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幾人的武功,幾下就能跑得遠遠的,只是有听到搶親的,其它地方的人也參加了進來,從前邊絆住了四人。睍蓴璩曉
他們自然不可能傷了這些人,雖是下午,西南之地本來天就黑的晚,此時正是夏忙之時,戶外之人極多,跑出了五六里地才將那些人給甩開。
對幾人來說,倒也不累,反是落音是最輕松的,他是被著池淨帶著的。
等停下來之時,落音與池淨對笑一眼,皆是笑了出來,惹得西煦與東陽也笑了出來,四人于是站在一起笑做了一團。
實在沒有想到,初入異族,能遇到這種事情。
「東陽,人家要是再問,你要說你成親了,最不濟也是定了親的。」落音笑的捂著肚子站不直,前兩日那個幻境給她造成的負面情緒,消散了大半。
「難怪山長說是這邊與別的地方不一樣。」池淨伸手扶著落音,笑著接口。
「這邊的女子也太……」西煦一時找不到一個詞,停了一下,落音接著道︰「太恐怖太彪悍了!」
「對,彪悍!」西煦點頭應著,覺得落音這個詞用的真是太對了。
落音又對著東陽故意笑道,「俊郎,你成親了沒有?」這邊的方言與諾陽城和寧國的方言並不同,她隱約還是能听懂的。
東陽不甘被落音調笑,正經的道︰「我本來就定了親,美姬你沒希望了,還是另尋良人吧,你身邊這位公子就不錯。」
落音一愣,臉色微紅,接著,四人都哈哈呵呵的笑了起來。
笑罷過後,四人站在大片金黃的田地邊,池淨道︰「其它異族就是搶親,也只見男子搶親,也真未听說過女子也搶親的。」
西煦跟著點頭,看剛剛的樣子,這邊的女子搶親,是被大眾廣泛認可的,可不是什麼違制的悖德之事。
落音回想了一下剛才之事,看了一眼池淨,舌忝了一下下唇。池淨問她︰「可想到了什麼?」
「你覺著呢?」落音先不答,而是問著池淨的看法。有些想法說出來太過駭俗了,所以才要選擇說話的方式與態度。
「覺得這邊的男子都對女子很縱容,女子的地位很高,看來受到的約束比中原女子極低的。」剛說搶親時,那時男子的神色都極為平常,竟還有面色喜悅的。
落音也不再推月兌,很是干脆的道︰「兩千多年以前未建立國家的時候,都是部落制,雖然部落首領大多是男性,但是女性的地位是極高的,從群婚制演變成的母系氏族,在男性男權地位逐漸加大的同時漸漸的衰落了下去,可是有很多地方還是保留著這些傳統的。
如今真找到了這個地方,說明一千多年以前的確有著大量的人遷徙而來,他們很有可能保持著這一傳統,根據如今的情況來看,這里很有可能是一個以母系氏族為主的族群。」
池淨是知道落音的身份的,向落音請教過一些知識,這些基本上是能听懂的。可是池淨與東陽就听不懂了。
跟著池淨,他們比起別人要博學的多,可是據他們所知,文字出現才有兩千多年,要明確的記載歷史,也才兩千年左右,再加之歷史的變遷,有的史書並沒有保存下來,現今所知的最古老的史書距今也才一千多年的歷史,兩千多年前的事,他們就是想知道,也沒書兒去看啊!
部落制好像是听公子提起過的,大約能听懂,可什麼群婚制,什麼母系氏族,真的是听得雲里霧里。見池淨也听得認真,知道他也是不清楚,才又一次覺得了落音的不凡來,心里更加的認可了她。
西煦嘆道︰「公子以往總贊你博學,如今才知所言非虛。」
落音臉一紅,瞄了池淨一眼,沒想到他竟是在他們面前這樣夸她,不好意思的道︰「我只是有人教罷了,這算不得什麼的。」初中畢業的,哪個不知道這些呀?
兩人見落音如此不驕不躁,謙虛真誠,心里對她起了敬意。學識倒罷了,這種性子溫善,品性優良的女子,當真是不多的。
東陽臉色有些發紅,不好意思的問落音︰「我真沒听懂你的意思。」往日里不懂直接問公子,這很正常,公子是比誰都強的,可是連一個女人的話都听不懂,還真是頭一次。
「我的意思是,這個地方應該是女尊的社會。」落音補充說明,說完才想起,社會這個詞跟池淨說過,東陽應該听不懂。
西煦還是听不懂,站在一旁看著,不急著問。東陽臉更紅,小聲的問︰「什麼是女尊?」听著好像能懂,又不是很明白的樣子。
「就跟男尊一樣。男尊社會是指男子為尊貴女子為卑賤的人群,女尊社會就是女子為尊貴男子為卑賤的人群。」落音盡量用簡潔的話來解釋。
這不怪東陽听听不懂,不過是歷史的局限罷了。想當初她第一次看女尊小說,也不明白女尊的意思的,後來才知道,不過是跟男尊相對而已。
這樣一講,三人都明白了。
東陽一拍手掌,恍然大悟,原來也挺簡單的啊!
可是,他心里又有問題出來了,不過這些還是放以後再問,現在關鍵的是︰「你的意思是說這里是男嫁女娶,女人當家做主?」
落音好笑道︰「我怎麼知道?也有可能還是男娶女嫁,不過是男方娶在女方家里罷了。或者,根本不是什麼女尊,不過是剛好今日是個特殊的節日,縱容女子搶親,也未可知。」
「還有這樣的節日?」西煦與東陽都吃驚了,不置信的看著落音,這真是奇聞啊!
「或許西域之西,比乾國更廣闊的地方之外,這是別族的風俗。」落音有些悵惘的道,抬頭看了眼碧藍的天空。乾國的地形與中國有些像,都在是北半球,東海北草西高山,同樣的太陽月亮與星空,有些相似的星座,而不是到了宇宙中的某一個異樣的星球上,或許是同次元的哪個星球上,也或許同樣是地球,不過是不知為何變了歷史,她實在是想不通穿越這件事。
落音眼里有著淡淡的思念,一瞬間,池淨覺得落音好似與他隔了萬千丈,遙遠的不可觸模,像是能隨風而去一般,驚的他立刻伸手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
西煦與東陽也感覺到了落音的異樣,有些奇怪的看著她,猜測著她的身份。
落音回過神來,一掃低沉的情緒,對著池淨笑了笑︰「按之前說好的,要去繁華的地方,找這邊的貴族才有可能找到這邊的名醫,我們在這邊可能要待一段時間了。」
幾人穿的都是直裾的衣服,這是在齊陳兩朝流行的衣式,這專門為來這邊制成的。他們的衣服材質就算選了差不多的,不過比起普通農人的衣服來也要好的多,再加上幾人氣質不凡,在他們說話的這段時間,這邊田地里的人都漸漸的注意到了他們,有的甚至停下來看著他們。
池淨正要應話,遠處傳來了雜吵聲,他們轉頭看去,只見遠處上百的人群拿著鋤頭棍子鐮刀等農具,騎著牛驢向著這邊追過來。
東陽瞪大了眼,吃驚道︰「不是吧,還沒放棄!」
落音只看到一小塊人潮向著這邊移過來,卻看不清他們手里拿著什麼,對著東陽笑道︰「要不你就委屈一下嫁了,給咱們弄弄這邊的情況,反正將來拍了走人,你們誰也不吃虧。」
東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里這麼好,你留下來得了!」
就算要問路,也不能停下來問這麼一群來勢洶洶的人,幾人正待再跑路,忽听遠方號角齊鳴,田地里的人們都放下了手里的工具,向著西北向去,連原本追著他們向北而來的那些人,也都改了方向。
「有大人物來了。」東陽望著那邊道。
「應該是什麼少族長。」西煦也道,看向了池淨,問他,「公子,我們可是要去看看?」
「自然。」池淨點頭,拉著落音向著那邊而去。
遠遠的,幾人就見著上百人的儀仗里,八個大男人抬著一架精美寬大的紅木步輦,上邊端坐著一個身穿紅底黑邊的華服青年,距離太遠有些看不清面容,也不知是男是女。
等得近了,才看清是一個華服少女,容顏明麗艷美,不過二十歲左右,耳上帶著明月,優美縴長的脖子上掛著塊金瓖的紅色寶石,秀發在頭頂盤繞堆疊,是他們所有見過的發式。
長得倒是挺漂亮的,氣質也還可以,只是隱在笑容下的眼神里有著高傲。
那些農夫們遠遠的都呼啦啦的一下子跪了下去,池淨沒跪,東陽西煦也沒跪,落音也不是個喜歡跪人的,池淨都站著,更是不可能跪了。
開始還沒有注意他們,那女子坐在步輦上與兩邊的農夫們打招呼,換來熱烈的歡呼聲,場面極其的熱鬧。
等那步輦近了,一下子,四人就鶴立雞群了起來。
那年青女子附耳對跟在步輦旁邊的一個紅臉膛的青年女子說了什麼,那步輦就向著他們這邊走來。
很快有士兵就將池淨他們包圍了起來,那女子的步輦在他們一丈外停了下來,她人並未讓人停輦,坐在被輦地抬著的車輦上邊看著池淨,臉上帶著笑意,卻自有一股疏離高貴的味道︰「你們是何人?」
四周已經安靜成了一片,所以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們。
這女子並沒有狗血的問你們為何不跪,而是問他們是何人,看來還是有些腦子的。落音看了眼池淨,笑了笑,彎腰行了一禮︰「回少旅長的話,我們是來求醫的。」
女子一听落音的聲音,驚訝的挑了挑眉,語氣有些吃驚︰「外族人?」然後他皺著眉看著池淨四人,相貌倒是與他們這里的人沒有多大的區別,看氣質也不像是一般人,這口音的確不是族里的。
女子深思半晌,笑著道︰「中原名醫不勝枚舉,看你等身份不似常人,又怎會跑到我們這里來求醫?」
落音笑著從容應對,沒有半分怯場︰「只是患了急癥,要一味古藥方,中原之地早已失傳,不得已才來到此處。」
女子目光犀利的打量著四人,眉越皺越深,突然笑的明媚︰「府內正好有兩位大夫醫術高超,到是可以為你們引薦,剛好我今日就要回城,你們就跟我一起回去吧。」
落音笑著彎腰行禮道謝︰「如此,多謝少族長了。」
幾人站在一邊等著,看著那少族長親民,彎唇微笑。
真要親民了,哪里還會拿架子,坐著不起來的?這分明不過是擺擺樣子。不過在封建社會,統治階級能做到這樣很不容易了,光看那些農夫們光榮的樣子就知道了。
一個少數長竟然來到如此邊遠的地方慰問農夫,一看就知這邊的統治思想與乾國那邊不一樣。
等那少數長忙完了,就帶著落音幾人向回趕,晚上的時候到了一個鎮上的客棧里休息,那少數長親善的招落音四個與她共同用膳,相談甚歡。飯後又喝茶,問知了四人的名子和一些外界的事情,卻是連自己的性命都沒有告知他們。
然後,各自休息。
等少數長回了房,白日里跟著少數長的那個紅臉膛的青年女子王綰終于忍不住自己的焦急,問坐在椅子上的王姬︰「既然是外族之人,王姬你為何還要請他們入主城?直接抓了不就得了?!那可是外族之人啊!數十年前的教訓還不夠麼?!」
王姬一听,臉色就陰沉了下去。
數十年前,從外界來了一群人,擾破了她們鏤族千年的寧靜,結果這一群人竟然幫著白氏一族,強大了她們的氏族,大大的減弱了她們王氏手里的權利。如今,連族長之位都有力與她們王氏一爭了!
「你既知道他們是從外族來得,應該知道,能進來我們這里的人,哪里又有平凡之人?當真以為他們是說抓就能抓的麼?
要是他們當種誰有著即墨復那樣的功夫,情況可就難以掌握了!要是進了主城里,他們再有本事,讓他們插翅也難飛!」王姬想起了即墨氏,恨的一拳就捶在了桌面上。
即墨氏定然不願意別人知道他們隱居在這里,這幾人萬一要是武功高強了,說不定還可以幫她們消耗一下即墨氏的實力!
王綰一愣,倒是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
王姬隱下了臉上的怒意,對著王綰吩咐︰「你就將他們當成真正的客人,不可得罪。如今還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進來的,即墨氏能進來,司空落也能進來,說不得有一天,其實的人照樣能進來,真要來了不安份的了,那可會給族里帶來麻煩,甚至是災難。等弄清楚他們進來的方法,再做決定遲。」
王綰點頭。
幾人又說了兩句。
東陽在房子里听了幾後後,不滿的對著池淨道︰「公子,這人計劃著害咱們呢!」幾人住的很近,那女子看來並沒有真的以為池淨他們很厲害,不過是小心罷了,所以並未防備他們。
以池淨三人的武功,將他們的對話都听清了。
「只是防備而已,早就想到了。」池淨笑著道。
「那我們還去他們說的那個主城嗎?」東陽問,一看池淨不回答,不好意思了。來都來了這里了,怎麼可能不去?何況最後那個天地陣里的幻境,可是比真的還要讓人恐懼。
東陽忍不住打了個顫,想想都覺得可怕,他至今還在為自己的小弟弟擔心。
第二日起程,走上走的很快,兩日後就到了主城里。
一路上,王姬都在打探著落音他們的情況,還問一些外邊的情景,落音本就謹慎,消息自然是透漏了,卻大多是與他們無關的。
到了王姬的府里,正被她安排著休息,就見一個下人臉有喜色的跑了進來︰「少主子,即墨公子早晨就來求你幫忙了,現在還是廳里等著呢!」
「哦?」王姬先是詫異,然後臉上露出喜悅的笑意來,顧不得落音四人,連忙向外走去,「他竟然會來找我,什麼事?」
「就是即墨小公子生病了,過來求醫。」那遠去的人答著。
落音與池淨對看一眼,很是意外,東陽不相信的道︰「公子?怎麼會是公子呢?」
「別人這里也可以以封分封王,又也許是以前的稱呼,誰知道呢。」西煦道。
「過去看看。」池淨做了決定。
只是沒有想到,見到那個即墨公子時,還是讓他們有些吃驚的。
竟是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