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亦孝點頭，也隨之在地板坐下，長腿閑閑地伸展，俊容表情卻是凝重。
「謝謝你。小媽听你那樣說一定很生氣，但我……很高興。」
兩兄弟都不是習慣表達內心的人，這話出口，秦亦孝就尷尬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秦億寒微微一笑，握拳輕敲他肩頭一記，「沒什麼，爸爸生前的願望我知道，他很想你回公司做事！我想，這些年，你沒有讓他失望！」
「那是因為你不想跟我爭。」秦亦孝嘆息。「從小到大，你一向比我優秀，你才是秦氏國際最佳接班人。」
「我不喜歡做傳統行業，我最近喜歡做的事情是開發移動智能項目，這才是我未來企業的重心！」
末了，秦億寒又說，「更何況，我成家了，不想在外面經常應酬了！」
「難道你現在就不必跟客戶應酬嗎？」秦亦孝嘴角揶揄地一勾。
秦億寒搖頭。「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知道。」秦亦孝注視這個弟弟，在那俊雅的臉孔上，看見自己一向孺慕的雍容氣度，他永遠比不上的氣度。
這就是他弟弟，他確實不曾在乎過秦氏國際，名利權勢也不曾看在眼底，從小到大，他不曾與他這個哥哥爭過什麼，只除了一個人……
一念及此，秦亦孝眼眸一沉。「我剛去公司找你，他們說你今天一整天沒進公司。」
「嗯，今天沒什麼心情工作。」說著，秦億寒站起身。「要喝點什麼？茶？咖啡？還是酒？」
「給我茶吧。」
「嗯。」秦億寒點頭，走進開放式廚房，呆立幾秒，彷佛不知從哪里下手，然後才依次打開幾個抽屜，找那不知藏在何處的茶葉，好不容易翻到了，又愣著想茶壺在哪兒。
秦亦孝看得有些好笑。瞧他那無所適從的模樣，想來結婚後不曾真正踏進廚房過吧？茶水餐點，一切肯定都是由冷雪伺候得好好的。
「我听說了，冷雪要和你離婚？」他揚聲探問。
秦億寒脊背一僵，兩秒後，才繼續泡茶的動作。「你知道了？」
「嗯！」
秦億寒失神，半晌，才找回說話的聲音。
「她的確要離婚，約我明天去簽字。」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
不知道？這就是他的答案？
秦亦孝皺眉，看著秦億寒笨拙地泡好茶，倒入兩只馬克杯，端來客廳，他接過其中一杯，飲了一口，淡澀的滋味教他不覺一嗆。
「怎麼？很難喝？」秦億寒看出大哥很不欣賞自己的茶藝。
「超級難喝！」秦亦孝很坦白，絲毫不給面子。「你做什麼都很厲害，就是廚房的事情真的不行。」
秦億寒沒說什麼，嘴角噙起自嘲。
秦亦孝放棄喝茶，隨手在地上擱下馬克杯。「你知道嗎？我以前喜歡過冷雪。」他刻意雲淡風輕地提起往事。
「我知道。」
「你知道？」
「我看得出來。」秦億寒苦澀地撇唇，他深吸口氣，既然話說開了，索性道出自己多年來的歉意。「除了她，我什麼都可以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