰。

池淨有些懊惱,拍了一下自己的頭悶悶的道︰「都怪我,想著你身體要比一般女子好些,又會游水,所以就認為你應該也騎馬,沒想到卻是忽略了這一點。」

落音只是笑了笑,並不介意。

「我看看。」池淨拉著落音在草地上坐下,就要去月兌她褲子。

落音嚇得連忙按住池淨的手︰「在外邊呢!」說著就向著四周張望,只見河邊一片綠草地上,開著一些不知名的各色花兒,在風中搖曳著。

青水碧草,春花燦爛,陽光明媚,風景很是美麗。

「沒人,放心!」池淨勸著落音。落音見扭不過他,自己也覺得疼,只好任他解了外衣,月兌了褲子看。

池淨只見落音雙腿內側有些紅腫,還有些地方被磨破了皮,雖然沒有血絲,卻是流出一些透明的水來,心下疼惜,將她只到了腿根的貼身小褲腿向上卷了卷,很是心疼的問︰「疼不疼?」

「疼。」落音也不做作,特別的老實。

「傻子,疼怎麼不說?」池淨輕輕在落音身上拍了一下,責備的看著他。

「從來沒有人管過我疼不疼。」落音笑著道。從小到大,她已經習慣了忍耐,習慣了獨自承受。

池淨被這句話說的鼻子一酸,心里的寵惜上漲的滿心都是。她該是經歷了多少次的疼痛,才能如此習慣?

「以後疼就要說出來。」池淨捧住落音的臉認真的道,「有我呢,嗯?」

落音笑著點頭,池淨拍了拍她的手,溫柔的道︰「我去給你拿藥,等著。」

他起身,一回頭,看到河邊的情景,意外的瞪大了眼。

落音察覺有異,跟著看去,只見河邊,一個人正騎在了池淨的馬上,揚起鞭子,就駕著馬向遠方跑去。

這是,偷馬了?

難不成,剛才她與池淨的事都被那人看到了?

想到這里,落音的臉騰的通紅,忙一抬,提起了褲子來。

池淨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才愣了一下,回了神一吹口哨,那馬就又跑了回來,只是當看到馬上的人時,兩人都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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