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人未到聲先到,「王妃王妃。」
顧莎腦袋疼了疼,黑衣人卻站起身就要離開,顧莎急忙含住他,「哎你等等,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救了我,我要怎麼答謝你?」
「有緣再見。」黑衣人淡淡地扔下四個字,一晃就沒了影子。
顧莎揉了揉眼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真是個神奇的人,療傷的魔力手,一閃即逝的功力……
顧莎還在失神,暖暖已經帶著將近半個王府的下人到了邵景柯和她的身邊,手忙腳亂地扶起他們,七嘴八舌地詢問,「王妃,你沒事吧?」、「八王爺,你沒事吧?」
「回府吧。」手上還殘留著清涼的觸感,顧莎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回了王府,邵景柯被扶進了顧莎和邵景彥的臥房隔壁的房間休息,顧莎讓暖暖給她備了熱水,她想好好洗個澡。
才剛進浴池,就看到邵景彥閉著眼楮泡在浴池里。
怎麼沒人告訴她邵景彥也在這里?
轉身也就想走,邵景彥卻懶洋洋地開口叫住了她,「過來。」
「王爺,你慢慢洗,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顧莎沒有回過頭,呵呵地笑著說完,抬腿就想溜。
她還不信邵景彥能光著身子追出來!
「站住。」說著邵景彥已經到了顧莎身後,顧莎渾身一顫,真是個瘋子!
還沒反應過來,顧莎已經被邵景彥剝光了拖進浴池里。
「靠!你個變態!」顧莎揚起手想要給邵景彥一個巴掌,邵景彥輕松地接住了她的手。
顧莎被邵景彥抱在懷里不能再動彈,只能磨磨嘴皮子,「我衣服什麼時候月兌掉的?你有幾只手?妖怪吧你!放開我!干什麼啊!放開我!」
「怎麼受傷的?去哪里了?」邵景彥沒理會她,抓著她的手,看著她手上的傷,眼里是漆黑的顏色。
他這是生氣了?
「被狗抓傷的,就出去逛了兩圈踫到瘋狗了。」顧莎無所謂地說,隨即又掙扎起來,「放開我!」
「我是你夫君。」邵景彥皺著眉頭,帶著警告地說,語氣危險。
「夫君?」顧莎忽然笑,「對于你來說,娶來的女人,你對她做什麼都可以是嗎?那我寧願成為第二個孔琉璃,也不要當你手中的玩物。」
「你說什麼?」邵景彥眯起眼楮,危險地逼近顧莎。
「听到什麼就是什麼。」顧莎忽然覺得好累,不想跟邵景彥再談論什麼,「放開我。」
邵景彥盯著顧莎看了一會兒,忽然放開了他,離開了浴池,留下顧莎一個人失神,為什麼心髒那里那麼痛?
「啊。」發了瘋般胡亂拍打著水面,手上的傷口裂開,鮮血染紅了一小片水,眼淚洶涌地溢出眼眶,腦海里是大胡子凶惡的話語,嫌惡的表情……
晚飯時間,暖暖從浴池里把顧莎拉出來,滿臉焦急,「王妃,你怎麼一直泡在水里?」
暖暖幫著顧莎擦干身子,穿好衣服,帶著她去吃飯。
「六皇嫂!」邵景柯已經醒了,坐在飯桌上等顧莎來吃飯,一看到她踏進門檻就撲了上來。
「柯南,你沒事啦?」顧莎模著邵景柯的頭頂,開玩笑地說。
「皇嫂,我叫景柯!」邵景柯不樂意顧莎又叫錯名字,嘟著嘴巴糾正她。
「我覺得柯南這個名字比較可愛。」顧莎拍拍他的頭,走到桌子邊,「快來吃飯。」
「皇嫂……」邵景柯沒有馬上在位置上坐下,而是站在坐在凳子上的顧莎旁邊,看著她,有些扭捏。
「有屁快放。」顧莎習慣性地說,但是話才剛出口,就受到了四面八方射來的「紅外線」,只能干笑著捏了捏邵景彥的臉,「呵呵呵呵呵,景柯啊,你有什麼要說的就快說吧,皇嫂好餓,等著吃飯呢。」
「謝謝皇嫂!」邵景柯在她面前深深鞠了一躬,為了感謝她今天舍命救了他,也感謝他為他套了奇怪的紙袋讓他喘過氣來。
顧莎卻愣著不動了,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像是靈魂被剝走了。
「皇嫂?」
「王妃?」
邵景彥一語不發地看著顧莎,她今天有點異常,怎麼回事?
「咳咳……不用謝不用謝,應該的,來,快吃飯吧,飯菜都涼了。」顧莎臉上飛起兩片可依的紅霞。
「皇嫂害羞了!」邵景柯發現新大陸似的,拍手大喊著,樂得跟朵花兒似的。
「吃飯!」顧莎提高音量掩飾自己的羞窘。
一頓飯吃的還是很愉悅的,除了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話的邵景彥。
他這是生氣了吧?很生氣吧?顧莎小心翼翼地扒著飯想。
「皇嫂,你的手沒事了吧?」
「哦,沒事了,不用擔心。」顧莎笑著說。
「今天要不是皇嫂,景柯可能就沒辦坐在這里吃飯了。」邵景柯眨巴眨巴著水汪汪的眼楮。
「我們福大命大。」
「皇嫂,你改天到八王府來玩兒吧。」邵景柯真是一刻也不閑著,一邊吃飯,還一邊說話。
這時邵景彥站起身,什麼也沒說,就回房去了。
下人連忙上來收拾他的碗筷,顧莎看到他還剩下半碗的飯,心里忍不住擔憂,擔憂得她自己都懊惱,這麼關心他做什麼?
「皇嫂?」邵景柯發現顧莎又出神了。
「嗯。」
「六皇兄今天好像不開心。」邵景柯這小鬼倒是挺細心的,看出邵景彥心情不好。
「你也這麼覺得?」顧莎靠近邵景柯,低聲跟他交談,「我剛剛心情不好,好像惹他生氣了。」
「怎麼惹得?六皇兄脾氣很好的,從來也不對我生氣。」邵景柯張大了嘴巴,小手捂著自己嘴巴,也學著顧莎神秘兮兮的樣子問她。
「就是夫妻之間的事情,我說了幾句,不讓他踫我,他就生氣了。」顧莎半真半假地說,「依你對你六皇兄的了解,要做什麼才能讓他不生氣?」
「其實啊,他們都說我們六皇兄很傻,其實我覺得我六皇兄是最聰明的!」邵景柯貼在顧莎耳邊,壓低了聲音。
顧莎瞪大了眼楮看邵景柯,這小屁孩挺厲害呀!還是說,邵景彥對小孩子沒有防備?他不怕邵景柯泄露了他裝傻的事情嗎?
邵景柯嘿嘿笑,「不過這事我和皇嫂你知道了就可以了,你千萬不要跟別人說哦,我怕他們把你當傻子抓起來!」
「六皇兄只是有時候會做些傻事,但是在心目中他是我們之中最聰明的一個!」
顧莎松了一口氣,「那我要怎麼哄他開心?」
「我沒有惹過六皇兄生氣,所以我也不知道。」邵景柯聳聳肩,一臉無奈。
「哎,景柯,你多大?」顧莎看他這小大人的模樣,好奇起他的年紀來。
「八歲。皇嫂,我給你夾菜。」邵景柯回答完,又給顧莎夾了菜,一副乖兒子的模樣,顧莎哭笑不得。
一頓飯吃完,邵景柯說自己今晚要留下過夜,顧莎叫了兩個丫鬟服侍他。
「今天的桂花糕皇嫂和六皇兄一塊也沒吃到,好可惜啊……還有那麼多糖葫蘆也浪費了!」邵景柯走在去臥房的路上,拉著顧莎惋惜地說。
顧莎瞬間瞪大了眼楮,那五十兩的桂花糕全讓她倒倒地上去了!
「還桂花糕呢,多虧了五十兩的桂花糕袋子,你撿了一條小命回來。」顧莎嘆了口氣,捏了捏邵景柯的鼻子。
「那我們明天再去買好不好?」邵景柯到了臥房門口,還不舍得進去,對著顧莎撒嬌。
「明天我讓廚房師傅給你做,比那個更好吃!」顧莎哄說道,但是也沒說謊,上次吃過廚房師傅做的桂花糕,的確很好吃。
「好,那六皇嫂,柯兒睡了。」邵景柯開心地笑著,樂呵呵進了臥房。
顧莎點點頭,進了隔壁的臥房,下人按照習慣,都沒有進房。
邵景彥已經在床里躺好,背對著她。
顧莎想起在浴池里事情,忽然覺得自己應該一頭撞死在牆上,她干嘛說那些話?
顧莎慢騰騰地換上的衣服,再慢騰騰地爬上床,最後慢騰騰地蓋好被子……忘了吹蠟燭。
「邵景彥……」顧莎小聲地叫著他,即使他一動不動也沒有回答,但是她很確定,他听到了。
這種確定,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自信。
「你幫我去滅蠟燭好不好?我有點怕……」
她是裝的。
邵景彥依然沒有動作。
「對不起,我不該跟你說那些話的,其實我當時心里也很亂,你又……你又月兌光我衣服,我生氣也不是,由著你也不是,就說……」
顧莎話還沒說完,邵景彥忽然爬起來,從顧莎身上跨過去,下床滅了蠟燭,再上床,從顧莎身上跨過去,躺下,蓋好被子。
只是他依然背對著顧莎。
顧莎卻笑了,心里暖暖的。
其實,如果兩人好好交流的話,關系就會得到很大的改善。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顧莎心里想著這句話,不禁為之一動,好不容易才平復下悸動的心,顧莎準備轉移話題。
「邵景彥,我想問你點事情。」顧莎試探性地開口,有點怕邵景彥不理她。
「說。」邵景彥卻酷酷地扔出兩個字,顧莎捂著嘴偷笑了一會兒。
「就是……孔琉璃她怎麼會中毒的?」
邵景彥沉默了很久,最後只是簡單地說,「跟你一樣,沒你幸運而已。」
顧莎在肚子里默默消化了一會兒邵景彥的話,不打算繼續問下去,邵景彥沒有再生氣,這樣就好了。捂著心髒,盡力讓自己的心髒不要再跳的那麼快。
第二天顧莎起了個大早,早飯都沒吃就鑽進了灶房給孔琉璃煎藥,還讓暖暖去大夫那里借針灸給她。
邵景彥和邵景柯都還在睡覺,她在煎藥之余還去廚房煮了已過肉粥,吩咐下人等他們倆醒了之後給他們送去。
另外還派人先去給孔琉璃送早飯,她吃過早飯,顧莎這里煎完藥,正好可以給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