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蘭歌整理好包袱中的東西,「御,我不想再待在京城,明天就走吧。」
「離開?」御飛音迷惘。
「怎麼了?你還有事要做?」
「是誰加害你?難道就這樣算了?」他迷茫中,月兌口就將心里想的話說了出來。
「你想讓我去報仇?」楚蘭歌問得很平靜。
「是,不能讓他們好過。」
楚蘭歌沒有馬上回答,安靜了好一會,她才輕淡問︰「御,我一生殺的人還少嗎?」
「這……不一樣,你那是上陣殺敵……」
「一樣的,都是生命。听說過一句話嗎?殺人者人恆殺之。何況我殺的人沒一個是壞人,都是英雄,是為家為國而死的人。我曾經一直敬他們,今天倒是羨慕了……現在,我都能放下了,御,你還有何放不下的?」她心中有怨,有恨,但不會盲目去報仇,憑她眼前孱弱無比的身子,一無所有境況,強行要報仇只會牽連的朋友。
真要報復,也只能是她一個人來。
「可是,可是……」御飛音說不上來。
他就是感覺不一樣。
只是她那一句,敬他們,也羨慕他們,讓他的心都傷了起來。
羨慕?羨慕他們能死在戰場,死得其所。
而她呢?被自己的國家,被宵小殺害!
楚蘭歌坦然笑了笑,沒有再勸。
翌日清早。
林嬤嬤請來一輛馬車,扶著御飛音上去。
楚蘭歌和林嬤嬤帶著兩個大包袱,也進了車廂。不過,車廂有點狹窄,容三個人顯得過于勉強。林嬤嬤是僕人提出想到外面,楚蘭歌阻止,含笑自己移出去,默默和車夫坐在一起。今天她穿的是男裝,出去也無妨。
林嬤嬤幾次想開口,都讓楚蘭歌拒絕。
三個人,一個是眼楮不便還帶傷的少年,一個是上了歲數的老婦人。除了她一個還正常外,真沒有誰能坐到外面的車座,何況她也覺得小小的車廂太過壓抑。在外天空遼闊,清風朗日,望之心情都會舒坦開闊。
車夫見識也有些,挺訝然。坐在自己身邊的楚蘭歌令他莫名有些拘謹,不知因何,可能是她的坦然,也可能是她唇邊終始掛著的淡淡笑意。
他挺起脊梁專心趕路。
馬車在街道行駛,楚蘭歌望著繁華林立的兩邊店鋪。
既熟悉,也陌生。
車子,終是出城了。
「大叔,又是您呀,還記得我嗎?」楚蘭歌含笑道。
車夫微愣,再細細打量起楚蘭歌,「公子,您見過……」
「前些日,小鞍山,下雨天。」
「姑娘,是你呀。」車夫恍悟,「你怎作男子打扮?」
「出門在外,圖個方便。」
幾句下來拘謹便沒了。
車夫又開始暢聊,聊著一陣,楚蘭歌沒想到車夫竟提起一件事,「姑娘,那日回去沒多久就有人尋上我,打听車上公子的事。我初時不敢說,後來,聊幾句不是壞人,便告訴他了。」
楚蘭歌道︰「哪是什麼人?」
「是卓將軍府上的管家。」
「……」楚蘭歌一怔。
這麼說,卓一瀾有派人去過小鞍山尋御飛音。