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不要傻傻地去愛一個男人了,這世上一定還有許多美好的事情等待她去體驗,屬于她的人生,她要盡情揮灑。
她不要愛人,也不願再受婚姻束縛,擺月兌婚戒後,她將擁有更完整的自我……對,她一定會更快樂。
一定會的。
她靜靜地對畫布微笑,笑意拉彎了唇,卻動不了眉眼,她的嘴在笑,只是卻不知道為什麼,眼角處卻依舊沒有喜悅的神采……
原來,她只是個強迫自己綻開笑靨的機器人,表情僵硬死板,但她不管,只要這麼一直持續笑下去,假戲也會成真。
手機鈴響,手機屏幕上閃爍的正是她最不想回應的那個人名,冷雪盯著手機屏幕看了良久,最後緊抿唇角,索性關機。
接著,換室內電話作響,她一鼓作氣的拔掉插頭,狠狠消滅那吵雜的噪音。
屋內忽地靜謐,如寸草不生的荒漠,無風無聲,絕對的死寂。
她喜歡這樣的死寂。
冷雪詭異地彎唇,繼續作畫,牆上時鐘的指針,一格一格,安靜確實地前進,她在畫布上堆砌的色彩亦逐漸成形。
黃昏日落,當淒艷的霞光映上畫布的時候,她終于看清自己畫的是什麼……
是向日葵。
燦爛的、生命力旺盛的向日葵,一朵朵金色的花顏正對著她,犀利地笑著。
油彩盤瞬間墜落,五顏六色放肆地潑了一地,她看不見自己造成的災難,只是瞪著那向日葵,直到那染了霞色的花影深深地烙進眼里,在她心上流血。
原來,她不是機器人。
原來,她不是不會痛。
原來,她一點也不快樂──
***************
剛踏進家門,手機鈴聲便響,秦億寒快速的地掏出手機,見手機上閃爍的不是自己希望見到的那個人名,眼色一黯。
他皺了皺眉頭,接了電話,「喂……」
「億寒,是媽啊。」柳寶珠聲嗓顯得極愉悅,掩不住興奮之情。
听到母親的聲音,秦億寒的心微微緊了緊,「媽,什麼事情!」
「听說那女人總算答應跟你離婚了啊!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簽字?」
「明天。」秦億寒牽扯著薄唇,淡淡的說。
「太好了!」柳寶珠在電話里喜孜孜地笑。
秦億寒咬了咬牙,喉頭忽地涌起一股煩躁,語氣不覺森冷。「你別高興得太早,我還沒答應要簽字。」
「你不想簽字?為什麼?」
「我說過了,離不離婚是我跟冷雪的事,請你別管。」
「我不是想管你,我是關心你。」柳寶珠扮出慈母腔調,柔聲道︰「億寒,媽是為你好,這麼多年你讓那女人連累得也夠了,難道你還要跟她繼續耗嗎?」
「我耽誤了你。」
忽然,冷雪幽怨的嗓音驀地在秦億寒腦海響起,他心神一凜,對著電話咄咄的問,「是你跟她說的嗎?」
「說什麼?」
「是你跟冷雪說她會耽誤我的?」秦億寒的語氣越發的急切起來,抓著電話的手也悄然的收緊。
「這個……」听出兒子話里濃濃的質問意味,柳寶珠有些愣住了。
「到底是不是?」秦億寒不耐煩地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