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是因為這人認得,而是因為這人的容貌。睍蓴璩曉
隨著馬兒的靠近,他轉過頭來看他們,神色戒備警惕,一雙黑玉般的眼里帶著隱隱的殺意,那眸色深深如淵,像是有著一種漩渦一樣能將人的魂兒給吸進去,落音只覺自己像是被卷了進去,直直的拉向了深海底。
好精致絕美的人兒!
還未看清相貌,落音就有了這樣一種強烈的感覺。
細看之下,才見這人未束冠,黑發如絲如瀑的披在身後,襯著一身褚紅的衣衫,更顯肌膚白淨通透,是種琉璃般的透明,有一種驚心的視覺沖擊。
他長眉大眼,密睫卷翹,瓊鼻小巧,櫻唇粉紅。那一張臉上面部線條柔美,眉眼唇鼻無一不精致,無一不完美。
落音吃驚了,意外了。
從來都知道池淨的相貌人間絕美,卻不想這世上,竟然還有人能和他一較高下。
若說俊美非凡的男人能得十分,那麼池淨算上三十四十、五十六十都不為過,他的容貌氣度,風華才情,是世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可只一眼,這人就與池淨了相提並論的資格,雖然不及他的得分那麼高,可是他絕對超過了十分,屬于二十分的範疇了。
不說風華氣度,單是容貌,就已經夠得上六七分了。
若說池淨是不染紅塵的謫仙,那麼這人就是通透純淨的水晶。
池淨也是吃驚的,除了王上沈讓,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到容貌這般美好的男人,若是換了衣裝,怕是能扮做女兒家了。只是他身上的氣質,卻明顯的是個純男人的感覺。
池淨抬頭去看落音,只見她眼里有欣賞,有驚艷,想起以前她就這樣直直的看著自己,心里立時就冒起了一股酸味兒來,讓他心里極不舒服。
池淨拉了一下落音的衣袖,淡聲的問︰「是不是長的很美?」
落音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了《紅樓夢》里王熙鳳見秦鐘時的一句,嘴里不知道怎麼的就道了一句︰「快要比得上了。」
池淨氣息一滯,沒有想到听到這樣的話,伸手就握住了落音的手,稍微用力的捏了一下。敢當著他的面這樣看別的男人,還是長的這樣好看的一個男人,真是……可恨!
落音這才回過神來,看到池淨神色有異,想著他該不會是吃醋了吧?再一想,池淨並不是多注重自己容貌的人,只有女人會在容貌上做比較,應該是她多心了,他應該只是提醒她不要失了禮數。
落音此時已經從對方的容貌帶給自己的意外中回過了神來,一想也沒有什麼,這世間再好看的人,也都是人生的。既然是人生的,有別的人長的好看的人也算是正常。雖然這人很美,但真正說起來,這人與池淨還是差了明顯的一個檔次的。他身上沒有池淨的那種風華。
鼻里隱隱的聞得了血腥味,落音巡視了這男人一眼,也沒見他身上有什麼傷口,回握住池淨的手道︰「這人像是要偷我們的馬呢。」
「那你說怎麼辦?」池淨發問。
他心里此時已經調整了過來。
但凡是人,都喜歡見到好看的事物,落音的神色反應也很正常,只要以後不再相見,總是會忘了這個男人的。況且,她也說了,是「快要比得上了」,容貌這種事,一次比不上,就是一輩子比不上。
在她眼里,他還是最俊美的男人,不會讓別人分去了她的注意力。
「我也不知道。」落音搖著頭,見那男人依然俯在馬背上,盯著他們看,卻未有動作,像是累極,接著道,「他看起來像是受傷了,我們要不要幫忙他?」
「他大概才是先前攔住我們的那群士兵要找的人。」池淨猜測著,卻是察覺到了對方的神色瞬間變的凌厲,不在意的笑笑道,「我們要幫,也得別人願意我們幫啊,不然還以為我們有什麼企圖。」
落音搖頭笑著,否定了池淨的想法︰「他連跑都沒有了力氣了,就這樣的被紅玉帶了回來,哪里還有半點的力氣?怕也是強弩之末了。」
「可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在示弱,怕我們泄露了他的秘密,想要殺了我們而絕了後患,好縱馬而逃?」池淨偏頭,疑惑的問。
「唔,這倒是個問題。」落音也點著頭表示肯定他的想法。
兩人一唱一和,馬背上的紅衣男子遲疑的看著這面前這兩個人,一段話下來,已經讓他有了心驚的感覺。
這兩人個看衣著像是貴族,只是這心思真是太過細膩謹慎。
他原本被人一路追殺至此,到河邊來飲水,不想天無絕人之路,休息時竟然看到了來了一匹馬,眼見著兩人光天化日這下,做著苟且之事,他便想偷了馬而逃,沒想到,眼前這男子馴馬之術極精,竟然能將馬給喚回來。
這一點是他的失誤,可他也想著將計就計,趁此斬殺兩人。
不想,見到兩人的容貌卻是讓他驚住了。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過容貌勝似他的男人。
在他想來,這在天下間,也只有傳說只的寧國公子可以勝過他了,只是那人膚白如雪,一身霜衣,而且也沒有眼前這個人看來康健,只是不知道是哪里的人。
就這一怔中,最好的刺殺時期被他錯了過去,再听得兩人的對話,也不知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還是精于推算,預估到了他動手的可能,但是無論如何,他已經不能輕舉妄動了。
「我們還是救他吧,早早讓他走了了事,不然那些討厭的官兵追過來,可是很麻煩呢。」落音雖然不知這人犯了什麼罪,可是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人不是十惡不赦的的人。
「就是!」池淨極為的贊同,點著頭。早早走了早早好!
「在下獨孤清,會點醫術,幫閣下看看吧?」池淨一抱拳,就給自己起了個名字。
落音在一听著,笑的溫暖。
真是好江湖好俠客的名字啊!
讓她想起了令狐沖。
她也跟著笑,並不報名字。雖然是在外邊,可是女孩子家的名字,是不能輕易示人的,這與處沒處在江湖沒有多大的關系。
一個初見面的人而已。
「這是內子。」池淨捏了一下落音的手。
落音見池淨這樣介紹自己的身份,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卻突然想到,剛才這紅衣男人怕是遠遠的看到過他們兩人的身影,怕是有所誤會了。想到了這時,立時臉紅無比,低著頭只說了兩個字︰「蔣真。」
她親生父親姓蔣,而她已經決定做回真正的自己,所以才有了這個名字,只是不知道池淨的名字是隨口而來,還是有一些原因。
紅衣男子並未向兩人介紹自己的名字,顯然還是有著極深的防備,他只是慢慢的直起了身來,然後落音與池淨都驚訝的看到了他的懷里,竟然抱著一個孩子!
那孩子,也就一歲多的樣子,長的精致無比,面貌上和那紅衣男子有著五六分的想像,顯然是血親,只是就不知道是爹爹還是舅舅叔叔或是哥哥類的人物了。
池淨拉著落音後退幾位,才過去扶著紅衣男子下了馬,給他把了脈,見他身上受了多處的傷,又月兌了他的衣服檢查他的傷口,有些皺眉的對落音道︰「你帶針了沒有?」
「啊?」落音意外的問,難道要縫和傷口?
「沒……」她一個帶字正壓在了喉間,想起了自己的荷包里有著備用的東西,不由掏了出來,穿針引線,走過去問池淨,要我幫忙麼?
「身上有箭頭,要取出來,血我有辦法止住,只是要縫各傷口,又不能消毒,怕是會感染發熱。」
「總要取出來,不然傷口也會化膿的。」落音走過去,蹲在池淨旁邊,打算和池淨一起救人,可是看池淨向她要針的意思,不由問,「你會縫針?」
這問的池淨有些沮喪。他哪里會縫針!
可是要救這個人,定要縫針,他身上的傷口太大了。可是,他寧願他死了,也不樂意落音看到這個男人的身子。
于是,神色便有些不樂意了。
落音明白了池淨的心思,在這個時代里,放了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樂意自己的未婚妻見別的男子的肌膚,那是極失禮的一件事,好像比起現代里老婆跟別的男人約會還要嚴重。
她將針遞到了池淨面前,輕聲道︰「我只當自己是大夫,當她是病人的。」
她的意思很明顯,池淨要是願意,她就給對方縫針,要是不樂意,她就不縫了。
池淨不做聲,落音就知道他同意了,起身從馬身上解下包袱來,蹲打開,找著要用的東西和藥物。
落音拿了一個手套放到了他的嘴邊,笑道︰「你咬著這個吧,這樣的話一會兒拔箭頭時就不會太痛了。」
紅衣男子看了眼落音,卻是轉過了頭不理她。
,這還跟她較上勁兒了!
落音不禁氣惱,這可是為他好啊!
不識好人心!
池淨見他不領落音的情,用上使了內力在他傷口上一推,紅衣男子吃痛,「啊」的一聲,就大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